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子上反復(fù)捏著。

“好人？”沈東不知道該怎么判斷這個詞，在他的腦子里，人不可能只按好人壞人來分，連男人女人都不絕對，何況好人壞人。

“嗯，你就是好人?！辈茔妩c點頭。

“你……太，太……”

“我太太？”

“聽，聽我說，說完！”沈東實在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曹沐肩上。

“啊！”曹沐喊了一聲，揉著肩，“那你說完嘛，你不光結(jié)巴還大喘氣兒，誰知道你有沒有說完啊！”

“不說了?！鄙驏|靠在石壁上，多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說唄，我錯了，”曹沐一邊揉著肩一邊慢慢地蹭到了他身邊蹲著，“我以后不搶你話，你說完停五秒我才開口，不，停十秒好不好？”

“哎……”沈東閉上眼睛，手指在眉心上一下下捏著，要換個人，他早不帶搭理的了，但曹沐這種討好的語氣讓他實在是有些沒脾氣，他吸了口氣，慢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說，你，太，輕，信?！?/br>
“輕信？”曹沐皺著眉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似乎是在琢磨輕信的意思。

沈東正考慮要不要給他再解釋一下輕信是什么意思的時候，他又開了口：“你是說你不是好人？你很壞么？”

這回沈東是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他不再看曹沐，轉(zhuǎn)過臉看著洞中間的海水。

漲潮的時候這洞里估計有一半都會被淹掉，被淹掉的時候曹沐會變成魚呆著嗎？

“沈東，”曹沐跟著他一塊兒盯著水看了一陣，用胳膊碰了碰他，“沈東你睡著了？”

你當(dāng)我也是魚呢睜著眼睡覺！

“沒?！鄙驏|繼續(xù)盯著水。

“你幫我個忙好嗎？”曹沐的語氣里帶著試探的小心翼翼。

“嗯？”沈東掃了他一眼。

“就剛才你看到的，我jiejie的那個地址，”曹沐看見他看自己，馬上笑了一下，“你記得嗎？”

沈東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我?guī)?，幫你記……記著?！?/br>
“謝謝你，”曹沐很開心，就跟辦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沖著水面樂了半天，“你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嗎？”

“知道?！?/br>
“那你去過嗎？”曹沐立刻來了興致，轉(zhuǎn)身蹲到了沈東面前。

沈東看著曹沐差不多要頂?shù)剿羌馍系哪槪吹搅怂劾锬撤N亮光，瞬間明白了曹沐在想什么。

“不，”沈東很干脆地說，推了推曹沐，“你……別，別這，這么近，對，對眼兒了都?！?/br>
“不什么？”

“我不會幫你去找你jiejie，也不會陪你去找她?！?/br>
曹沐瞪著他，眼里的光一點點淡了下去，最后低下頭垂著眼皮小聲說了一句：“哦，知道了?！?/br>
沈東認(rèn)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離開這個島，盡管他有時候會覺得寂寞，會覺得無聊得都快數(shù)頭發(fā)玩了，但一想到紛亂的人群，各種各樣的聲音，滿眼的高樓和霓虹燈，他就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不想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總之就是不想回去，永遠也不想回去。

再說了，有句話他是不想說出來，他不知道余小佳為什么會跟人走掉不再回來，也不知道帶走她的是什么人，這人又知道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一條能變成人的魚，就這么進入了人類的世界，不會有什么太美妙的結(jié)局。

“曹沐?！鄙驏|看得出曹沐很失望，而且還強忍著裝平靜，他對于自己之前過于不委婉的回答有些后悔，太久不跟人交流，他快要不記得應(yīng)該怎么做了。

“嗯？”曹沐很快地抬起頭看著他。

叫完曹沐之后，沈東立馬后悔了，曹沐看向他的眼神里再次充滿了期待。

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感覺到被人期待是什么時候了，或者，從來就沒有過？

曹沐的眼神讓他心里莫名其妙地軟了一下，接著就吐嚕出了一句讓他想一頭扎海里憋死得了的話，他說：“過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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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一起睡

沈東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后一不小心就跳了下去，接著就只能看著曹沐一鏟子一鏟子把自己給埋了。

過段時間。

這么明顯是為了安撫當(dāng)時曹沐似乎受到了嚴(yán)重打擊的情緒隨口蹦出來的話，被曹沐當(dāng)成了一句承諾。

沈東現(xiàn)在一想起來就想往桌上磕，當(dāng)時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后悔了，他明明知道曹沐是什么樣的人，曹沐應(yīng)該根本不懂什么叫敷衍，不知道什么叫婉拒。

他只知道沈東是好人，好人說的話就可以信。

“我給，給……你起個，日，日本名，名字?！鄙驏|半躺在椅子上，腿搭在桌上，看著黑乎乎的電腦屏幕。

“日本名字是什么名字？我有名字，我叫曹沐?！辈茔蹇孔诖芭_上，半閉著眼吹著海風(fēng)，對于日本名字沒什么興趣。

“死心眼子?！?/br>
“好難聽，”曹沐皺著眉，“日本是什么意思？”

“咱們邊，邊兒上的……”

“咱們邊兒上的？關(guān)華鎮(zhèn)邊兒上？日本鎮(zhèn)？我不知道這地方，”曹沐想了想，“可能知道也不記得了。”

沈東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美人魚余小佳跟人走的時候也是這樣么？他有點兒不敢想象這樣的人，還是個小姑娘，會遇見什么樣的事，只能希望她碰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個好人。

“好難聽，比曹沐難聽多了，”曹沐還在研究這個名字，最后他偏過頭看著沈東，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你耍我！”

“沒?！鄙驏|笑了笑。

“我知道死心眼兒什么意思?！辈茔謇^續(xù)看他。

“反，反應(yīng)真，真慢。”沈東樂了。

“我也給你起個日本名字，”曹沐想了想，“結(jié)巴子?！?/br>
沈東從椅子上跳起來對著曹沐的胳膊甩了一巴掌。

“??！”曹沐捂著胳膊喊了起來，“沈東你這毛病改改行不行，你說我死心眼兒，我就不能說你……”

“嗯？”沈東站在旁邊瞇縫了一下眼睛。

“我就不能說你……那個??！”曹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結(jié)巴倆字說出來，其實他并不怕沈東打他，沈東手不算重，打著不怎么疼，他只是不想沈東生氣，雖然他想不明白沈東為什么會生氣。

“最好別說?！鄙驏|坐回椅子上，把腿搭到桌上，繼續(xù)發(fā)愣。

“沈東，”曹沐沉默了一會兒扭過頭，“沈東?！?/br>
“嗯?！?/br>
“為什么啊？你為什么不喜歡別人說這個？船長說我是傻子我也沒生氣?！辈茔鍙拇芭_上跳下來，拖了張椅子坐到沈東身邊。

“不記得了。”沈東閉上眼回了一句。

“??？”曹沐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