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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著那一截皓腕,隨即抬眸安靜的看著南煙,“你想知曉嗎?” “嗯?!?/br> 南煙雖年長,但此時在周時生面前卻似突然落了下風。 “因為權勢?!?/br> 周時生將被南煙弄亂的棋子一一收攏,緩聲道:“你父母討好我,皆是因被權勢所累?!?/br> 他說這話時,顯出一種沉默的認真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郁之色。 “權勢?” 南煙喃喃道:“可我不需要權勢,我只想他們愛我?!?/br> 南煙想要愛,想要很多很多愛。 周時生抬眸看著盛裝的南煙,她只肖稍稍打扮便能看出日后的艷色,他打量幾番,平鋪直敘道:“你長的很美,日后不會缺少愛意?!?/br> 就如同他母妃,長的好看的女子總是不缺少男子愛慕,只是這愛都不長久,不及權勢長久。 但這話,他未說給南煙聽。 南煙雖比他年長,但在他心中卻并未將她當作長者,在周時生短暫的接觸中,她的幼妹南安心思都要比她深些。 周時生將黑子白子分散歸入棋盒中,南煙卻在此時湊近道:“我來陪你弈棋如何?” 周時生抬眸看去,只見南煙沉默而認真的回視著他,眸光清亮似乎并未將他此前那番話聽進去。 “我若勝了你,那便是勝了我父親。” 南煙鄭重落下一句。 周時生搖頭,“我方才說的話,你皆沒有聽進去?!?/br> 他如今像個長者,對南煙似乎有幾分失望。待想到在青木川破廟中,這少女能做出將他丟棄至野外之事后,又似有幾分了然。 他左右手各執(zhí)黑白棋子,遙遙看著被他伸手召出的暗衛(wèi)強勢架離的南煙,沉聲道:“你的meimei南安,比你聰慧些,你如今只剩長的好看了?!?/br> 此前在青木川,周時生病重,身旁無人相助,只得被身高力氣大的南煙欺負。如今,他身旁有十余名暗衛(wèi),想要拿捏住南煙很簡單。 待南煙被暗衛(wèi)扔出庭院后,季仲候在周時生身旁許久,待他一局完,方才遲疑道:“小主子…你既能開口說話,這三年來為何拒與人言語?!?/br> 武王為此頗傷心神,連帶著他們這些候在周時生身旁的暗衛(wèi)亦過的小心翼翼。 周時生面色平淡,只是低聲道:“三年前母妃過世一時傷心過度,便不能言語,方才也不知怎的,便能開口說話了。” 南煙若在此,見這周時生面無表情的撒謊功夫必定驚訝的不行,但季仲卻十分信服,并未懷疑這十歲少年之語。 周時生再次將棋子緩緩歸入棋盒,想起方才對南煙說的‘權勢’二字,忽然問道:“季仲,父王如今打到何處了?” “已至寧州,想必再有兩月便能拿下長安城?!彼麑捨恐軙r生,道:“屆時,小主子入主皇宮,便不必屈居在南府偷摸讓太醫(yī)看病了。” 周時生卻似乎未有將心思放在看病之事上,他只是略有所思,問道:“父王此前送與俞家的書信,那俞大人是否一直不接?!?/br> 提起此事,季仲心下一沉,嘆氣道:“已讓人送了三次書信,皆被拒于門外,俞家乃三朝忠臣,如今忠于小皇帝,是必定不會降服于王爺的?!?/br> “可那俞大人亦未派人尋著信箋蹤跡捉拿你們?!敝軙r生嘴角微微彎起,似笑非笑,低聲道:“季仲,我想見他?!?/br> 武王寵愛幼子周時生,可他卻并非只周時生一子,周時生頭上還有兩位兄長,分別為長子周承毅,二子周皓然。 周承毅與周皓然年齡相當,如今年十八。兩年前,武王舉兵造反,兩子皆毫不猶豫的站在父親身旁,親赴戰(zhàn)場。數月前兩人在一場戰(zhàn)役中被敵軍埋伏,周承毅逃離,周皓然卻中箭身亡。 周時生微微垂下雙眸,輕聲道:“季仲,二哥死在戰(zhàn)場,我不想死在父王入主皇宮后,讓我去見俞大人,或許我能勸服他?!?/br> 季仲是武王挑選出來守護周時生的,雖以周時生言行為主,但真正的主子還是武王。 周時生的一言一行皆會被稟告給愛子心切的武王,他這話說的太過。 向來深宮爭斗都被人刻意壓在暗中,周時生卻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他此舉一是仗著他年少,二則便是他刻意如此,討得武王憐惜以及守護。 他與他大哥相差八歲,若是不如此,僅借著武王對他母妃的稍許愧疚,恐怕無法活的長久。 至此,他倒有些羨慕漂亮天真的南煙了,她與她母親在南府即便再不受寵,也不會如深宮爭斗般傷及性命。 ☆、第四章 周時生的提議太過危險季仲無法決斷,他只得寫了密信將此事告之在外征戰(zhàn)的武王,其中亦提及小主子再次開口說話之事。 因著長安城外戰(zhàn)火紛飛這信箋來回頗費了一番功夫,待收到武王回信之時,周時生已入住南府一月有余。 此時正值年關,武王回信中回絕了周時生的提議,卻也顯露出父親對幼子再次開口說話的欣喜,并囑咐季仲保護好周時生,莫要讓他有何閃失。 周時生將信箋看完,扔到一旁的火盆中焚燒殆盡。 季仲在一旁勸慰道:“王爺既已言明,小主子便不要想了,這些大事交給其它年長的人去解決,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得養(yǎng)好身子才行?!?/br> 是得將身子養(yǎng)好! 周時生冷笑,當年他母妃為討父王歡心,服用催產藥,緊著一吉時將他產下本便壞了他身體根基。 在北昌的那五年又一直被大哥周承毅暗地里投放□□,造成他乃因北昌苦寒而身體虛弱的假象。 北昌雖不及長安城繁華,但以武王之勢怎會尋不來名醫(yī)替幼子看治?!何需在此非常之際,從北昌繞路至蒼南城,由南方入京借助回長安過年的炳熙母女擺脫嫌疑以此尋太醫(yī)醫(yī)治。 周時生之所以隱忍多年卻在大戰(zhàn)即定時主動求請父王派人將他送至長安城,是因著北昌太過危險。 父王南下征戰(zhàn),二哥周皓然死在周承毅手上,而他年少沒了父王庇護,如何在北昌存活,屆時周承毅只需將他膳食中藥劑增重,他只會愈發(fā)病重以至死亡。 而在這長安城,周承毅的手無論如何卻是伸不到這個地方來的,這倒是給了他稍許喘息之機。 這一月來,周時生的身子明顯好轉,即便是冬日,臉色亦帶上隱約的緋紅,不若往日在北昌那苦寒之地總是慘白一片。 他攏了攏身上厚重的淺灰色斗篷,坐在火爐旁神色莫名,雖是年少,這一刻卻透出十足的陰郁之色。 因著今日乃除夕,季仲斷定南易必定前請小主子一道過節(jié)。 小主子既然想見俞大人,想在長安城破前勸服俞家,收攏人心,那必定亦不會放過與南家交好的機會,可當夜,南易同徐氏親自迎請周時生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