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已經扭頭就出門了的曹沐，“回，回來！”

“怎么了？”曹沐回過頭。

“逗你的，還有?！鄙驏|跳下床，打開柜子往里指了指，里面還有三袋小面包。

曹沐看著幾袋小面包笑得很愉快：“那你快吃?！?/br>
“跟你說……個事兒?！鄙驏|慢慢吃著面包。

“什么事？”曹沐坐到他身邊。

“下午有個人過來實習，可能要，要呆幾，幾個月，”沈東看著手里的面包，“陳叔讓我休，休個長假?！?/br>
曹沐沒有任何反應，還是定定地看著他，過了很長時間才總算是想明白了沈東這話的意思，一下站了起來：“你要休息很長時間？”

“嗯?！?/br>
“就是說可以很久不值班？”

“是。”

“那不值班的時候去哪里都可以？”

“對。”

曹沐臉上壓不住的笑意慢慢泛了上來，但他還是很小心地湊到沈東身邊：“那你……不會一直在島上的對吧？”

“想說什么直說吧?！鄙驏|躺倒在枕頭上，我就等你幫我下決心呢。

“會陪我去找jiejie嗎？”曹沐跟著蹭到他身邊，眼神里全是期待。

沈東看著他的眼睛。

真沒治了。

“會?！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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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清心寡欲的沈東

做出上岸的決定并不難，做出上岸去找美人魚余小佳的決定也不太難，沈東坐在桌子前，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還有一份最新的火車時刻表。

考慮怎么才能讓曹沐安全地跟著他到達目的地才是最難的。

從南方的這個小島到達曹沐地址上的北方城市要跨越一份地圖了，曹沐沒有身份證，路上還不能一直坐車，中間要找地方休息。

曹沐變成人離開水的時間有限，具體是多久曹沐自己卻并不了解，只知道到一定時間他會不舒服，需要回水里泡著或者是變回小丑魚狀態(tài)。

沈東得大致先判斷出曹沐的離水時間極限，然后根據這個來安排他們坐車的時間。

“你會寫字?！辈茔搴苡信d趣地看著他。

“嗯?！鄙驏|繼續(xù)琢磨，曹沐睡覺的時候可以一整夜保持人的樣子，天亮了才回水里，白天就堅持不了這么久，所以說，跟氣溫也有關系？

他一邊思考一邊在紙上隨便劃了幾條道道。

“這是什么字？”曹沐指著其中一條道問他。

“不是字?！鄙驏|說，那就是說如果坐夜車，曹沐可以堅持一晚上，但早上要有能讓他泡水的地方，浴缸？

“那你寫一個字給我看看?！辈茔逵檬种冈诠P上彈了一下。

“你變回魚或者變成人，要，要多大的空，空間？”沈東在紙上寫了個豬字。

“不知道要多大，放得下我就行?！辈茔迥眠^他手里的筆，在紙的一角認真地學著寫字。

的確很認真，沈東看了一眼有點兒無語，曹沐看到的豬字是倒著的，于是學著寫出來的是個倒著的豬字。

“這，這么看?！鄙驏|把紙轉了個方向，能放得下曹沐就行，那浴缸可以。

“這什么字？”

“曹沐?！?/br>
“……你又騙我，”曹沐用筆尖在紙上戳了兩下，“曹沐是兩個字，而且我認識，我還認識關華鎮(zhèn)中心小學三年級四班，還有余小佳，還有……”

“豬?！鄙驏|拿過列車時刻表，大船回去的碼頭離縣城不遠，坐班車到城里就行，找個有浴缸的旅店住下應該不難，然后再一站站地坐過去。

“我不是豬，干嘛罵我?！?/br>
“我是說這……這是豬，豬字?！鄙驏|笑笑。

“哦，”曹沐拿著筆打算把正著的字再學一遍，寫了一筆又停下了，“還是罵我??！”

沈東樂了好半天才站了起來：“下午我跟大船回去，你跟著游過去行不行？”

“沒問題，我經常跟在船后面游，”曹沐的回答還挺平靜，但眼神里卻是藏不住的興奮，“我們真的下午就走嗎？”

“嗯，不走就，就得再……再等一個月?！?/br>
沈東的行李很少，就一個包，里面塞著幾套他和曹沐的換洗衣服，除去一張銀行卡，這個七年前他上島的時候背過來的包看上去跟逃難的沒什么區(qū)別。

大船過來的時候沈東見到了實習的那個人，小李帶著過來的，介紹說叫張什么，沈東沒聽清，他心思不在這上邊兒，腦子里的行程還沒琢磨明白呢，就跟著陳叔他們管這人叫小張。

小張一上島就哭喪著一張臉：“島上有電嗎？”

“有電，沒電燈塔怎么弄?！标愂寤卮?，跟沈東把大船帶過來的食品卸了下來。

“有網嗎？能上網嗎？”小張又問。

“沒有?！?/br>
“沒有網？WIFI呢？”小張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

陳叔聽不懂他說什么，嘆了口氣：“你還要人喂飯啊？”

“……我筆記本白帶了，早知道多裝點單機游戲?！毙埡苡魫?。

沈東把東西卸完，跟著上了大船，這好象是他上島之后第一次作為乘客上船。小張站在碼頭上一臉悲傷地看著他喊：“沈哥，這船真的一個月才來一次嗎？”

“嗯?！鄙驏|點頭，碰上臺風或者別的事倆月來一次也不奇怪的，同學。

“要不我跟你回去吧！我好象有東西沒拿！”小張喊了一聲，那樣子看著就跟現(xiàn)在打算奮不顧身撲上船來似的。

“晚了。”沈東對他笑著揮了揮手，轉身進了船倉。

他沒功夫安慰小張，他還不知道曹沐在哪兒呢。

船準備開了，沈東跑到甲板上往海里瞅，瞇縫著眼觀察了半天之后，總算看到遠處有小水花，沒看花眼的話，應該是曹小魚正來回往水面上蹦著。

他看了看四周，沒人，于是沖那邊揮了揮手，這條魚還智商還算有點兒，沒挨著船游。

不過……以曹沐那種讓人欲哭無淚的記憶力，會不會游一半兒就忘了自己在干嘛了？

“那就cao了大蛋了?！鄙驏|小聲說了一句，回了船倉。

大船開回去的過程中沈東一直在船倉和甲板上來回跑，不過浪挺大，他一直沒找到小丑魚的影子。

不過也正常，小丑魚又不是海豚，總不可能跟著船邊游邊蹦，他只是擔心那么一丁點兒大的魚會跟不上大船的速度。

他跟曹沐說好了，船到碼頭之后他會在碼頭邊等著。

這種上了岸不急著走還要在碼頭上留連忘返的行為在小李眼里大概算是一個在島上守了七年的人精神不大正常的表現(xiàn)。

“那你知道班車在哪兒搭吧？”小李有點兒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