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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舉,一動,連肌細微的鼓動也讓人心跳。他一路奔來,汗水從額頭劃到下巴,被燒傷的一只眼睛半瞇著,全身都是傷,衣服被血染成了黑不黑紅不紅的顏色,破破爛爛地掛在他的身上。實在是和“俊朗”掛不上任何勾了,可何秋卻覺得,那模樣幾乎能生生勾了他的魂去。“何秋?。?!”白朗跳了起來,勉強躲過一個天兵的攻擊,又順手撕開身旁那人的喉管,于是便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還差那么一步,他就能跳到何秋身邊。他忍不住大聲叫了聲何秋的名字,那種喜悅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等我?。 ?/br>飛馳時吹起的風(fēng)將他的額發(fā)吹到后面,他的臉就這樣大剌剌地暴露在何秋的視線中,他看著何秋,腳下的步伐踉蹌著,卻很快。可是就差了一步啊。是不是真的是命運弄人。白朗跳在半空,突然一陣強烈的不舒服的感覺籠罩了他,還不等他回頭,鋼鐵和rou摩擦?xí)r產(chǎn)生的“嗞嗞”聲便讓他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他驚愕地看著胸口突出的刀尖,剛才還在歡欣雀躍,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讓人喘不上氣來的疼痛。與此同時,又是狠狠地一擊打在何秋的背上,他被迫嗆出一口鮮血,劇烈地咳嗽著,血液從口鼻中流出,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仿佛地上開起了一朵朵極其艷麗的花。他摸了摸嘴角,見手心是一片殷紅,又見白朗狼狽地倒在地上,胸口處插了一柄巨大的劍,便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那樣開懷,仿佛要把自己幾生幾世所攢下的笑盡情地揮霍完,他笑得氣喘吁吁,連眼淚都流了下來。也好。怪他和白朗有緣無份,白白浪費了這樣的情緣,怪他身為魔物,那么他的感情便天地不容。他和白朗的小指依然空空,任憑他們多么相愛——孽緣是不配有紅線的。他執(zhí)著了那么久,終究是沒把他們的愛釀成金玉良緣。多么可笑。“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何秋披散著頭發(fā),兩眼血紅,他看見那些天兵仍不放過白朗,一刀刀揮下去——是割在了他的心上。“那就同歸于盡吧!”他大笑著,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接著他的口中便噴出了更多的鮮血,那些血液遇到空氣就變成紅得驚人的花瓣,像是祭奠什么似的,悠揚地飄在空中。葬禮的哀歌。為那些天兵而演奏,也為了即將離去的他們二人。何秋已經(jīng)撐不住妖體,他搖晃了一下,恢復(fù)了人身,從高高的空中墜下,眼中一片昏花,地越來越近,也許下一秒就是死亡。然后他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咳…!??!”劇烈的撞擊讓白朗的臉色更差了,他的胸口顫抖著,何秋艱難地摸了摸,他大概是把白朗的肋骨給砸斷了。“一定是……很疼的?!彼G訥的說,“很疼的?!?/br>周圍的天兵已經(jīng)被何秋清理干凈,可戰(zhàn)爭還沒完,遠處,仍有鐵甲碰撞的聲音,惡毒地嘲笑著他們。“我……呼,我常在想……”白朗突然說,“為什么我這樣……笨拙的……咳咳,笨拙的妖怪……能躲過天劫……”何秋不說話,他換了個姿勢,躺在白朗的懷里。“我,我……咳咳,我化形的時候……沒有天雷,沒有懲罰……”他咳嗽著,口鼻滲出了大量的血液,“我……就睡了一覺,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咳咳……自己已經(jīng)……化形了……”“我常在想……為什么……沒有屬于我……的懲罰呢……?”白朗摸著何秋的頭發(fā),突然少見地勾起了一個頗為甜蜜的笑容,“后來…我想,咳咳……我想……大概你,就是我的劫難……”“你恨我嗎?”何秋也笑了起來,他身上都是燒傷,一動就疼得厲害,“我讓你……讓你成了這樣……”“不……”白朗艱難地搖搖頭,每動一下,他的神經(jīng)都會瘋狂地抗議,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抽搐了起來,他說,“我愛你?!?/br>從來都沒有懷疑。遠處的聲音終于又開始逼近,鐵甲鏘鏘鄙人,何秋道,“我們一起死吧?!?/br>“就這樣。”他聲音虛幻地說,“你把我內(nèi)丹吞下,會有一株花在你身體里長大,破開你的身體,然后死死地纏著你,等到那時候,我們兩個就散了我們的魂魄,好不好……?”白朗眼皮動了一下,他說,“好?!?/br>就這樣吧,再也不會受相思之苦,永遠,永遠,在一起。白朗順從地吞下何秋遞來的內(nèi)丹,他望著天空,突然想起來當時柳青那媚眼如絲的模樣,還有那一聲聲讓人酥麻到骨子里的“小將軍”。他日日為柳青細細地描眉,終于畫出一個讓他驚艷了十世的絕代佳人。“不要怕,”何秋在他耳邊呢喃,“很快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艱難地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段紅色的線。一端系在了白朗的小指上,一端系在自己的小指上。他們之間,至死都沒有紅線,那他也就只能這樣自欺欺人。白朗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他只能感受到體內(nèi)那株植物的欣喜,那種興奮讓他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笑容——它在他的體內(nèi)扎了根,拼命地蔓延,終于死死地長在了他的身體里,他的心里。就像何秋一樣。然后,魂魄散去。白朗早就化回了狼形,一株艷麗無比的花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毫無縫隙地纏著他,而他爪子之間,散落著一地殷紅的花瓣37(大結(jié)局)當魂魄散去,他們便不再存在于這個天地間了。沒有天道的懲罰,沒有輪回的痛苦,沒有等待的無奈,有的只是無盡的虛無,與再也無需分離的快樂。直到死亡,他們都依然是相互依存著,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失去了魂魄感應(yīng)的結(jié)界開始土崩瓦解,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突兀地砸碎了一般裂開了蜘蛛網(wǎng)般的痕跡,那痕跡越來越大,藤蔓一般在結(jié)界上生長,蔓延,終于遍布了整個結(jié)界。不堪重負的結(jié)界“啪”的一聲,如同肥皂泡碎裂一般,就這么安靜地消失在了空氣中。細微的聲音讓昏迷中的韓古耳朵動了動,他皺了皺眉,似乎在和睡夢做最后的抗爭,然后緩緩地睜開雙眼。“唔……”韓古慢慢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陽xue,剛醒來時特有的迷糊讓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眨了眨干澀的眼睛,一邊撓著后腦勺,一邊打了個哈欠,起身,下床,走向了客廳。“木頭……?”他懶洋洋地叫了一聲,見沒人回答便又叫,“占傻逼……?”接著,他便愣在了原地。客廳中,一只臟兮兮的雪狼在花的包圍下,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那些花開的極其艷麗,仿佛是將雪狼全部的生命力都吸取殆盡了一般窮盡妖嬈地綻放著。占星子聽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