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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醒不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到了一個突起,他試著往外擰了擰,手銬竟啪地一聲松開了。再試右手,“啪”,如法炮制。

方方吐詞清脆地說:“傻子。”

寧遠把一雙手銬甩到地上,還不解氣,想舉起床,可鍍金純銅的東西實在舉不起來。他只好舉起床墊狠狠掀翻了,邊罵:“cao你的顧七!”

冰箱里還有顧七昨夜剩下的炒飯,寧遠把它拿出來,熱了熱,一陣狼吞虎咽。吃完后還是覺得餓,可冰箱里除了啤酒什么也不剩。寧遠把啤酒罐全都拎出來,扔到沙發(fā)上,一邊看無聊的娛樂節(jié)目,一邊拿啤酒當夜宵。

顧七和他用的是同一款手機,寧遠見到茶幾下的充電器,便順手拿過來,又從浴室里撿回自己的褲子和手機,插上插座。

枯燥的訪談節(jié)目和酒精讓他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他喝完酒,節(jié)目也結束了。

寧遠趴在沙發(fā)上,懶懶地打開了手機,丟在一邊。

過了幾秒,手機突然暴動似的嗡嗡震動起來。吵個不停的短信提示把寧遠嚇了一跳。拿起來想看是什么,可屏幕上一條接一條地提示顯然讓手機措手不及,無法響應他的動作。寧遠干脆停了手,安靜地等它鬧騰完。也不知震了多少下,手機才終于靜下來。寧遠點開一看,滿屏的夏林。

“人呢?”

“去哪了?電影看完了?”

“……應個聲。”

“晚了,早點回家??吹交貍€電話?!?/br>
“cao!沒事吧?……手機不行了你就不會去跟人家借個,報個信回來?懂不懂事啊你!”

“……急了就說錯話了,你當沒聽見。”

“你他媽到底在哪?”

“……”

“……”

“……”

“日,老子報警了?!?/br>
手機還在響,寧遠沒有去管它,慢吞吞地回了兩個字:“沒事?!?/br>
發(fā)出去還沒有一秒,夏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cao你丫的!”夏林上來就罵了一句,嘶啞的聲線里帶著滾滾怒氣。寧遠縮了一下肩膀,老覺得這句話耳熟至極,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剛拿這句話罵顧七呢。

還沒來得及回話,夏林就連珠炮似的開過來了,“你在哪?出什么事了?電影散場去哪兒了?一整晚都沒回,知道多讓人cao心嗎。我他媽都差點去學校查你爸媽的電話號碼了,要不是一提到你爸媽你就擺臭臉,老子還真找,讓他們來教訓教訓你!”

“我沒事?!睂庍h笑了笑,聽到那邊有些嘈雜,“你在哪里?”

“老子能在哪?”夏林簡直完全拋棄了四有青年的面貌,粗口不停,“當然在他媽的警察局!二十四小時才能報失蹤,等到下午才有人來理。他媽的要真出了事,尸體都被解決了,要他們還有個屁用!”

寧遠不敢多話,只好小心翼翼地順毛,“你消消氣,我尸體還健在,等等就回家。你去和他們說吧,就說人找到了,添麻煩了?!?/br>
“你還知道添麻煩?從昨天起電話不接、手機不開、人不見影,現(xiàn)在才來說麻煩,老子真想日你!”

寧遠笑了笑,說:“好啦,別罵了。昨天你放我鴿子,也是半個人影都見不著。就當我們扯平了吧。”

夏林沉默了半晌,氣息越來越重,竟是氣得說不出話。過了許久,寧遠才聽到他咬牙切齒地磨出幾個字來,“好、你。算你狠!”

寧遠莫名地有些臊意,“對不起。只是順口說起,沒有別的意思。”

“我打你電話打了半小時,就沒打通過!能怪我?”夏林踢翻了一張凳子,噼里啪啦響,“……就算是我不對,你就一定要這么報復我?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七起車禍,老子跑了七個地方,腿軟了還不敢回家,干坐在警察局等消息。你以為我容易?寧遠,你他媽就是沒良心!”

寧遠把話筒拿遠了,那頭的聲音依然震耳欲聾。他被罵得不敢答話,只好諾諾地“嗯”了幾聲作算。

大概是被夏林的大嗓門嚇住,那頭開始有人跑來勸和,一陣吵吵嚷嚷。寧遠耐心等著,夏林深深喘了幾口氣,似乎終于冷靜下來,對著別人說了句“沒事”,才回過頭來問寧遠,“你在哪兒,我過來接你。”

寧遠說,“不、不用。我在朋友家,自己回去?!备杏X到夏林重新漲起的怒氣,他又迅速加了一句,“馬上?!?/br>
夏林“哼”了一聲,“昨晚起就在朋友家?”

“嗯?!?/br>
“干嘛去了?”

“你說呢,過夜,”寧遠自嘲地笑了笑,“還能干嘛?!?/br>
夏林頓時沒了聲音。寧遠愣了愣,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被夏林罵得灰心喪氣,竟都忘了什么該說什么又不該說。場面一時尷尬,寧遠輕輕咳了一聲,勉強笑道,“和你開玩笑呢,整晚都在喝酒?,F(xiàn)在都有點迷糊了,你等等,我這就回來?!?/br>
夏林沒有回答他,安靜的話筒有一種冷酷的觸感。寧遠說了聲“再見”,像急于逃離這種感覺似的,匆忙掛了電話。

把啤酒罐收拾好以后,寧遠決定回家了。

有時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夏林對他來說就像是塊吸鐵石。而他,就是那傻傻不能動彈的鐵塊。碰壁碰得多了之后,他自然也會猶豫,怕傷得太重,逃不出來??赡怯钟惺裁从媚?,理智從身體里剝離了,身不由己地。

他總是身不由己。

剛進大學的時候,寧遠的性格沒有現(xiàn)在這么柔軟,比起同齡的少年來,他太不愛笑,也多少有些孤僻。冷冷的臉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新生面孔中,是那么的不合時宜。同班同學都知趣地不來找他,只有夏林冒冒失失地跑上來捏了一把他的臉。

“明明長得好看,干嘛老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樣下去要泡不到妞啰?!?/br>
寧遠記得自己當時揍了夏林一拳,夏林捂著臉,驚訝到說不出話??山又?,他就很快地沖上來,把寧遠壓倒在地。寧遠以自己要挨打了,夏林卻綁住了他的手,把他扛起來,一路背出學校,帶到了新生聚會的KTV。

寧遠至今還記得夏林跨進包廂時全班人的哄堂大笑。然而,這笑聲熱鬧卻溫暖,并沒有那么叫他難堪。夏林放他下地時,一只話筒立刻被塞進了他手里。他忘了那背景是什么歌,只記得自己握著話筒,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出了人生里的第一句臟話,接著也笑了出來。

“媽的!”

寧遠勒令自己停止回憶,在沙發(fā)上站起來,甩了甩有些眩暈的頭。

回家去吧,他伸了個懶腰,踢開拖鞋,踉踉蹌蹌地挪到門口。手撐在鞋柜上時,摸到了一串沉沉的鑰匙。顧七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可不知為何,寧遠確信那是留給自己的東西。他想了想,最后還是把鑰匙拿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兜里。

方方在臥室里睡覺,寧遠換好鞋,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