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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得七扭八歪,王杉則連同另外兩個化學(xué)班伙伴把三個病號連鋪蓋一起拖到了角落。第四名病號趙同學(xué)早跟不速之客打得難舍難分。余光里忽然掠過一抹泛著寒意的銀白色。有人掏了刀!宋斐尋跡望去,就見一人正拿到捅向趙鶴肚子!趙鶴似沒料到對方會動真格,竟忘了閃躲。眼看刀刃就要把趙鶴開膛破肚,側(cè)面忽然飛來一腳,被行兇者狠狠踹倒在地!“你個逼崽子敢動刀?!”吳洲顯然是氣急了,踹完一腳不解恨,又上去一連補了好幾下!咚——巨大的聲響震得宋斐一激靈,轉(zhuǎn)頭去看,竟是倉庫門被撞開了!闖入者們瘋狂至此說到底也就是為了一口吃的。但其實就為了一口吃的遠(yuǎn)不必如此,他們武生班也好,化學(xué)班也好,誰都沒想過要獨占這里。但不速之客們并不知道。在分不清善惡的時候,有人假設(shè)對方是善,有人假設(shè)對方是惡,闖入者們選擇了后者。“啊——”一晃神工夫,倉庫里居然傳來何之問的慘叫。宋斐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跟進(jìn)去的。腿比腦子先行啟動,下一秒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倉庫,然后宋斐就看見何之問舉著一袋面粉抵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同學(xué)的襲擊,而對方的折疊刀已經(jīng)插進(jìn)了面袋!“何之問——”宋斐揪心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沒事!”何之問氣喘吁吁,一臉驚魂未定。“沒事你他媽叫啥!”宋斐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個神經(jīng)病拿刀捅我?。。?!”何之問也委屈得要死。那廂壯碩的男同學(xué)已經(jīng)拔出刀,然后一下抓住何之問的面粉袋,用力丟開,回手還要捅第二下!宋斐沖過去就是一腳,與之前吳洲踢另外一個王八蛋的如出一轍!“你瘋了!”宋斐氣得說話都在抖,“為口吃的殺人?!”男生從地上站起來,定定看著宋斐,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兇狠暴戾:“滾開?!?/br>對方的聲音低沉得駭人,此刻的靜與之前“殺紅眼”的激烈形成鮮明對比,但又莫名統(tǒng)一。不知怎的,宋斐想起了曾經(jīng)的于梓晟。不同的是眼前的人,比于梓晟多了一絲癲狂。這種癲狂藏在他的眼里,像是長期在某種異常環(huán)境里形成的情緒慣性。遇見于梓晟的時候,尸潮爆發(fā)不足十天。如今,已過去二十三天。“我可以讓開,這里的東西本來就是大家共享的。”宋斐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緩,友善,“但你現(xiàn)在不冷靜,情緒也不對,你能不能先緩緩,聽我說?!?/br>不速之客眼睛危險地瞇了一下:“我最后再說一遍。滾開,別找死。”宋斐的聲音冷下來:“以后大家還得在一個屋檐下,你確定要撕破臉?”不速之客再不廢話,持刀襲來!宋斐這叫一個恨,好言好語不行,非動手,當(dāng)他這二十多天喪尸白打的?!靈活閃過刀鋒,宋斐一把抓住對方持刀手腕,同時身體用力向前將對方狠狠撞到墻上。未及對方從沖撞中回過神,宋斐雙手齊扣住對方手腕,用力不間斷地往墻上砸,一下兩下三下,連個喘息空隙都不給。沒超過五下,對方折疊刀脫手。落地的鐺啷聲更響起,宋斐的金屬筷子尖距離不速之客的脖子只有0.01公分。“咱倆誰找死?”宋斐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那人沒說話,但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宋斐第一次當(dāng)惡人,甚至說出臺詞的時候他都覺得好笑??蓪Ψ疆?dāng)真了。因為對方動刀的時候,心里的殺意是真的,所以當(dāng)形勢逆轉(zhuǎn),將心比心,對方也相信了自己的殺意。宋斐心情有些復(fù)雜,可還沒來得及思考,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如果眼前這個人殺意是真的,那么外面那些人呢?!寒意從心頭掠過,宋斐不敢多想,一狠心直接將對方抓過來,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則控制著金屬筷子,停在距離“人質(zhì)”臉側(cè)很近的位置。“宋斐?”何之問看不懂,顫抖出聲。“閉嘴!”簡單粗暴封鎖了何同學(xué),宋斐帶著人質(zhì)一步步,緩慢挪出倉庫。后廚里,一片狼藉。侵入者比原住民在數(shù)量上稍稍占優(yōu),個體戰(zhàn)斗力上卻稍遜一籌,于是兩相沖抵,一時勢均力敵。雙方都有掛彩。雙方都沒停下的意思。侵入者原本就不冷靜,原住民則是打得沒了理智。難怪戚言、王輕遠(yuǎn)沒跟著自己進(jìn)后廚,敢情也早就攪進(jìn)戰(zhàn)局,這會兒正一個一打三,一個一打二。“都住手!”宋斐用盡全力一聲大喝,“再打我就弄死他!”后廚的打斗叫罵不絕于耳,但恐嚇,這是橫空出世獨一份,竟真的起了效果。所有人都條件反射地頓住,齊齊看向宋斐。一時間后廚陷入詭異寂靜。宋斐不失時機重復(fù)一遍:“都別打了,你們的人在我手上,現(xiàn)在是不是能平心靜氣好好說兩句話了!”“不能!”“滾你媽!”“屁!”“他誰?。 ?/br>“……”粗略估計,拒絕之聲不下十個。剩下的不是不拒絕,而是能動手,就不嗶嗶——直接重新開打。戰(zhàn)火再起,而且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宋斐活了小二十年,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你這人緣混的,絕了。”“人質(zhì)”怒不可遏,宋斐甚至能感覺到他吼的時候是渾身顫抖的:“我cao你們媽——”這是個草臺班子,甚至可能彼此都未必全然認(rèn)識。黃默抬起眼,破天荒一聲大喝:“王杉——”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應(yīng)化1班團(tuán)支書一把甩開對手,狂奔至墻角,扒拉開掃帚和簸箕,拿出一個鉛球大小的不明圓球體,灰突突的看不出具體顏色,只一根白色引線從球體上方垂下。一手高舉土炸彈,一手劃著打火機,微弱的火苗里,王杉的臉與無數(shù)革命先烈的臉重疊到了一起——“誰他媽再敢動一下,我就炸了!”王同學(xué)的威喝太過新穎,不速之客里面沒有被嚇到的,倒有被笑倒的。王杉早被黃默科普過這種情況下的對策,當(dāng)即冷然一笑:“行,那就讓你們開開眼。郝斌!”郝斌,也就是總愛充當(dāng)皇帝新裝小姑娘那位同學(xué)一直等著呢,如今團(tuán)支書發(fā)令,他二話不說從兜里摸出個東西就往地上一摔!咣——爆炸聲在后廚響起,理論上講這聲音不算大,但門窗緊鎖的密閉空間,聽起來便足夠心驚rou跳了。尤其還有著火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