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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刑具,董琦不便再與他爭論,一眼掃過去,只見前幾例□□都與紅煉大同小異,唯獨最后兩個陌生的名字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困惑地搖搖頭,“陛下請看,這最后兩例,請恕臣從未聽聞,恐怕…”秋笙看也不看:“硫炭木和皂藥菱。”“是?!?/br>“你從未聽說過,朕倒是有所耳聞,”秋笙脫力地靠在房梁上,眼底是一片青黛色的黑眼圈。他右手看似無心地搭在左側(cè)小臂上,實則在暗自施力敲打著血脈,強撐精神,“從前朕還是南蕭王之時常在天城楓樹林、花都青竹林打土匪逗樂,掏過天城一窩土匪的老巢,他們有一本專門記載各式□□的古籍,詳細記載了這兩種火石的用途和存在地點。當(dāng)年這窩土匪應(yīng)當(dāng)是使用了這兩種東西制成炮彈用來攻擊,只是威力明顯比不得北驪。”董琦會意:“制作炮彈時各類火石的用量方為關(guān)鍵所在!”秋笙輕輕點頭:“估計是這樣?!?/br>董琦面色凝重地看了滿面腎虛之色的秋笙,表情漸漸變得悲天憫人起來:“那豈不是要陛下…”“無妨,”秋笙大度地擺擺手,“朕現(xiàn)在再問他一回。”董琦:“陛下大可歇息片刻再去,龍體要緊!”“朕歇息,他便有了喘息的機會。等他一覺睡好了,朕就得把他放松的弦兒一點點再擰緊了,再重來一回,那這龍體是真不想要了?!鼻矬鲜帐笆帐靶〔及?,回頭沖董琦笑笑,“再說了,驪戎不知何時再開戰(zhàn),咬著時間辦事兒,還是得抓緊…董大人且寬寬心,朕小心些便是?!?/br>他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肩上千軍萬馬的重擔(dān)被他盡數(shù)吞進腹中慢慢消化,董琦竟對著他一閃而過的笑臉晃了晃神。秋笙這邊剛要出帥帳,迎頭就遇上姜瑜:“陛下,帳外有個從御醫(yī)院來的楚翛公子,說是帶來了陛下吩咐的藥物?!?/br>一身的苦楚疲累瞬間拋諸腦后,在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時脈搏就有失控的趨勢,不過三五天的工夫,不過匆匆一面之緣,卻恍若癡情人如隔三秋般難以忍受。“讓楚公子進來?!?/br>不知道姜瑜何時退下的,只記得那人撩開門簾側(cè)身進來,衣袖揮動間隱隱的藥香,長身玉立沖他行了個禮,依舊是帶著清淺微笑的一張臉,像極了精雕細琢的美人像。秋笙內(nèi)心無數(shù)次唾棄自己,不就是生得齊整點兒么,你一閱盡天下佳人的堂堂帝王,至于一見著人家就飄飄欲仙不知所措么?沒出息!“劉大人讓楚某送點兒東西來?!背浭莻€半夜里照樣摸黑看書寫字的好眼神,秋笙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掉他的法眼,只好偏開頭躲了躲,“陛下若是沒什么要緊事,楚某就先告退了。此去青州,用不了幾日便可歸來?!?/br>秋笙這才算回了神兒,發(fā)覺董琦已經(jīng)很見機行事地溜了,偌大的帥帳里頭再沒了旁人,一顆色心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一伸手就去攬楚翛的脖子。楚翛本來一見到他就尷尬,放下藥包正想撒丫子往外跑,就見某人一只魔爪劈頭而來,連忙伸臂一把架住,剛拆了這招,就見秋笙探出另一只狼爪,心懷不軌地抓向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位置,再想過招非得把這帳頂掀了不可,考慮到對方不講理耍流氓都有一票小弟支持的身份,楚翛愣是生生剎住了一記力道十足的手刀,閃避不及,給人一把摟進了懷里。楚翛:“…”秋笙一雙大手不偏不倚地掐在他勁瘦的腰上,兩人貼得極近,楚翛抬起頭來去看他的眼睛,四目相對的時候,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快了半拍。秋笙本就比楚翛高小半個頭,又拿臂膀緊錮著他的脊背,饒是楚翛性子和順溫柔,也受不了這種被當(dāng)成嬌柔女子對待的恥辱感,他幾乎在對上秋笙眼神的一刻便出手推開了他,急慌慌地倒退到墻角,聲調(diào)有些不穩(wěn):“陛下自重?!?/br>秋笙正迷迷糊糊地回味著那把小腰的觸感,一聽著楚翛的稱呼,一口癆血差點兒沒噴出三尺遠:“…誰告訴你的?”“沒人告訴,我自己猜的,”楚翛淡然道,“陛下露餡兒露得太明顯了?!?/br>秋笙:“…”他無可奈何地一抬眼,見楚翛紅著臉靠在墻角,一臉受到惡霸欺凌的小媳婦兒樣,心里頓時柔軟下來,連聲音都比平時溫和了不少,“那個…方才冒犯了…你別放在心上。”楚翛心說:“我倒是不要緊,你別放在心上我就謝天謝地了。”奈何秋笙沒聽見他真摯的愿望,天王老子土地公公也沒空搭理他,只聽那小魔頭慢悠悠地補上一句:“這事兒等我以后名正言順地把你順到手再說,我們來日方長嘛?!?/br>這話說的好像讓對方心甘情愿入秋家祖墳是件勢在必得的小事兒,楚翛恨不得在頭上倒百十斤土就地活埋了自己,瞅不著這小王八蛋眼不見心不煩。“陛下,我還有要事…”知道他就要找借口溜之大吉,秋笙擺明了態(tài)度往帳門口一橫,微微仰著頭沖楚翛挑起眼角,儼然一條勝券在握的大尾巴狼:“遠道而來,愛卿連個圍爐品茶的面子也不肯賞給我么?”楚翛:“…有勞陛下…”他弄不清這兔羔子是什么毛病,不自稱為朕也就罷了,“愛卿”是個哪門子的鬼東西?就看他一臉人模狗樣的□□,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千方百計地為了拽上那個“愛”字。一想到這兒,內(nèi)心某個角落里的父性情懷便無聲無息地放大,楚翛轉(zhuǎn)眼就把秋笙當(dāng)成了童心未泯的乖乖少年,順從地跪坐在軟墊上,默默地看著他煮水烹茶,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閣主大人渴望養(yǎng)小孩兒的心情顯然擠沒了他的智慧,半大的小狼也是狼這個道理,簡單粗暴地被他半自動地踢出了思考范圍。“劉大人捎來了很多棉金粉,聽宮里的人說這藥金貴的很,”兩兩寂寂無聲的氣氛被溫暖的熱氣蒸騰得頗為曖昧,楚翛輕咳一聲,沒話找話,“劉大人說宮里的娘娘平日里受傷,未經(jīng)圣諭都不可擅用…陛下可是受了傷?”楚翛對天發(fā)誓,他說這話純粹是無意之舉,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秋笙愣是從這一句話里頭百轉(zhuǎn)千回地聽出了美人對自己養(yǎng)著后宮佳麗三千的埋怨,以及對他以身犯險的大無畏行為的憂慮擔(dān)心。他面上不露聲色,一邊給楚翛斟茶一邊說:“多謝愛卿掛念,只是這藥乃是專門審訊用的。”楚翛一怔:“審訊?”秋笙不答,這人還沒追到手就把自個兒最不堪最陰險的一面袒露給對方的傻事他才不干。“棉金粉止血化瘀是再好不過了,”楚翛在待人接物這事上本來就缺根筋,加上腦子轉(zhuǎn)的快,根本不給秋笙留后路,“審訊見了血又不能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