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你呢?!?/br>“我知道?!庇嗪推秸f。“那你怎么在這,不想回家?”余和平看著他,說:“你別跟別人說我在這?!?/br>陶然抿了抿嘴唇,點點頭,問:“你在這里住么?”余和平點點頭。“我家現(xiàn)在也在這邊了?!碧杖徽f。余和平也不說話,倆人沉默了一會。余和平雖然比他大一歲,但是身量比他瘦弱矮小,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余和平被人欺負(fù),他還幫過他幾次。在陶然心里,余和平不像哥哥,倒像是小弟弟。因為對余和平過去的生活很了解,他心里是很同情余和平的,甚至于余和平離家出走他也能理解。“我家在昌和胡同3號,你呢,在哪?。俊?/br>余和平沉默了一會,指了指前面的一處院子。那是一個舊時磚瓦大院,門口有個石墩子,還有一棵大梧桐樹。“那你有空可以到我家去,昌和胡同三號?!碧杖挥种貜?fù)了一句,“你放心,我爸媽都不是多嘴的人,你不讓他們說,他們不會告訴別人的。”雨越下越大了,還有風(fēng)。陶然見余和平身上都濕了,好像很冷,就說:“那我先走了?!?/br>余和平點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陶然就問:“有什么事么?”余和平搖搖頭,說:“沒有,再見?!?/br>“再見?!?/br>陶然有些尷尬,撐著傘轉(zhuǎn)身就走了,走了好一會,突然又折了回來,偷偷摸摸地靠在墻角探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余和平進了跟他指過的那個院子,大鐵門推開的時候吱呀響了一聲,然后咣當(dāng)一聲又關(guān)上了。鐵皮門的咣當(dāng)聲在雨里格外突兀。昌和胡同位置倒是不難找,就在長海大學(xué)南門正對著的那條街,往里走幾百米右拐,旁邊是個小賣部,小賣部對面是個小學(xué)。家里已經(jīng)收拾個差不多了,但是劉娟愛干凈,最后還要再擦一遍。陶然拿了塊抹布跟著一起干,跟劉娟說了路上碰見余和平的事。劉娟愣了一下,問:“他怎么在這?”“不知道,離咱們這就兩條街?!?/br>劉娟嘆了口氣,說:“這孩子也是古怪的很。”“我覺得他挺可憐的?!碧杖徽f。“是可憐。唉?!眲⒕瓿聊艘粫?,說:“他家是不是有親戚在這?”陶然搖搖頭:“不知道。”“你也不問問。”“下次問問他。”劉娟點點頭,繼續(xù)手里的活,說:“我聽你六叔昨天說你從他那里搬走了,怎么搬走了,在他那住的不是好好的么,我們也放心。”他撇撇嘴,說:“六叔該談朋友了,我老在他那里住著他也不方便。”劉娟聽了就笑了,問:“他找到了么?眼光那么挑?!?/br>陶然還沒說話,就聽見外頭有人按喇叭,他出來一看,就見門口停著一輛捷達(dá)車,盛昱龍打開車窗說:“你下班了?”“你怎么來了?”“我來幫忙。”盛昱龍說,“給我撐把傘?!?/br>“就幾步路,撐什么傘?!?/br>盛昱龍就笑著下了車,冒雨走了進來,沒一會后面又來一輛面包車,開車的卻是周強,車?yán)镞€坐著陶建國。原來他們幫著把該帶的東西用車?yán)^來的,鍋碗瓢盆并一些生活用品。陶然要幫著往下卸,盛昱龍把他拉到一邊:“用不著你?!?/br>三個男人很快就把東西都?xì)w置好了,都收拾好之后陶建國要請客,周強說:“我不行,我得回去,我媳婦最近鬧脾氣,不讓我在外頭吃飯?!?/br>“瞧你那熊樣?!笔㈥琵堖f了支煙給看。周強接了煙別在耳朵上就走了。他們四個去吃飯,也沒跑遠(yuǎn),就在長海大學(xué)南門的小吃街上吃了點東西。陶建國要點酒,盛昱龍說:“你要喝就點,我是不喝酒了。”陶建國一愣,問:“咋了?”盛昱龍笑著看了陶然一眼,說:“戒酒了。”陶然抿著嘴唇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在那吃飯。陶建國說:“好好的怎么又戒酒,上次不就失敗了?又沒什么毛病,戒什么酒?!?/br>“喝多了容易闖禍,陶然不就因為這個都搬出來了?!?/br>陶然一頓,就聽陶建國笑著問:“你喝醉了不是老實的很,能闖什么禍?!?/br>陶然正想他要說什么,就聽劉娟說:“戒酒是好事,你愛喝酒還光榮了?”陶建國笑了笑,說:“那我也不喝,行吧?”陶然看了盛昱龍一眼,見盛昱龍望著他的眼神異常曖昧,仿佛毫不遮掩。他心里頭跳的厲害,狠狠瞪了盛昱龍一眼,盛昱龍卻毫不畏懼地向他挑了一下眉毛。他們四個人出來打了兩把傘,陶建國和劉娟一把,他自然就跟盛昱龍一把。等到回去的時候,盛昱龍要去小賣部買煙,讓他在外頭等一會,等到盛昱龍買煙出來的時候,陶建國夫婦已經(jīng)走到前頭去了。“你怎么這么看我?”盛昱龍站在小賣部門口,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問。小雨細(xì)密,被風(fēng)吹著往傘下跑,打濕了陶然的褲腿。他沒說話,把傘遞給盛昱龍。盛昱龍個頭比他高,撐傘更方便。盛昱龍接過來,說:“陶然,你……”“你別這么叫我。”陶然說。其實剛才在飯桌上聽見盛昱龍第一次這么叫他,他就覺得渾身要起雞皮疙瘩。盛昱龍愣了一下,說:“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我叫你陶陶,現(xiàn)在叫你陶然,你又不愿意了?這不是你一直要求的么?”“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反正你不要這樣叫我,我覺得很奇怪?!?/br>“你奇怪我也得這么叫了?!笔㈥琵堈f,“以前叫你陶陶,那是把你當(dāng)小孩子,如今叫你陶然,是告訴你咱們倆是平等的,都是成年男人,你要愿意,也可以不叫我六叔,叫我盛昱龍?!?/br>“我是不該叫你六叔了?!碧杖徽f,“你臉皮這么厚,我叫六叔,你好意思應(yīng)么?有你這么當(dāng)六叔的么?”盛昱龍就笑了,習(xí)慣性地想要攬住他的肩膀,卻被陶然抓住了胳膊,他只好收了回來,說:“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么?”陶然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就加快了步伐,想要快點追上他爸媽。盛昱龍步子大了一點,說:“我就喜歡你這種勁勁兒的樣?!?/br>陶然放慢了腳步:“什么是勁勁兒的樣?”“欠cao的樣?!笔㈥琵堈f,“讓我想把你弄的服服帖帖的,但又有點不舍得,貓抓似的癢?!?/br>“……盛昱龍!”盛昱龍就笑了,陶然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br>不要臉真的是他能說出的最難聽的話了。沒想到盛昱龍說:“這就叫不要臉了?”這才到哪。陶然緊緊抿著嘴唇,看了看前頭的陶建國夫婦,說:“你怎么變成這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