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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遠,就聽到有輕微的簌簌聲。溫磊向身后看了一眼,并沒有人,連一個影子也沒有。走不遠又是一個岔路口,溫白羽說:“該走哪條路?”他剛一說完,就聽萬俟景侯突然低喝一聲,說:“什么人?!?/br>緊跟著是“簌簌、簌簌”的聲音。溫白羽被萬俟景侯的低喝和輕微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就看見身后的墓道里,從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那人影越走越近,溫白羽頓時睜大眼睛。溫白羽震驚的說:“小叔?!”溫磊也是震驚,上前兩步,說:“小九,怎么是你?”溫九慕還不等他走近,立刻抬起手來,手上舉著一把槍,溫九慕臉上沒有表情,用手槍抵著溫磊的額頭,往前一送,逼他退后兩步,說:“別動?!?/br>溫磊更是吃驚,說:“小九……你,你不是……”溫九慕冷笑一聲,說:“磊爺也太小看我了,是不是手生的時候太長了,都忘了我曾經(jīng)最拿手什么,你以為你的門鎖難得倒我嗎?”溫磊似乎有些了然,說:“是啊,我都忘了?!?/br>溫九慕?jīng)]有再和他說話,只是戒備的看著他,然后慢慢后退著往溫白羽身邊走。溫白羽說:“小叔,你這是干什么?”溫九慕一手抓住溫白羽,一手舉著槍對準溫磊,對溫白羽說:“跟我走?!?/br>溫九慕隨即慢慢后退,就要退進右邊的岔路。溫磊上前半步,說:“那條路不能走!”“嘭!”一聲巨響,溫九慕突然開槍,溫磊只覺得肩膀一陣火燒,子彈擦著他的肩膀打過去,立時見了血,溫磊冷汗唰的流下來,身體搖了搖,靠在墓道的墻上。溫白羽嚇了一跳,沒想到溫九慕會開槍,說:“小叔,有……有話好好說,別開槍啊?!?/br>溫九慕冷笑一聲,說:“磊爺別在往前走,否則就不是擦傷了。”他說著,拽住溫白羽,說:“快走!”溫白羽被他拽住,往岔路深處走,萬俟景侯一直沒說話,跟在后面。溫磊伸手捂住肩膀,一臉的冷汗,看見三個人往岔路深處走,不禁咬了咬牙,立刻跟上去,只不過岔路很黑,三個人一下就消失了。溫九慕拽著溫白羽跑了很久,一直到氣喘吁吁,岔路走到了頭,然后又右拐,進入了一間石室,溫白羽實在跑不動,他們才停下來。溫白羽累的一身汗,跪在石室里喘著氣,擺手說:“我……我跑不動了,我的媽……”萬俟景侯站在他旁邊,給他拍背,溫白羽喘了好久才平息下來。溫九慕看著萬俟景侯的動作,突然開口說:“我早該看出來的,我雖然沒見過你,不過道上的人都看過你的照片,說是一尊大佛,誰碰上誰倒霉,因為沒有人比你厲害,你又姓萬俟,只不過我一直沒往那個方面想。”溫白羽沒聽懂他說什么,溫九慕又說:“歇一會兒,歇好了咱們就繼續(xù)往前走,我知道路,快些走出這個地方?!?/br>溫白羽實在忍不住了,說:“小叔,你知道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聽見你昨天和大叔叔吵架了,而且大叔叔為什么突然帶我下斗,還有……萬俟景侯說家里的古董都是真的,你們?yōu)槭裁匆恢辈m著我?”溫九慕目光有些躲閃,低下頭來,喉嚨上下滑動,過了好久,才說:“都這么多年了,我本身以為后半輩子都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下去……”溫九慕說到這里,又停下了,過了好久好久,才說:“我不姓溫,和溫磊也不是兄弟……”溫九慕不姓溫,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他本身是鄉(xiāng)下人,一年鬧饑荒,溫九慕從鄉(xiāng)下混進城里,為了飽腹他開始打零工,什么苦頭都吃過。后來有一個金華的富紳看中了溫九慕,說是要收他做徒弟,溫九慕甚至不知道富紳是干什么的,富紳只是說,他的手非常好,非常好,是一雙很巧的手,如果不拜他為師,就浪費了。溫九慕實在太餓了,就跟著富紳走了,后來遇見了富紳的兒子,就是溫磊。富紳請了先生教溫九慕寫字讀書,收他做義子,給他取名九墓。九墓不知道這名字是什么意思,誰會在名字里用墓這個詞,看起來太不吉利了。到后來,九墓學得很快,讀書寫字,連一些難懂的篆書和甲骨文都可以認識,義父連連夸他聰慧過人,是個好苗子。再后來,義父終于開始教他“正經(jīng)”的東西,先是一些體能鍛煉,然后是開鎖,辨認古董,等九墓出師的時候,他們下了第一個斗。年輕的九墓很怕這些,他本身膽子不大,更不想下斗,只求混一口飯吃,只不過他已經(jīng)沒得選,義父說,這雙手天生就是為了破解機關(guān),如果他不用,那不如砍了。九墓很害怕,義父似乎變了,再也不和藹可親,每次帶著他下斗,九墓就是一個擋箭牌,需要用到他破解機關(guān)的時候就沖上去,等到分贓的時候,九墓就會坐在一邊,看著那些貪婪的人高談闊論。九墓想要逃走,被抓回來打得半死,他永遠記得那天,義父就像發(fā)瘋了一樣,狠狠的毒打他,還拿了刀,要砍掉他的手。溫九慕說著,下意思的縮了縮手,他的手腕上,有一條很長很長的傷疤,看起來傷口不淺。九墓當時疼的要死,他覺得手要掉了,甚至聽到了刀子切割到骨頭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溫磊突然沖了進來,他也是發(fā)瘋一樣,把九墓護在身后。義父似乎六親不認,拿刀也砍溫磊。溫九慕顫抖的說:“后來……溫磊就把他殺了……”溫白羽有些吃驚。溫九慕笑著說:“溫磊是我見過最心狠的人?!?/br>那時候溫磊的年紀也不大,才比溫九慕大三歲,他卻不害怕,眼里滿滿都是憤恨。義父的尸體就躺在地上,從刀口里突然爬出一只黑色帶殼的大蟲子。后來他們才知道,原來在下斗的時候,這只大蟲子已經(jīng)爬進了義父的身體里,這蟲子可以控制人,而且一旦爬進去就不會出來,可以說是無藥可救,必死無疑。他們連夜逃走了,九墓本身想安慰溫磊,只不過溫磊眼神就很冰涼,溫磊說,富紳有很多情婦,也有很多兒子,就像教九墓一樣,同樣如此教他的兒子們,他所有的兒子都是死在斗里的,只剩下溫磊一個,溫磊的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傷疤。九墓至今記得溫磊那時候的眼神,冷的刺骨,他說,他的母親也是被富紳活活勒死的,他不后悔殺了那個喪心病狂的人。兩個人逃出去,但是除了下斗,他們什么也不會,馬爺曾經(jīng)和富紳一起下過斗,知道富紳死了,就邀請他們一起下斗,可以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