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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甚至沒辦法再叫他們變異者,沒辦法再使用“他”。喪尸。啃起人來有多喪心病狂宋斐體驗過了,此時此刻,他第一次對那個尸字有了切實體會。毫無生氣,毫不鮮活,有的只是行將就木的腐朽和衰敗。五個人有驚無險地抵達宿舍區(qū)門口。不知是不是所有喪尸都被偉大的成吉思汗吸引了,宿舍區(qū)門口靜悄悄的,像冬日寒假里的清晨,留校學(xué)生寥寥無幾,到處彌漫著寂靜和荒涼。只是現(xiàn)在他們能判定寂靜,卻不敢斷言荒涼。前路一片白茫茫。五人分明握緊自己的武器,呈122陣型向前推進。羅庚打頭,倒不是他自告奮勇或者軍體拳技能滿點眾望所歸,而是相比別人,他多出一副口罩。出發(fā)前羅庚找口罩的時候大家還嘲笑他,都他媽世界末日了,你還防空氣不好有屁用??傻攘_庚把那防毒面具似的頭盔式口罩拿出來,大家瞬間消音,并一同推舉他成為小分隊隊長,不圖別的,就為一旦被喪尸生啃,他被感染的概率比較低。碰上牙口不好的,沒準(zhǔn)反倒能崩掉對方幾顆武器。羅庚只有一米七一,身材偏瘦,但細(xì)看都是腱子rou。不過戴上口罩,就不用細(xì)看了,打眼一瞅便是威武雄壯的。隨著一行人距離宿舍區(qū)越來越遠,手機音樂的聲音漸漸消失。周圍開始有一些分辨不出是什么的嘈雜。羅庚已經(jīng)能在灰蒙中隱約看見超市的牌子了。他咽了一下口水,繼續(xù)耐心地保持著均勻而緩慢的速度。周圍肯定是有喪尸的,羅庚能感覺到,但他們身上現(xiàn)在毫無人味,只要不被看見,就可以躲在霧霾里,渾水摸……呃。羅庚前行的身體驟然停住,他默默低頭,果然。身后的喬司奇不明所以,用氣息問:“What’swrong?”書到用時方恨少,數(shù)學(xué)系羅同學(xué)絞盡腦汁才湊出幾個單詞:“I踩著someone的foot了……”Johns同學(xué)一時調(diào)整不好語言中樞的翻譯系統(tǒng),理解能力正混亂著,那頭被踩者已一把抓住羅庚肩膀,眼看就要啃上來!羅庚英語不行,身手可以,況且眼下還有防毒面罩護身。敵人啃過來,他直接面對面迎著撞回去!喪尸被撞得一個站不穩(wěn),手松開羅庚肩膀。羅庚卻反而抓住對方胳膊,一薅,生生將人又扯回跟前,抬手就是一記軍刺!四個小伙伴只覺得寒光一閃,再看,軍刺四分之三已沒入喪尸眉心。羅庚緊緊攥著刺柄,黑紅色的血順著沒有沒入喪尸腦內(nèi)的那一小節(jié)金屬緩緩流淌而出。小伙伴們總算知道為嘛這叫三棱軍刺了,因為那乍一看與錐子很相似的金屬刺,實則既不扁平也非圓潤,而是實實在在的三棱結(jié)構(gòu),一旦刺入,血立刻沿著凹槽被放出來,簡直是殺人利器。更重要的是,因為三棱結(jié)構(gòu),刺入的部分與皮膚肌rou也無貼合,沒有壓力的結(jié)果就是拔出來比刺進去更為輕松。喪尸倒在了羅庚懷里。從始至終,它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羅庚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地上,就像對待心中最珍貴的女孩。其余四人警惕周圍,雖然沉悶的打斗聲在室外聽來并不明顯,但誰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終于,喪尸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靥傻搅说厣稀?/br>羅庚蹲在那里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抬頭:“我殺人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神情里彌漫著“我是誰,我在哪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的迷茫。不是第一天推人到門外,也不同于昨日目睹戚言他們殺崔孟涵,這是羅庚第一次親手殺喪尸,那種金屬刺入rou里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熾熱又冰冷,奮勇又恐懼。“它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宋斐伸手過去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做的很棒。”羅庚眨眨眼,神智終于在肩膀上的力道里慢慢清明,然后,悲從中來:“我的理想是當(dāng)數(shù)學(xué)老師……”宋斐溫柔地將他扶起來:“以后對自己學(xué)生下手輕點?!?/br>分多多三個大字終于在灰霧里現(xiàn)身。不知是人品爆發(fā)還是花露水給力抑或能見度的確低得可憐,除了被羅庚踩到腳的那位,他們迷霧中再沒撞到第二位喪病同學(xué),然而超市里熱鬧得緊。單從門口看,游蕩的同學(xué)就不下十來個,誰也不知道其中還有多少。五個人躲在花壇里,很有默契地再次將手機掏出來——周一律:“這種搞一次消耗一部手機的作戰(zhàn)方式會不會太奢侈?”羅庚:“日九點大你汗九別的干法嗎……”周一律:“你敢不敢摘下面罩再說話?”宋斐:“他說是有點但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喬司奇:“你這漢語聽力,絕逼神級?!?/br>戚言沉思片刻:“這回不用扔手機?!?/br>分多多超市占地面積很大,但只有一層,舉架三米五,這是之前研究方案時,周一律給大家科普過的。此時一行人從側(cè)面悄悄靠近超市墻根,以疊羅漢的方式,上了超市屋頂。底盤最穩(wěn)的羅庚是最后一個被拉上去的,肩膀幾近碎裂的他發(fā)誓,以后再疊羅漢,絕對他媽的不打底!超市屋頂并不是完全平的,但因為面積大,坡度很緩。五個人小心翼翼來到正門上房,扒著房檐肩并肩趴好。戚言:“準(zhǔn)備好了嗎?”宋斐摘下脖子上掛了一路的自行車鎖,輕擰一直插在其中的鑰匙,咔噠,鎖應(yīng)聲而開,由圈成鏈。他慢慢收緊掌心,目光堅毅:“鎖了一年暖水壺,總算要干點大事了。”戚言莞爾。他很緊張,但只要宋斐張嘴,他就覺得沒什么坎兒過不去。“記得開窗。”戚言說。宋斐轉(zhuǎn)頭看他,不知怎么,眼底一熱,鬼使神差湊過去啄了一下:“記得回來。”戚言的回應(yīng),是心滿意足地舔了一下嘴唇。不再耽擱。深吸一口氣,戚言慢慢站起來,告別仍排排趴在那里的隊友,毫不遲疑向超市正門的對角線方向走去。喬司奇寬慰宋斐:“放心,他那么猛,不會有事的。”宋斐點點頭:“嗯,他很猛的,我知道?!?/br>喬司奇覺得這個話題實在很不方便繼續(xù)下去,轉(zhuǎn)頭想找其他伙伴回歸正軌,不料對上兩雙震驚的眼——周一律:“都說患難見真情,可他倆、他倆、他倆……”羅庚:“才五天就相愛了?!”雖然隊友們關(guān)注的點有些偏,但喬司奇還是實話實說:“好像以前就認(rèn)識,但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宋斐假裝沒聽見,一門心思探腦袋往底下看。就在這個時候,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