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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會的?”馮起白把擦干凈的雕刻刀收起來,緩緩抬頭:“唱歌,我真不行。”宋斐不信:“你就是謙虛?!?/br>馮起白搖頭,望了眼前方紅色吉普,真誠道:“我唱歌就等于喬司奇開車。”宋斐:“……”其余戰(zhàn)友:“……”“啊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撕心裂肺的吶喊刺透車窗,翩然而至。伴隨著的,還有咣咣砸玻璃的聲音。后排的鄺野視線受阻,疑惑道:“誰啊……”馬維森默默扭頭,在出口坡道壁的昏暗里,寄托哀思。同樣在后排的趙鶴也看不見前方,但聽得出:“好像是羅庚。”鄺野緊張地皺眉:“怎么叫這么慘?”趙鶴搖搖頭,跟馬維森一起遠目。視野最開闊的周一律凝望著羅同學扒在后玻璃上的凄涼面孔,幽幽嘆息:“可能后悔了,發(fā)現(xiàn)還是應該抵制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腳踏實地奔小康。”宋斐被逗得樂出聲,轉回身子,也想看看前方戰(zhàn)友的慘狀,卻不料先被出口外面射進來的陽光晃了眼。天,亮了。第107章中途換乘陽光下恣意馳騁的感覺,久違了。不用隔著玻璃眺望,不用站在窗口向往,不用心力憔悴地熬到黑夜降臨,就那么無所顧忌地往前沖,在帶著熱度的,耀眼的陽光底下。藍的天,白的云,清的風。上次天氣這么好是什么時候呢?記不清了。這個城市的冬天總是陰霾著,渾濁著,不常起大風,即便刮出幾日晴朗,那頭頂?shù)奶焖{色,也帶著揮之不去的白蒙蒙。少有現(xiàn)在這樣清澈透亮,就像沒被工業(yè)污染過的森林山野。宋斐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逃出宿舍時的那場霧霾,好像是這些天里最后一場霧霾,那之后有刮風,有下雪,甚至還有雨夾雪,但天,卻一日比一日清,一日比一日凈。他喜歡現(xiàn)在的天。可在心底最深處,又莫名懷念那不怎么透藍的從前。車窗被戚言伸手關上。宋斐疑惑看他,戚言指指后面兩排戰(zhàn)友,忍著笑道:“你抗凍,他們可要被風吹死了?!?/br>早就想抗議的吳洲見戚言都看不下去了,愈發(fā)心酸:“車門已經(jīng)漏風漏得像沒關了,你還開窗,敢情你倆干柴烈火不怕冷……”視線掃過兩排六位戰(zhàn)友,除了馮起白還是一臉冷漠,生人勿進,其余小伙伴都簇擁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吳洲和傅熙元干脆跳過馮起白,勾肩搭背到了一起。宋斐瞬間愧疚,連忙乖乖坐好,繼續(xù)騎著BF的大腿做一個安靜的乘客。其實小伙伴們理解宋斐的心情,大家又何嘗不是呢。就像突然出獄的犯人,恨不能上天入地去感受那份終于自由的爽快。不過一來,他們沒宋同學那么感性,非要開窗讓冷風吹亂秀發(fā);二來,天氣再好,也僅限于仰望,當收回目光,平視前方,看見的卻還是與美麗天空截然相反的荒涼現(xiàn)實。從地下停車場出來便是校門之外唯一的主干道。馬路是跟隨大學城一起修的,寬闊,平整,即使放到交通最擁堵時的市中心,也足夠讓車流順暢而行,于是鋪在這片遠郊,就有點大材小用。宋斐出十次校門,能有三次看見公交車和零星私家車穿梭,還有三次只能看見一輛公交車或者一輛私家車疾馳而去,剩下四次則什么都沒有,就是空蕩蕩的馬路,運氣好,會有個別熱愛騎行的同學踩著單車壓來壓去。而現(xiàn)在,比往常任何時候都熱鬧。碰撞損毀的車輛隨處可見,有些就停在路中間,有些栽歪進了路兩邊的荒地里,板油路上盡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卻仍慘烈驚心。損毀的車里都沒有人,但路上游蕩著一些喪尸,有學生,也有社會人,有肢體殘缺,也有面部被啃……周一律小心翼翼開著車繞過這些障礙,但不得不降低車速的代價,就是被這些游蕩的喪尸群起而攻。好在適應了手動擋的周一律車技了得,總能在最后時刻甩開游尸,化險為夷。喬司奇也沒彪悍到直接沖,畢竟吉普車不是坦克,所以同樣需要繞開這些,但相比周一律的慢卻精準,他就是快且粗暴,于是眼看著吉普車也要撞報廢的同車小伙伴們強迫他放棄大道,開進了路旁邊的荒地。幸而農(nóng)田早就被征收,好幾年沒種莊稼了,而規(guī)劃的建筑又因資金等原因遲遲沒動工,于是開起來倒也一馬平川。牧馬人的越野性能在此路面得到極大發(fā)揮,沒多久,就把還在馬路上跑障礙賽的周一律拉開一大截。到最后,連吉普車里戰(zhàn)友的慘叫都聽不見了,這讓面包車里的小伙伴們很著急——宋斐:“要不咱們也別繞了,往野地里開!”傅熙元:“對對對,那邊好跑,沒車沒喪尸!”周一律的鼻尖已經(jīng)冒汗,他比車里的每個人都緊張,但同時也更謹慎:“你別看這那荒地平,早不種莊稼了,都他媽石頭土塊,越野車行,咱這國產(chǎn)小型面包車容易扛不住……靠!”說話間,一個喪尸不知哪里冒出來,咣地撲到擋風玻璃上,周一律條件反射踩剎車,但沒真踩,就反應過來,立刻繼續(xù)踩油門,轟到底!喪尸毫無懸念被撞開。但撞開之后,一輛橫著的公交車已近在眼前!周一律一個急轉彎,面包車底盤不穩(wěn),差點飄出去,好在車輛超載,最終憑借九乘客尤其是趙姓乘客的體重優(yōu)勢,穩(wěn)住車身。這下不想換方向也不成了,周一律不再糾結,目視前方,一腳油門開出柏油路,竄進大荒野。荒廢的農(nóng)田里也并非全然沒車沒喪尸,但偌大的一馬平川里,零星的這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呼叫吉普隊,呼叫吉普隊,”宋斐奪過戚言手里的對講機,按鍵喊話,“你們就不能慢一點,等等我們?”那頭的回復幾乎是瞬間的:“我們也想慢啊——”宋斐奇怪地看戚言:“對講機怎么到羅庚手里了?”后者攤手:“誰都一樣,反正聽語氣應該是真心話?!?/br>宋斐嘆口氣,摸摸曾跟著喬司奇去尋車的BF的頭:“辛苦你們了。”戚言把腦袋上的手抓下來,飛快啄了一口:“再苦再累心也甜?!?/br>“……”宋斐石化,好半天,才重新認真地打量戚言,虛心求教,“你啥時候升級的臺詞系統(tǒng)?”戚言莞爾,似假似真道:“我還有更rou麻的,要嗎?”宋斐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那、那就先來十塊錢的聽聽……”戚言再止不住上揚的嘴角,眉眼彎得溫柔好看:“早知道最后是這么個坐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