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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才這種場面,就是電視里常演的生離死別。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是見得多了,連臺詞都這么熟。我倒是第一次,經(jīng)驗不足,他ma的差點就真把自己搞哭了。"閻二轉(zhuǎn)頭看他,問,"那你方才為何要做戲?"付堅苦笑道:"在你面前,我哪里還敢做戲。只不過人到過了地府,我也明白,回來不是那么簡單。幾千年了,冤死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能回人世的又有幾個?生死由命,那簿子上都記著呢。在底下的時候,我從你手上偷瞧了一眼,我的日子沒記錯,也沒改。你說我還算個活人?"閻二靜靜地看著他,那難得溫和的眼神,竟像是有些可憐他。付堅抽了口煙,又道:"長痛不如短痛。我自己尚且不知這軀體是死是活,何必讓他們空歡喜一場,還不如早作交代。何況,我們尚有要事在身,家里人在,總有一些不便。"閻二沉吟片刻,道:"這么說來,你是自覺死得蹊蹺,怕他們牽扯過多,也要招來殺身之禍,才想出此計。"付堅難堪地揉了揉腦袋,咬著煙抱怨:"你怎么像個照X光片的。"閻二沒有理會他,只淡淡道:"你如此打算,便是多慮了。我在你身邊一天,必能保你周全,再多幾個人也無妨。"他想了想,站起身來,眨眼間閃到付堅身前,將他拉起,"只是,你如此肯定你是被人謀害,可是方才在那醫(yī)院里,發(fā)覺有哪里不對?"付堅道:"我人一到,什么暗號也沒對,那老院長就認(rèn)定我是包大龍派來,未免太過巧合。追究殺人動機、時間、地點,包大龍這混賬都一一吻合。我看準(zhǔn)他了,要不是才有鬼。"閻二道:"那你便隨我出去一趟,到你撞車那處。當(dāng)時情況如何,問問土地便知。"付堅問:"現(xiàn)在?"閻二點頭,付堅朝墻上的日歷看了一眼,皺起眉來。"今天郵局的包裹剛好送到,我不便出門。要不你自己去,那地方叫富麗酒店,這城里的土地肯定都知道,你問問就行。我跟在你身邊,礙手礙腳也不好。"閻二也不多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就往門外"飛"去。付堅忙呵住他:"等等!"人影霎時又回到眼前,把他嚇了一跳。他定了定神,上上下下打量了閻二一番,道:"你......你要不要換下衣服?"付堅的白T恤牛仔褲穿在閻二身上有些松垮,卻也好看。付堅極盡所能地夸了他一番,閻二表情平和,倒看不出來有什么不滿。到穿球鞋時,麻煩就來了。叫閻二彎下身去系那些亂七八糟的鞋帶,就連付堅自己,也覺得大不敬。于是他認(rèn)命地蹲下身來,幫高干子弟脫布鞋,套腳,系鞋帶。抬頭看閻二的表情,自然得就像是天經(jīng)地義。付堅這個奴才也做得跟著自然起來。穿好之后,他竟還忍不住殷勤地用手去擦了擦鞋面上的灰。7、閻二輕飄飄地出門去,付堅目送良久,這才收回一張諂媚的笑臉,悠然躺倒在沙發(fā)上。想到下午要到的包裹,心里便不由有些得意。付堅呲牙一笑,嘀咕道:包大龍啊包大龍,要不是老子多了個心眼,還真要落個人財兩失。你敢耍狠招,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坐了片刻,鐘敲三點,正是樓下老頭平日送信遞包的時間。付堅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貼在防盜門前,仔細(xì)聽起門外的動靜。果然,不過多時,隔壁的門就被敲得砰砰作響,老頭的大嗓門緊隨其后。"1103的張小華!你的包裹!--張小華--給我起來--收包裹--"付堅急忙跳出去,叫道:"大叔,別忙,這是我的。"大叔濃眉一皺,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哧道:"你的?那你說說,這包裹上名字怎么寫著張小華?我給了你,要是哪天張三李四又來找我要了,我上哪找去。"付堅左右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便低眉順眼地盡情諂笑:"大叔,我沒騙您。我這幾天本來出差,怕收不到,就讓張小華幫我代收下。沒想到計劃一變,這不,我又在家了。您要不信,打開看看,里面沒啥值錢的,就一張合同。您拿來問問,不是我夸口,倒背也沒問題。"他說得十成十的真誠,叫人不動心也難。大叔瞅了他一眼,將信將疑地拿出小刀,朝他比劃了下,"我,我拆了我。""您使勁拆。"拆開來,果然是一份合同。付堅從兜里掏出身份證,笑瞇瞇地翻到最后,指著簽名給大叔看,"您瞧瞧、瞧瞧。這就是我的名字,付--堅--,寫得好看不?""還行。"大叔仔細(xì)對了對,覺得沒錯,就把東西一股腦兒塞了過去。"我還得去樓上,這先走了。以后注意點,東西別亂塞。""是、是。您慢走啊。"付堅恭敬地把他送走,鎖緊門,溜進臥室把那合同仔細(xì)查看了一遍,完好無缺一字不少。他嘿嘿一笑,趴下來撅起pi股,將合同小心藏進床底。過了六點,閻二竟還未回來。付堅自覺做好晚飯,縮到沙發(fā)上看起電視??磥砜慈ザ际切o聊新聞,股市大跌,沖tu升級,藝人有了私生子。他正看得昏昏郁睡,卻突然捉到門外一些輕微的響動。一場莫名的陰陽路,已讓他比以往謹(jǐn)慎許多。響動剛一消失,他已走到門口,無聲無息地拉開門閂。門外空無一人。付堅左右瞧了瞧,光線昏暗,只模糊瞧見一路的墻角有些水漬。莫不是這種時候做清掃?付堅搖頭一笑,嘲笑自己方才的胡思亂想,退進門去,繼續(xù)安心打起了瞌睡。過了一刻,那響動倒又傳來。他蹙眉坐起,朝門口瞧了一眼。門縫里滲進一路水漬,眼見越來越多,很快就浸濕了廳中鋪墊的地毯。付堅動了動鼻子,突然暗叫一聲"不好",咻地朝門口竄去。遲了一步。扭動門把,那門竟已打不開了!同時門外"砰地"一聲炸響,付堅只覺面門一燙,不由得往后急退。門外的火像是生了雙目,眨眼間已擠進門縫,緊貼著付堅的腳噴涌而至。付堅手忙腳亂地后翻,甚至連年幼時學(xué)的三腳貓輕功也用了上去。好容易躲過撲面的火舌,定下心來一看,門卻早已被火勢阻得丁點不見了。付堅啐了一口,暗道:"畜生,來得好快!"出路僅此一條,再無二家。付堅繞著房間轉(zhuǎn)了一圈,爬上窗戶往下瞧了眼,暗叫一聲"媽呀",又趕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了下來。不過這么片刻,火勢竟已占據(jù)了大半客廳。放眼四顧,卻再無退路。煙越來越濃,漸漸有些嗆人。付堅低低咳了一聲,摸清方向,憋了口氣沖進煙里。周身火燒火燎,他顧不上去管,摸到浴室的門便沖了進去。沖到蓬蓬頭下,立馬擰開水熄火。涼水沖在身上,此刻竟是重生般的愜意。付堅把墻上的毛巾通通扯下,打濕了,一塊覆在口鼻上,其余塞到胸口。頓了數(shù)秒,又重新沖了出去。那合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