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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爭,時不時發(fā)出點兒怪聲,甚至差點仰躺在地上,完全無視將要進門的“客人”。白朗覺得有些好笑,哪里有人這么做生意的?他慢悠悠地走進店鋪,男人終于抬頭,頓時一驚,“嘿,出去出去出去,狗怎么還進來了!!……等等,哎喲我cao……你是白朗?”白朗點點頭——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咋呼性格。他慢慢地走到青年面前,青年的眼中瞬間閃過驚喜和懷念,然而接著卻變臉似的拉下了臉,“出去出去,我他媽和你絕交好幾百年了,不稀罕你!”“……”“你這是受傷了來求我?guī)湍慊謴腿诵蔚模课遗弈憬o老子滾,你當年出手那么重還指望我?guī)湍悖?!你那會兒怎么沒想到今天呢?!青天白日的做什么夢呢你!”青年站起來,煩躁地徘徊了一會兒,接著便罵罵咧咧地指著白朗,那架勢就像恨不得把白朗數(shù)落得尿褲子似的,機關槍似的一罵半小時句句不重樣兒,可他畢竟還是和白朗放過上千年的鄰居好友,最后罵累了,別別扭扭地干咳一聲,“那什么……你傷的重不重?”白朗沉默地點點頭,一點兒沒生氣——那一頓罵的語速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句是什么意思下一句就又塞進他耳朵里了,所以韓古罵他他從來不生氣——根本沒辦法生氣。韓古早就習慣了他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死德性,煩躁地敲敲桌子,“木頭,我能幫你,但你得給我道歉,我倆兄弟那么多年,我他媽敬你一聲山頭狼王,你到好,說打就打。我說的不對你他媽就不能糾正我?你他媽能不劈頭蓋臉就給我一頓打不?!按現(xiàn)在的話說,我爹媽還沒打過我呢??!就算你是我爹媽我是成年人你憑什么打我!!”“……”雖然聽不太懂但總覺得韓古說的很奇怪的白朗保持著沉默。韓古又嘀嘀咕咕了一會兒,拽著白朗的毛進了里屋。“我就是心軟?。 彼f,“哪兒找我這么好的人?。。∥宜麐尵褪切能洠。馑牢伊耍?!”他雖然罵著,可做事絕不含糊。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腸好,但嘴巴壞。半個小時之后,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木著臉朝店主揮了揮手,店主頭一扭,“滾吧,媽的,看見你就膈應。”13匆匆告別了許久未見好友,白朗雙手插著口袋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享受著久違的不會被別人的驚叫打擾的餐后散步。韓古的狼態(tài)體形比他略小,所以尊他為狼王——那座山上能化形的狼妖就兩只,剩下的都是孩子,難不成韓古還能喊那些孩子為王?但盡管如此,韓古人形時身高卻和他相差不大,身材也差不多,于是他就十分順理成章地摸走了韓古一套衣服。白朗好奇地扯了扯衣領,他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感覺十分新鮮。這種衣服裁剪比以前簡單,更適合活動,但華麗程度卻大不如從前,也看不出是用什么料子做的。這里的人似乎都穿著這種衣服,想必這衣服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可他就只拿走了這么一件,韓古便氣得直跳腳,說這是什么……冥牌?白朗稍稍回想了一會,韓古剛才拽著他頭發(fā)沖著他吼的場景立馬浮現(xiàn)在腦海,“是名牌?。∶疲?!把你腦子里的冥牌給我扔出去!!不要侮辱名牌??!”說著還一把打開抽屜,拿出幾張粉色的紙對著他使勁抖,“你這一身得要十幾張這玩意兒你明白嗎?!……不是冥牌,是有名的名??!”名牌?有名字的牌子?白朗淡然地木著臉裝深沉,其實他依然很茫然,韓古恨恨地把那張紙扔在他身上,咬牙切齒地說,“沒表情沒表情沒表情,我cao你他媽裝個屁!這玩意兒你都不認識你出山來干什么?!丟人?!”顯然是一副已經氣得不想理人的模樣。白朗被罵的暈乎乎,只得不自在地扯扯衣服——莫不是韓古還在鬧別扭,連送件衣服都心疼?韓古……幾百年不見,你竟變得如此小氣了。白朗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試圖用自己不大靈光的腦袋想想重歸于好的辦法,腳下依舊悠閑地走著。一輛一輛的車地貼著白朗飛快地擦過。他低著頭,不斷有喇叭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就當可能有人迎親——不過雇的人可真不怎么樣,嗩吶吹得調子亂的很——全然不知自己已經違反了交通規(guī)則。不少司機猛地剎車停下,伸出頭怒罵在馬路中央閑情信步的白朗。剎車聲喇叭聲連成一片。這兒是三線城市,馬路不夠寬,短短幾分鐘便塞起了車。白朗仍舊不明所以,只管學著文人悲春傷秋——唉,滄海桑田,連韓古都學會了吝嗇。路邊的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以為精神病從精神病院跑了出來,有人已經拿出了手機打算報警。“可是,精神病還有長得這么精神英俊的?”一個滿臉通紅的小姑娘暗暗地這么想著,偷瞄了白朗一眼。白朗的身材很有男人味,肩寬腿長,即便是被衣服蓋住也能透出那種壓迫感十足的男人的氣息。女孩禁不住臉紅心跳,白朗感覺到視線便看了過去,于是女孩慌忙低下頭,心想,“他看起來很正常?!?/br>可是,瘋子可不會在臉上寫“神經病”三個字。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人敢上前去詢問,命比什么都重要,誰知道這英俊的男人身后是不是藏著刀。韓古沒給他起錯外號,木頭木頭,他真的就是像木頭一樣木訥,而等他反應過來所有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時,他第一個反應不是“我做錯了什么”而是“這衣服該不會真是富貴東西吧?”可也不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白朗呆愣愣地發(fā)著呆——他實在是太久沒出來過了,人類變得太奇怪,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明白。幸而,呆愣木訥的好處就是淡定,白朗有一顆處變不驚的心,他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大家似乎都面帶惡意,聳聳肩,悠悠哉哉地來,那么就悠悠哉哉地走。他覺得已經出來了很久,何秋可能已經快要回去,就又回到了何秋的家,把脫下的衣服偷偷地藏在床底下,變回了狼。韓古要是知道白朗把他的FAIRWHALE就這么卷咸菜似的扔在床底——雖然白朗其實很認真的折好了——他一定會氣得瘋掉。“下次,”白朗趴回自己的小窩,默默地想,“一定要跟上何秋,最好能用人形搭幾句話?!?/br>他的要求很簡單,即使他不是柳青這一世姻緣,幾句話就可以安撫他。他已經很久沒跟柳青說過話了。柳青身上被人下了障,白朗原本擁有極為靈敏的嗅覺,可那能力在這種障面前簡直是軟弱無力。他需要常年東奔西走才能尋得柳青蹤跡,而前幾世他找到柳青時,柳青早已與他人喜結連理。姻緣這回事,讓人歡喜讓人傷。人生八苦,白朗最怕求不得,那種把心放到爐火中烤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