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白勁怎會與他計較這些，再說楚念，明知道他已經(jīng)看出來他的情況卻還用他話掩飾，難道說跟他坦白就那么難嗎？盯著楚念，他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開門見山地低聲詢問:“實話告訴我，心魔……是什么時候的事？”

話語剛落，楚念表情一滯，回視他，眼里的光被陰霾覆蓋，聲音也漸漸發(fā)顫，輕聲道:“……師尊，你曾說過，我是清竹峰最有天賦的弟子，可是如今……弟子有辱這份夸贊，身為半魔而今又生了心魔……弟子、弟子……”

“夠了！”

滿心羞愧無顏被一聲厲喝止住，話語聲不得不停下來，定定地看著眼前慍怒的人，等待著審判。

眼看剛哄好的徒弟又莫名其妙地開始鉆牛角尖，白勁氣悶不已，臉上神色也冷了下來，他直視那雙紅眸，道:“楚念你聽好了，你的身世我并不在意，是人是魔也不重要，好壞更不是依據(jù)種族來劃分，我只看為人。再者，心魔是在修道之人中出現(xiàn)概率十分高的東西，即使一旦有了，也可以找方法克服它?！?/br>
“所以，你不必羞愧，為師當(dāng)年也生了心魔，這沒什么奇怪的，只要能及時克服它……”

“那萬一克不住呢？又當(dāng)如何？”

楚念一口打斷他沒說完的話，表情認(rèn)真地問道，一雙紅眸卻暗沉沉的，像是能把吸人進去。

白勁被徒弟的眼神盯得愣了一下，皺眉道:“你才多大？心魔才多久，怎會克不??？”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楚念眼變得更暗，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再過幾日弟子便可成年，師尊不必再拿弟子當(dāng)小孩看?！?/br>
白勁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要是個大人了，所以都把事藏心里窩著不告訴為師，遇見事了第一時間就開始自我愧疚不自信，還跟為師轉(zhuǎn)移話題?！?/br>
他不等楚念接話，繼續(xù)道:“你師姐舒俏說你是個愛藏事的性子這真沒錯，不問你啊你根本就不會跟任何人提……”

“所以我只問最后一次，你若還是打算不說心魔是怎么回事，今后……你便不必再來見我?！?/br>
他作勢要下床，而楚念不曾料想白勁竟會說出這樣重的話，放在身側(cè)握著拳的手指抽了抽，連忙伸出去把人拉住，急道:“師尊……師尊！我說，我說！”

白勁順勢收回腿，微微點頭，“你說?！?/br>
楚念虛虛地松開手，表情一度帶上掙扎，好像接下來的話讓他十分為難，難以啟齒似的，而白勁看不出來他在糾結(jié)什么，只能耐心地等著。

終于，在他等得眉又皺起的時候，楚念才又拉著他，簡短地道:“是為一個‘情’字?！?/br>
……還以為是為了什么大事才導(dǎo)致的心魔，結(jié)果是一個青少年都有的煩惱?？赊D(zhuǎn)念一想，頓覺這個還是有些嚴(yán)重，普通的‘情’也不至于糾結(jié)困頓到產(chǎn)生心魔的境地啊。

白勁說出他所想的，“是舒俏？”

想想這幾年楚念跟舒俏的相處，小冰山在他人面前總是板著個臉，像欠他似的，也就只有舒俏能在他面前說笑，才有可能被回贈一個笑容。這樣的差別待遇，簡直太像日久生情系列，可是最近舒俏才與楊添成了親，可知對楚念是郎有情妾無意……

他兀自地猜七猜八，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但在下一刻卻被楚念否定了個干干凈凈，“不是師姐……”

白勁飛轉(zhuǎn)的思緒頓時卡機，疑惑道:“那是何人？”除了舒俏，他沒再見有跟自家徒弟走得近的其他異性。

除非……他徒弟不是直的。

稍微為這個想法囧了一下，白勁內(nèi)心開始狂扇自己巴掌，別想著自己是基佬就覺著別人也是啊混蛋！

結(jié)果，就在他把臉扇腫的時候，楚念出聲了，他壓低聲音，冷靜道:“對方是個男子。”

白勁:“……”扇錯自己了好后悔。

他眨了眨眼睛，“男的？”

楚念頭一點，眼睛凝視他，道:“師尊說過，不歧視斷袖龍陽?！?/br>
白勁想起這話自己確實說過，他也點頭，“你便是糾結(jié)這個問題，就把心魔都給糾出來了？至于嗎？”

楚念道:“因為這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他不會喜歡我……永遠都不會?！?/br>
白勁呵了一聲，提聲道:“先別急著氣餒，你便告訴為師是看上了哪一峰的男弟子，好讓為師心里有個底，也好想辦法替你克服心魔……對了，你可把心意告訴那人了？”

他話音一落，楚念便啞然失笑，搖頭道:“不曾?！比绱私傻母星?，他怎敢說出口來？

白勁一拍床沿，道:“你既未曾告訴他，怎知他不喜歡？”

楚念道:“……弟子就是知曉?！?/br>
白勁吃不準(zhǔn)他徒弟是不是在賭氣不說，只得側(cè)開身體下床，楚念見狀，手臂一拉，急道:“師尊欲往何處？”

白勁呵呵一聲，“去外屋睡。”徒弟都不愿跟他說實話，他在這里問東問西也沒意思，不如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心魔被他暫時壓下去了，楚念還能睡幾天好覺。

鞋子還沒來得及穿上，整個人就被人從后背死死抱住，白勁動了動身體，不明白徒弟什么時候有了撒嬌這個技能，“放開。”

楚念的氣息噴在他耳邊，“不放。”

白勁深吸一口氣，壓下莫名涌上來的心跳，正要發(fā)力，只聽得楚念低聲細語道:“弟子可以說……只是師尊要先向弟子保證，聽完后不生弟子的氣?！?/br>
……要求還真多啊楚小天使，到底是誰要除心魔？

放松繃緊的身體，他保證道:“好，我不生?！?/br>
身后人的呼吸漸漸加重，聽得出情緒十分緊張，而莫名其妙的，白勁覺得他自己的心情都隨著楚念的節(jié)奏被帶得有些緊張起來。

他趕緊自我內(nèi)心扇了幾巴掌冷靜下來，楚念的手在他腰間漸漸收緊，悶著聲音道:“師尊可還記得上次與梵修在這里所說的話？”

白勁不懂他徒弟是不是又要轉(zhuǎn)移話題了，但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道:“記得，怎么？”

楚念道:“弟子那時問師尊，所說話語是否為真，師尊只說有真有假……弟子想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白勁一愣，心說這又是一個自己挖坑自己填的梗，“這有什么用？為師現(xiàn)在是在問你……還有，放開?！边@樣抱著你不覺得很別扭？

楚念依言撤開禁錮的雙手，在白勁轉(zhuǎn)身要看他的同時，道:“不向師尊確定此事，弟子便不敢隨口說?！?/br>
……什么毛病。

白勁額頭一抽，老實道:“斷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