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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洛似乎認(rèn)真的思慮了一瞬,隨即搖頭,語氣仍舊死板,“不行?!?/br> 另一邊,席秀被李常洛拉走后,南煙便知道是周時生來了。在今日南煙邀俞宛清同游時,她已猜到他會來,如今也不意外。 周時生坐在建于湖中心的涼亭下,正在彈琴。 他穿一身簡單的白色常服,風(fēng)從亭榭而過,吹得他衣袖翻飛,四周是凋敗的荷花。 南煙順著這道琴聲尋了過去,隔著一條長而窄的湖上小棧道看著專注彈琴的周時生。 小灰蹲坐一旁,歪著腦袋,似懂非懂的聽著,模樣乖巧,脖頸系著一朵…大紅花。 這花艷俗的緊,也不知是誰給小灰系上的。 周時生此時彈奏的是古曲鳳求凰,琴聲既不纏綿悱惻,亦無熱烈奔放之感,只是清澈明凈,悠揚(yáng)動聽。 他彈奏的十分專心,神色認(rèn)真,沉浸在曲調(diào)中。 南煙一顆心也逐漸安靜下來,亦專注的聽著這曲鳳求凰,在最后一音落下前,南煙急忙轉(zhuǎn)身離開小棧道,跑去湖邊跳入烏木小船去摘蓮蓬。 只是如今夏末,蓮蓬不甚新鮮,南煙尋了許久也只摘了兩支新鮮的蓮蓬。 她劃著小船靠岸,上岸前摘了一張荷葉在水中滌凈,隨后一步步朝周時生走去。 落座后,周時生看著她摘來的蓮蓬,問道:“不怕水了嗎?” “不知道?!?/br> 南煙抖去荷葉上的水漬,一邊摘蓮子一邊應(yīng)道:“我如今還不會水,但劃船摘蓮蓬還是敢的。” 周時生又問,“我方才彈的如何?” 南煙愣了一下,遲疑良久,點(diǎn)頭贊許道:“甚好?!?/br> 她將堆在荷葉上的蓮子朝周時生挪去,道:“這是我摘給你的,嘗嘗罷?!?/br> 這時,小灰湊了過來,碩大的狗頭癱在石桌上,一只狗爪鬼祟的朝蓮蓬探去。 南煙看了眼小灰,又去看周時生,問:“你不是說這五年將它教養(yǎng)的極好嗎?” 既是教養(yǎng)的極好,怎的還這般貪嘴? 周時生應(yīng)道:“我養(yǎng)它時它已五歲,性子已經(jīng)定了下來,不甚好教?!?/br> 咦~ 這是在說南煙前五年沒教好了。 南煙不說話了,周時生笑了一下,指腹捏著蓮子,吃下一顆,評價道:“透出苦味了?!?/br> “這時節(jié)的蓮子大多這般,這已經(jīng)算是新鮮的了?!?/br> 南煙也跟著一道吃蓮子,偶爾伸手劃過一旁的古琴,激出幾聲音調(diào)來,不時又嫌棄的扯了扯小灰脖頸上的大紅花,嫌棄道:“這肯定是席秀給小灰戴的,前段時日她還給小灰做了一身雨衣,花里胡哨的。” 南煙不知道的是,這時皇上賜婚的圣旨已經(jīng)抵達(dá)相府,婚期定在三月后。 因周時生特意著人吩咐,因此未讓南煙親自出面,只得俞相夫妻二人至前廳接旨。緊隨而來的則是帝王的賞賜以及周時生準(zhǔn)備的三十六件由方正的烏木紅匣裝載的聘禮。 隨著這三十六件聘禮被人大張旗鼓的抬入相府,七殿下周時生三月后迎娶俞相義女為正妃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北燕許久未有這般喜慶的大事發(fā)生,如今百姓得了這道消息,皆如同自家娶媳婦般歡心,只等著三月后觀望新娘子從相府出門的熱鬧景象。 禮部從今早得到消息開始,便著人準(zhǔn)備三月后的大婚。 時隔三月,實(shí)則還是有些急了,若是多給些時日方好,禮部的人心中叫苦連連,可絲毫不敢懈怠。 席秀遠(yuǎn)遠(yuǎn)的聽著前廳喧鑼擊鼓的聲音,將目光落在一臉正氣的李常洛身上,“這動靜是怎么回事?” “天子下令賜婚,這聲音應(yīng)當(dāng)是那些送禮的太監(jiān)弄出來的?!?/br> “賜婚?” 席秀八卦之心驟起。 “嗯。” 李常洛點(diǎn)頭,“殿下前幾日在天子跟前求娶南煙姑娘為正妃?!?/br> 這兩人果真有jian情! 席秀捏著下頜深思,想到什么問道:“那南煙知曉嗎?” 李常洛似乎有些為難,在席秀的逼迫下,道:“南煙姑娘此前不知,但今日殿下來此便是親自向她告之的?!?/br> 天子賜婚,三十六件聘禮一一抬入相府,相府門前喧鑼擊鼓,聚集不少看熱鬧的人,南煙即便想拒也拒不了。 涼亭內(nèi),周時生吃掉微苦的蓮子,將看著更鮮嫩的留給南煙,問道:“你今日去見了馮希臣?” “嗯?!?/br> “你見他做甚?” “他一直讓人跟在我,我出面讓他將人撤回?!?/br> 南煙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勾彈琴弦,漸漸的也出來縷縷動聽的樂聲。 周時生將目光落在南煙纖細(xì)的五指上,主動道:“我教你彈琴。” 南煙食指一勾,發(fā)出‘噔’的一聲單調(diào)的樂聲,隨后將無處安放的手指收了回去,“這個我會,方才是無趣勾著玩?!?/br> “對了,你可知那夜馮希臣為何會出現(xiàn)在南府?” 南煙一直在思索這事,即便馮希臣真待她有好感,但她‘死去’五年,他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xiàn)在她當(dāng)年落水的湖畔前。 “或許是在悼念你?!?/br> 周時生說的認(rèn)真。 “你別亂說?!?/br> 南煙沉下臉來,“我墓xue在城外白馬寺那一帶,即便是悼念去我墳前豈不是更好?!?/br> 周時生一時未應(yīng),見南煙不在吃蓮子,于是輕聲道:“趁蓮子還算新鮮,你吃完罷?!?/br> “這是摘給你的?!?/br> 南煙搖頭。 “那好?!?/br> 周時生伸手將荷葉折疊成盒形,裝著里面的蓮子。 “周時生?!?/br> 南煙聲音很悶,提醒道:“我問你話呢,你怎么不答啊?!?/br> 周時生微怔,認(rèn)真的看了眼南煙神色,道:“我不知曉,此前馮府有我安插的內(nèi)應(yīng),但馮希臣在我南下時以馮希白與俞宛清通信被截為由徹查府內(nèi)人員,將我安置的內(nèi)應(yīng)一一拔出。我暫時無法打探消息?!?/br> 南煙聞言湊近了些,問道:“他難道很特別嗎?竟讓你在朝堂命官府中安插內(nèi)應(yīng),還是你在每個朝官的家中都安置了眼線?!?/br> “他很特別。” 周時生輕聲道,見南煙湊的近,不由的伸手?jǐn)堊∧蠠熀蟛鳖i,朝她淺色的唇上吻去。 這一吻很淺,將將碰上便隨著男女二人一同的撤離消散。 前段時日,兩人才在不遠(yuǎn)處的廂房內(nèi)翻/云覆雨,如今竟都變得含蓄起來。 周時生吃的蓮子大多有些老了,但殘留著蓮子清香,南煙抿了抿唇瓣,覺得如今其實(shí)也挺好的。 她緩緩靠在石桌上,側(cè)開臉微微出神,恍然間似見著席秀匆匆忙忙朝這處跑來,她身后則跟著李常洛。那李常洛身高體長,伸手扯住席秀將她拖走了。 席秀性子活躍,李常洛實(shí)則較為穩(wěn)重,或者說是木訥。怎么今日竟也同席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