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接、強勢、不加任何隱藏，穿透空氣，帶有侵略性。

“認識？”陳楠推了推陸曉胳膊。

陸曉垂下眼，沒做聲。

江鴻羽伴著教室里大部分人的目光，揚起嘴角從講臺走下來，路過陸曉身邊時，停住了腳步，壓低了聲音，卻帶著一絲笑意：“好久不見啊，小陸陸。”

一字一句，特別清楚。

陸曉卷子上，有一條歪歪斜斜的墨水線，陳楠剛想張嘴問，上課鈴就響了。李老頭踩著鈴聲走了進來。

陸曉上課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陳楠的目光一會兒在陸曉臉上停留，一會又靠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看向過道那側(cè)。

這倆人都像沒察覺到他的動作似的，陸曉臉上風輕云淡，江鴻羽還是帶著拽得二八五萬又有點迷人的表情。

這又是哪出恩怨情仇。

陳楠“噌”地站了起來。

全班人回頭看著他，包括兩個剛才還坐定如松的人。

老李扶了扶眼鏡：“陳楠，干嘛呢這是？”

陳楠突然語塞，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我上個廁所?！?/br>
“去吧，我還能攔著你？”老李擺了擺手，又沉著臉，“你們看什么看！也想去嗎！下課再去！給我回過神來！繼續(xù)上課！”

陳楠覺得自己把老李都整精分了。

他耳朵有些發(fā)燙，彎著腰拿東西。

陸曉低下頭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出去吹吹風?！标愰蒙襄X包手機走了出去。

陳楠覺得，自己可能青春期來了。所以有點情緒化。

唉，什么玩意兒啊。

他搖了搖頭，走到樓梯口就和剛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喬憬碰了個正著。

“陳楠”，喬憬皺著眉，“上課時間，干嘛去呢？”

“來大姨媽了”，陳楠頭也不回，“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路過cao場的時候，遇見徐亮、阿飛上體育課正在自由活動踢足球。

阿飛隔老遠一聲吼：“陳總，給我?guī)匡嬃?，我要鮮橙多！”

徐亮也吼了一嗓子：“我要紅茶！”

“去你們的”,陳楠吼回去，“老子漫步小樹林，不去小賣部?！?/br>
阿飛樂了：“多擼傷身啊，陳總?！?/br>
足球場上的人也都樂得一陣哄笑。

陳楠在小黑本上記了阿飛一筆，沒繼續(xù)和他鬼扯，去小賣部買了聽冰雪碧。坐在那發(fā)了會兒呆，掏出手機給凌菲打了個電話。

清脆響亮的女聲從耳畔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請稍候再撥?！?/br>
陳楠翻出陳紹志的電話撥了過去。

陳紹志“喂”了一聲。

“陳紹志！你們要離婚就離婚！反正你倆都不待見我！老子誰也不跟！大家就當彼此不存在！就這樣！這件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陳楠吼完把電話直接關(guān)了機，拿上雪碧轉(zhuǎn)頭時，瞧見陸曉正站在自己一米開外。

“陳楠?！标憰越辛怂宦暋?/br>
陳楠沒回答，擦著他肩膀走了過去。

“陳楠?！标憰宰プ×怂氖滞?。

“陸曉”，陳楠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你真把我當朋友嗎？”

陸曉愣住了，手也放了下來。

“我是真把你當朋友”，陳楠笑了笑，有些苦澀，“為了小蘇的事沒告訴你，我內(nèi)疚了一晚，我沒有家庭可以依靠，朋友對于我來說，太重要了，可你呢。”

陳楠低著頭：“你什么都不愿給我說，都憋在心里，杜涵的事兒，今天江鴻羽的事兒，你都沉默。我有點難受?！?/br>
“我不是不愿說。”陸曉看著他，陳楠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么多情緒，糾結(jié)、苦澀、愧疚還有一絲痛苦？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說”，陸曉停頓了一會兒，“我其實沒什么朋友。我不懂要怎么開口?！?/br>
“你不想說的事，我肯定不會強求，但你別不吭聲，讓我知道就行，不然這樣總讓我覺得離你特別遠”，陳楠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我最近情緒一直壓著，今天有點沒收住，對不住了。大家是朋友，也是兄弟，別見怪?！?/br>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頭~~~~~

第15章15

兩人就坐在小賣部外的陽傘下，一人一聽雪碧，呆了一節(jié)課。

回去的時候，就見江鴻羽戴著耳機，斜靠在教室后門的門框上。

走廊上異常熱鬧，女孩們走過去又走過來，炙熱地打量著他。

江鴻羽見他倆走過來，挑起眼角，直起身子。陸曉連個余光都沒給他，直接挨著他擦身進去。

他虛了虛眼，盯著陸曉的背影，表情莫測。

陳楠再遲鈍也能感受到這倆人非比尋常的氣氛，何況他現(xiàn)在敏感得就像蚌殼rou，一?；覊m都能讓他渾身不對勁兒。

“不進去？”江鴻羽瞧陳楠站在門口發(fā)呆，問道。

“嗯？”陳楠回過神，對上他的目光，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既然陸曉還沒做好告訴他的準備，他也不再問了，更沒必要先知道些什么。

喬憬進來的時候掃了一眼陳楠，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話：“我們班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先其他班十多節(jié)課時了，這次考試范圍都在前十章，孫菲菲，先把卷子發(fā)下去，這兩天我們主要做知識點鞏固，周三周四的半期考試希望大家認真對待。”

“cao，”陳楠難得沒在喬憬的課上睡覺，“這周考試??？”

“嗯”，陸曉點了點頭，“重點我理好了，你看筆記?！?/br>
陳楠點了點頭，晃眼間瞟到江鴻羽投射過來的視線，像一把利劍，剜得人心慌慌。

陳楠想也沒想，直杠杠地盯了回去。

陸曉埋著頭做卷子，輕聲說：“別理他?！?/br>
算了，他搞事兒，我就搞他。陳楠無所謂地又趴在了桌上，看著折磨人，老有好奇心，睡覺！

上半節(jié)課做卷子，下半節(jié)課講題，喬憬的聲音就像催眠曲，讓陳楠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

喬憬前腳走出教室，坐在前門口的周超緊接著吼了一聲：“陸曉，有人找?！闭f完，三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國慶閱兵的動作都沒這么整齊。

雖然只看到半邊側(cè)影，陳楠還是認出了是杜涵，不禁皺起了眉。

陳楠：“我陪你出去？”

陸曉笑了笑：“我現(xiàn)在辦事兒連監(jiān)護人都不需要了，見個小姑娘而已，你怕什么?！?/br>
目送陸曉走了出去，陳楠收回視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