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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br> 在一刻鐘之前,南煙決定提起褲子不認人。 她說出這話后,方覺一身輕松。 周時生目光落在南煙臉上,他神色倒還十分平靜,卻始終不肯給南煙一個正式的回應。 南煙見他不應,心里微惱,當然是在惱怒自己昨夜逾越之舉。 說到底,這是她自作自受,但在周時生面前,她是斷然不可能承認這一點的。 她無賴道:“昨夜那般,我身為女子很是吃虧,我既已不計較,你可否大度些?當作未曾發(fā)生?!?/br> “我也很是吃虧?!?/br> 周時生突然出聲,他沉著一張臉,目光緊攥著南煙,神色陰郁無比。 南煙一愣,也不知是氣?還是被對面男人這架勢給震懾住,哆哆嗦嗦道:“你怎么…怎么就吃虧了?!” “昨夜我亦是第一次,且你年紀這般大,我小你足足四歲有余?!?/br> 周時生一針見血。 轟! 南煙覺得心口有些堵。 老樹逢春,老牛吃嫩草,一樹梨花壓海棠…… 半響,南煙方才忍住腦海中那陣遲來的眩暈之感,她皺著眉頭低聲反駁道:“我不老?!?/br> 聲音低,聽著沒什么底氣。 昨夜之事,她一點也不生周時生的氣,反是氣惱自己行事莽撞,心中總歸是十分心虛,也隱約覺得她占了年輕小伙子的便宜,于是千方百計給自己找理由,“難道我長的不好看嗎?你怎么就吃虧了,你不是不知道,在長安城,七夕夜多少好男兒排隊求我一同游玩。” 周時生輕笑一聲,嗤道:“當年有意你的少年特別是入讀石鼓書院的那些人,如今大多已成家,有的兒女都快四歲了?!?/br> 南煙皺眉沉思,她有些聽不懂周時生的話了,于是問道:“那…那又如何?” 周時生眉頭稍稍朝下壓了壓,打量著氣的不輕的南煙,似玩笑似認真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生孩子了?!?/br> 他似乎很為南煙著想,補充道:“我年輕,倒還可以等一等,但你年紀到了,不好再拖下去?!?/br> 南煙一直覺得自己仍舊是十八歲的女子,貌美如花,青春尚在。 周時生卻將事實講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時刻提醒南煙的黑戶身份,“你既不入南家,便成了黑戶,在盛和村這個偏遠地帶,身為黑戶倒是沒什么影響,但回了長安總歸是不方便?!?/br> “我與長安城俞相相交甚篤……” 他凝視著南煙,一字一句道:“你應當是記得的,北燕丞相俞沉,當初你替我傳信之人,亦是你往日同窗俞宗衍的父親。我可讓他認你作遠親,屆時你也好借此身份嫁給我。” “只如今父皇膝下只我和大哥兩名子嗣,因此成年后依舊未封王搬出皇宮,仍舊住在皇宮?!?/br> “你不用說了?!?/br> 這一刻,南煙覺得周時生與幼時的南安實在是像,情緒變來變去,方才還乖順的不行,南煙說什么便是什么,如今臉沉的緊,語氣強勢,逼的人步步后退。 周時生適時收嘴,但臉色仍舊不好,他眼睛微微垂著,明明沒什么神色,南煙卻總覺得他在控訴自己。 兩人雙目一對,再次僵持下來。 “你昨夜不累,但我卻是有些累了,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對車夫說一聲便可?!?/br> 周時生囑咐完,果斷的合眼睡覺。 約莫一個時辰有余,一行人在一處城鎮(zhèn)落腳,季仲先行命人尋了一高檔客棧包場,自以為是的給周時生同南煙開了一間上上房。 南煙帶著面紗,同周時生在客棧老板的帶領下上得二樓,到得房門前,南煙有些遲疑。 一夜情,又不是夜夜情,何須安排到一間屋去? 南煙看向周時生,那意思很明顯,你是男的,你去解釋! 周時生解釋的意味很明顯,他先行一步進屋,徑直朝里走去。 房外,客棧老板殷勤的對南煙道:“這是本棧最好的客房,夫人若有什么需求,叫一聲便是,我們就在樓下大廳候著?!?/br> 這是一間套房,正對著門的是一間格局不大的前廳,如今周時生正坐在對面的木椅之上,神色陰沉的看著遲遲不進屋的南煙。 南煙上前一步,半只腳踏入房內,周時生神色稍有和緩,卻見南煙伸手拉住木門環(huán)鎖將木門緩緩闔上退了出去。 隔著緊閉的房門,他聽見南煙對老板解釋道:“你別喚我夫人,我未婚嫁,與他是舊友?!?/br> 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似乎隨著客棧老板走遠了。 周時生沉默片刻,手肘微曲,支著腦袋看著緊閉的房門。 屋外,季仲聽得南煙對客棧老板的解釋,神色變化莫測。 周時生是什么人,季仲此前安排房間時既未出聲阻止,便是默認。 要知道,這些年能入周時生房的女人,可是一個也沒有,如今卻被這女子……給婉拒了? ☆、第五十一章 客棧外, 季仲神情忐忑,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進周時生的客房。 昨夜與周時生匯合之際, 他便要稟報近來事宜, 那時周時生似乎有些氣惱, 令他將躲在暗處的席秀抓住看管, 著一行人等在破廟外翌日再論便負手離去。 此后,他觀周時生從破廟出來后神色有異, 一路上便未貿然打擾, 如今總算是等著他一個人的時候了。 季仲謹慎起見, 垂下頭去未看周時生神色, 精簡的將近來的事宜一一告之。 當日與周時生分離后,季仲按照計劃行事,令人帶上周時生的人皮面具假作與他匯合,其后如往常一般分為幾路出發(fā), 最終查出兩名泄露消息之人。 其中一人是馮希白,但馮希白泄露消息是因著他暗中與俞家小姐俞宛清通信, 并非刻意為之, 他也自知有虧,得知自己因與俞宛清通信而泄露周時生的行蹤, 主動承擔責罰。 季仲未曾責罰他, 反是令專人護送他回長安城。 馮希白無奈, 只得灰溜溜離去,離去之際,他還想著俞宛清, 只道自己喜歡俞宛清,是一廂情愿寫信給她,此事與她無關,言辭間懇請季仲將此事瞞下,畢竟俞宛清未婚嫁,這事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 那時,季仲仗著年長取笑他,“她既未婚嫁,若是通信之事傳出去,你們不正好可以在一起。” 馮希白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急道:“季大人莫要這般做,若是她知曉了,必定會惱我的。” 見馮希白如此卑微,季仲再未打趣,直言他兄長本便不欲他在七皇子手下做事,此次回城還是聽兄長的話乖乖到翰林院去報道。 馮希白只得灰頭土臉的離去,這般態(tài)勢,倒與初醒時雄心壯志要殺上長安城,隨后又被周時生捏在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