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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長┃八月三號到四號,暴雨陶建國晚上八點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果然瘸得更厲害了。劉娟扶著他坐到床上,問說:“今天忙的怎么樣了?”“還行,周強那人挺能干的,看我腳傷沒好,基本啥都沒讓我干?!?/br>今天主要是招人,盛昱龍說店以后都是陶建國看,所以人也讓陶建國挑,挑順眼的,對脾氣的,以后才好相處。“其實這人該老六來挑,”陶建國說,“到底是他的生意。”夫妻倆聊了些瑣事,陶建國已經(jīng)在外頭和周強吃過了,躺下來就要睡覺,說累。劉娟說:“去,洗了澡再睡?!?/br>“洗什么澡,下雨天又不熱,我今天也沒干什么活,不臟。”劉娟看他臉色疲憊,只好由著他。陶建國又問起陶然,劉娟說:“已經(jīng)辭了,今天就搬到老六那兒去了,工作替給余和平了?!?/br>“怎么給他了?”“估計是看那孩子沒個著落,想幫他一把吧。”劉娟就把被子的事告訴了陶建國,“我發(fā)現(xiàn)陶然心真細(xì),我都沒想到這茬。”“還不是你教的,”陶建國說,“一個男孩子心這么細(xì),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又不是閨女?!?/br>“你懂什么,學(xué)你當(dāng)大老粗???”劉娟拍了陶建國一下;“往里點?!?/br>陶建國說:“男人心要那么細(xì)干什么,什么事都包了,還要你們女人干什么?”“我就是給你干活的?!眲⒕暾f。陶建國笑了笑,說:“不過他心細(xì)照顧老六我也放心……這個老六,要是早點找個媳婦多好,你看受傷了身邊都沒個人噓寒問暖的?!?/br>“這不陶然就去了?!眲⒕昶财沧臁?/br>“那陶然能跟女人比啊,什么人都不如自己的媳婦好使?!碧战▏f著就摸了一下劉娟的臉,劉娟笑著說:“你才知道!”陶然生來沒受過大的挫折和磨難,骨子里其實是很驕矜的,但人沒經(jīng)歷過社會的浸染,單純善良。所以陶然吃軟不吃硬。但盛昱龍不是個耐心溫吞的人,霸道慣了,一下子慢不下來,所以只能軟硬兼施,這軟硬的分寸就很重要。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掌握的不好。“是我不好,不該把不要臉當(dāng)有趣。”他對陶然說。陶然沒說話,站在水池邊洗盤子。盛昱龍嘆了一口氣,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陶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想他以后也不說盛昱龍不要臉了。他覺得還聽難聽的,他能說的最難聽的話就是不要臉了,要不是盛昱龍?zhí)^分,他也不會這么說他。陶然覺得困惑而糾結(jié),卻又覺得他和盛昱龍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已經(jīng)扯不清。外頭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他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只看到玻璃上的雨水。其實他頭疼的事還有很多,除了上廁所,還有洗澡這些事。盛昱龍這個樣子,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洗澡的,但是讓他給盛昱龍洗澡,他真的做不到。他現(xiàn)在和盛昱龍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兩個雄性生物的關(guān)系了,盛昱龍把他當(dāng)女人,一個女人當(dāng)然不能幫一個不是情侶的男人洗澡。盛昱龍現(xiàn)在仗著有傷有點肆意妄為,他心軟,下不去狠手。“你今天不洗澡吧?”他出門問盛昱龍。盛昱龍在客廳里看電視,聽見他的聲音就扭頭看了他一眼,說:“不洗?!?/br>還挺識趣的。陶然抿了抿嘴,自己去洗澡了。他是很愛干凈的人,一天不洗澡就難受,何況今天累了一天。洗了個澡渾身舒服,大概因為自己太舒服了,就不好意思讓盛昱龍?zhí)y受。他想不洗澡,腳總是要洗的,于是便用盆子接了一盆熱水,端到了客廳里面。盛昱龍壓根就沒在看電視,瞇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睜開眼看了他一下。陶然說:“你洗洗腳吧。”“我今天又沒出門,不臟?!?/br>話雖然這么說,盛昱龍還是脫了拖鞋把腳放進了水盆里,先洗了右腳,等到洗完了右腳,就把水盆子用腳推遠(yuǎn)了一點。受傷的左腿被石膏固定著不能彎曲,只能伸直了洗,盛昱龍彎腰伸了一下手,也沒夠到水盆,大概他平日里一直是英姿颯爽的,這突然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看起來就格外凄涼。陶然冷眼看了一會,終于還是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腿放到盆子里,怕水會浸濕了盛昱龍腿上的石膏,動作格外輕微。“我自己來?!笔㈥琵堈f。“你坐著吧,別動了?!碧杖徽Z氣不算友好,但動作很輕,撩了水潑在他的左腳上。盛昱龍的腳很大,又寬又長,腳背矯健露著青筋。陶然的手摸上去的時候盛昱龍身體不可抑制地動了一下,他覺得陶然的手好熱,比水還要熱,摸得他想動。他心里滿滿的都是愛意,簡直要溢出來,甚至于有些傷感,覺得陶然對他真好,陶然這個人真好,心像玉一樣溫潤通透。“你腳趾甲這么長了,怎么都不剪剪?”盛昱龍沒說話,他最近忙,都沒注意腳趾甲長了。他以為陶然是要幫他剪腳趾甲,有點尷尬,又特別喜悅,眼睛放光地看著陶然,想自己要不要客套地拒絕一下。誰知道陶然并沒有要給他剪腳趾甲的意思,只拿了毛巾擦了擦他的腳,端起水盆就去洗手間了。他有點失望,不過到底還是喜悅多一點,陶然能幫他洗腳真的就燒了高香了。陶然有點不高興,因為他都沒幫他爸媽洗過腳,居然給盛昱龍洗了腳。他到了洗手間特意多打了一點肥皂,搓了好幾遍手,聞了聞,香噴噴的。其實盛昱龍的腳不臭,盛昱龍雖然邋遢,但不臟。他想自己剛才給盛昱龍洗了腳,不知道盛昱龍會不會尾巴又翹起來了。所以再出去就格外冷淡,說:“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br>盛昱龍今天已經(jīng)心滿意足,而且他已經(jīng)意識到見好就收張弛有度的道理,“嗯”了一聲說:“晚安?!?/br>“……晚個屁的安?!碧杖恍睦镉樣樀叵?,還學(xué)起人家言情文男主的那一套了,真惡心。他回到臥室之后特意反鎖了門,然后爬上床拿起繼續(xù)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竟然絲毫沒有困意,他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jīng)十一點了。外頭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嘩嘩啦啦的,下的叫人膽戰(zhàn)心驚。他下了床,將窗戶打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外頭全是雨霧,連路燈都看不清了,只看到模糊的光暈。暴雨已經(jīng)籠罩了整個長海市。余和平躺在宿舍的床上,聽著外頭的雨聲,半夜了都睡不著。被子有一種淡淡的香味,讓他想起了梁成東。梁成東的床上就有這種淡淡的香味,雖然不盡相同,但都是干凈的味道。他們公司的宿舍是單人宿舍,房間不大,但都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