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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捏捏他的手,引著暖流散進自己的四肢。謝錦官舒服得喟嘆了一聲,無意識地滾進那融融的暖意里。謝相已有三日沒上朝了。傳聞是半夜受了風(fēng)寒,后來又發(fā)起高熱,丫鬟替他穿朝服時發(fā)現(xiàn)異狀,這才請了大夫來府里瞧。但朝中為此松了口氣的人卻不少。原因是每年春夏交接時虞城都頻發(fā)水患,朝廷的賑災(zāi)糧款批過了工部和戶部便少去大半,本來是常事,老皇帝在時也心知肚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小皇帝和謝錦官不一樣,官場關(guān)系復(fù)雜,他若是有心要查,一定能借著貪墨的噱頭砍掉勢力漸大的朝中元老。這次重病,不得不說,來得叫一個貼心。正巧逢上夏初祈福,先皇子嗣三三兩兩歸京,小皇帝位置還尚未坐穩(wěn),分不出心去管虞城水澇,舊臣有不少已經(jīng)蠢蠢欲動,想借機從國庫里撈一把油水,往戶部和工部里塞自己的人。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反而顯得丞相府里分外清凈。穿著寬大白衫的丞相閉著眼,靠在美人椅上小憩。他這幾日說是病著,但也遣人往宮里遞了幾份折子,并沒收到批復(fù)。不過他并不傻,想來也知道,哪里是沒有批復(fù),八成是連瞧都沒有瞧上一眼。丞相有些難過。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拐彎抹角要他別把繁重朝政全堆在皇帝一人頭上,怕他攪了皇帝好不容易得來的清凈時候,簡直像是當頭朝他扇了個耳光。他想,原來在他人眼里,自己也便和那些個把家國政事全壓在皇帝身上,連偶爾放松歡愉都要躲著的人一樣。洪荒猛獸,避而不及。他心里郁塞,在美人榻上把身子蜷成一團,用胳膊埋著臉,沒有起來的力氣。但也并未失落多久。丞相當著官職,沒幾日能閑著瞎想,幾日后便又精神奕奕,把一切收拾停當,領(lǐng)著百官上皇陵祈福。上山的路遠,除了皇帝和前來參禮拜謁的王爺們能坐上轎子,百官都整整齊齊排著隊跟著轎子后面一溜步行,丞相跟在幾個老臣身后,時不時往腳下瞧一瞧。這山峰頗高,滾下去估計能摔成一堆稀泥,只路倒是不陡,大概從前修皇陵時特地關(guān)照過了。丞相抬頭,一個小廝急匆匆從前面跑下來,沖他行了個禮。“謝大人,我們晉王聽聞您這幾日身子抱恙,請您去前面轎子里休息片刻?!?/br>丞相眉頭一動,看了眼前面走著的老御史,擺擺手笑道:“山上路不好走,抬轎的也辛苦,就不多給王爺?shù)氖窒绿砺闊┝?。?/br>他朝那小廝回禮:“若大典后王爺愿來府上喝茶,自當隨時恭迎?!?/br>那小廝似乎也沒想過能把丞相請過去,笑了笑,瞥見前面轎子里懶洋洋伸出一只手來,對著丞相一點頭,道:“那小的便替王爺應(yīng)下了,大人可千萬記著。”丞相笑吟吟,道:“那是自然?!?/br>祭天祈福辦了四個多時辰,待他們慢悠悠爬上去,皇室一脈的挨個插完香,司天臺排了吉相,請了諸天星官,燒了皇帝親筆寫的告天書,大典便算是結(jié)了,沒出什么亂子,于是一行人又慢悠悠下山去。這次是皇帝身邊的小太監(jiān)跑來尋丞相。小太監(jiān)和他關(guān)系不錯,熟人面前提不起耷拉著的眉毛,一臉喪氣倒霉相,道:“謝相,皇上請您到前面去一下,有要事商量。”他表情十分惆悵,嘆了口氣,又湊近些低聲和丞相道:“皇上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您可小心著點?!?/br>言畢又憂傷地一嘆氣,顯然是剛才也挨了訓(xùn)。丞相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快步往前面趕。他們途中路過某個轎子,側(cè)邊小窗上的蓋布被掀開些,從里面?zhèn)鞒鲆宦曊袚u的口哨聲。丞相無奈地搖搖頭,和跟在轎子旁的小廝點一點頭,又繼續(xù)往前。皇帝的轎子在第一個。丞相走到近旁,瞧著轎簾是掀開的,正巧和里頭蹙著眉,坐得端端正正的皇帝的目光對上。丞相一愣,他想起小廝說皇帝這些日子心情不好,怕是要小心著說話,便見方才還繃著臉的男人神情溫柔起來,向下伸出一只手。“錦官,上來?!?/br>丞相一猶豫,整個人就被帶上了轎子,他索性也不想那許多,正色看著皇帝,“陛下有何要事?”皇帝眼里笑意吟吟,從轎子左旁暗柜里擺出一沓藍皮薄本塞進丞相懷里,“想聽哪個話本子?”“……”丞相低頭看了看話本子的封皮,有點莫名的熟悉,又有些摸不準事情走向。他輕聲道:“皇上?”皇帝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fā)頂,笑道:“昨夜去東宮,想瞧瞧你后來住的地方,正巧偏殿有一處要移出來種花,宮人幾鏟子下去挖到個小匣子,還以為是從前哪個主子藏著的金銀細軟?!?/br>皇帝別好他耳根的碎發(fā),把人摟進自己懷里,道:“沒想到是幾個話本子?!?/br>他說:“你從前不是一直想叫我給你讀話本子,為什么又把它們埋了?”丞相抬頭。他這樣剛好是一個被人完全抱在懷里的姿勢,能瞧見皇帝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皇帝親親他的臉頰,道:“想聽什么,我念給你聽。”丞相不知該說什么了,只能道:“隨意吧,我也不挑?!?/br>皇帝便隨手抽了一本出來,繪聲繪色給他念道:“這是......永歷十年,淮陽匪患頻出,卻有一橋下鰥夫,名喚周永見......”而懷里的丞相壓根沒在聽。他愣愣看著皇帝的嘴一開一合,胸膛里有一種極其復(fù)雜而又教人難過得說不出的情緒在焦灼。他張不開口。也沒辦法告訴皇帝,這些話本子當年本來是想讓他讀給自己聽的,只不過放得太久,他就自己看完了,才發(fā)現(xiàn)故事實在沒什么看頭。甚而他到今天,已經(jīng)想不起這上面都說了什么了。謝錦官十七歲的時候,太子已有二十,那時京城里但凡還生著眼睛耳朵的,都知道他們關(guān)系要好,平日里形影不離。耳目更聰明些的,還聽說老皇帝曾在歲宴給太子指婚,娶的是御史中丞之女,結(jié)果遭太子給不動聲色拒了,御書房外跪了一整夜,最后還是謝家小公子進宮來陪著跪到午時才把人送回了東宮。數(shù)九寒天,筆直不動地跪一夜,說起這事兒的人都有些意識到什么,半是調(diào)侃地道那太子真是對謝家小公子情根深種,連到手的美人都不要了。這話街頭巷尾的傳開,說的人多了,便連話里的人都半信半疑了。自年夜后,太子便癱在了四輪椅上。太醫(yī)說當初在冰天雪地里跪得太久,血氣淤塞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