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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白猶記得她以前殺人的模樣,嘴角含著冷笑,眼底泛著嗜血的光芒。 那個冷血修羅的模樣,和如今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段飛白正想著,面前的少女似是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中,渾身哆嗦起來,眉心緊緊皺著。 她嘴里小聲咕噥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段飛白湊近了一些,聽了好一會兒,才從那些殘破的字眼中分辯出來。 她說的是—— 回家。 到了后來,這兩個字越來越清晰,翻來覆去,就是“回家”二字。 她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雙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潤色澤,段飛白伸手探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燙得驚人。 竟是發(fā)熱了。 許是他的指尖帶著涼意,觸碰到她臉頰的瞬間,她立即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口中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但這些還不夠。 她想要更多的涼意。 陶靖衣拽著他的手,身體像一條無骨的蛇,自發(fā)的往段飛白懷中蹭。 段飛白伸出手,將她抱進了懷中,手指擱在她的頸側(cè),只要微微用力,她纖細(xì)的脖頸就會徹底斷裂在他的手中。 然而不容許他多做思考,那少女將腦袋倚在他的肩頭,小聲道:“回家。” 不知怎么的,他竟回了她一句:“待此事結(jié)束后,便帶你回紅楓山莊?!?/br> “不去紅楓山莊?!币宦牭健凹t楓山莊”四個字,陶靖衣立時委屈起來,即便是在夢中,她也記得,紅楓山莊是蘇夕顏的殞命之地。 段飛白拖了那么久沒有動蘇夕顏,為的就是將紅楓山莊一網(wǎng)打盡。 “不去紅楓山莊去哪里?”段飛白問。 “回家?!碧站敢驴谥胁粩嗄剜@兩個字。 似有什么從腦海中閃過,段飛白垂下了眼瞼,低聲道:“紅楓山莊不就是你的家么?” “不是,不是?!碧站敢掠昧Φ膿u著腦袋,“回家。” “紅楓山莊不是你的家,哪里是你的家?”段飛白語氣急切的問了一句。他心中隱隱有些激動,有些企盼,只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動什么,在企盼什么。 “回家?!碧站敢伦允贾两K只有這句話。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段飛白將她從懷中扶起,看著她說道。 陶靖衣緊緊閉著眼睛,意識混混沌沌的,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嗡嗡嗡的,難受極了。她用力的搖著腦袋,腦海中殘存的意識告訴她,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她會比蘇夕顏死得更慘。 “不能說,不能說?!彼o緊抿著嘴角,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把秘密泄露了。 “你是蘇夕顏嗎?” “不能說,不能說?!?/br> “你從何而來?” “不能說,不能說?!碧站敢逻€是搖頭。 段飛白卻笑了。 他將陶靖衣?lián)磉M懷里,手指在她的面頰上摸索著,確認(rèn),這張臉沒有任何偽裝。甚至,包括肩頭的胎記也沒有變化。 可以確認(rèn),她沒有易容。 不管她真的不是蘇夕顏,抑或這又只是一場蘇夕顏的陰謀,他總要搞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苒苒伊家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孑諾 30瓶;我的小壞蛋、夕之封印 10瓶;青鳶 4瓶;沒有~蘋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修羅場預(yù)備 段飛白從懷中取出一支細(xì)頸青瓷瓶, 撥開瓶塞,倒出一粒藥丸, 塞入陶靖衣的口中。 接著, 他將陶靖衣放回地面, 起身用火折子將壁上的火把都點燃了。 做完了這一切后,他彈指解開了風(fēng)臨止的xue道。 風(fēng)臨止睜眼后, 段飛白的身形已經(jīng)沒入了密道的另一端。 風(fēng)臨止受了重傷, 呼吸間盡是血腥之氣。他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平復(fù)著胸腔里翻騰的血氣。過了一會兒, 他慢吞吞的走到入口底下, 縱身而起, 雙手抵住壓在出口處的斷柱,用力震了震。 斷柱紋絲不動。 風(fēng)臨止氣力用盡, 只好落回地面。他望了一眼昏倒的陶靖衣, 朝她走去,蹲在她身邊,輕聲道:“丫頭,醒醒, 快醒醒——” 陶靖衣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喚她,掙扎著醒過來, 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 “我們這是在哪里?”她一時半會沒搞清楚狀況, 腦海中亂成一團漿糊。 “骷髏地宮的密道里?!?/br> 陶靖衣扶著自己的腦袋坐了起來,總算想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滿心震驚,沒有想到, 居然是虞桑青救了她。 “青夫人她……”終歸是虞桑青救了她,陶靖衣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已兇多吉少?!憋L(fēng)臨止面色淡淡,談不上是傷悲還是著急。他說的是“兇多吉少”,但二人都明白,從方才的戰(zhàn)況來看,留在上面的虞桑青必死無疑。 況且,她本來也活不長了。 陶靖衣一直以為風(fēng)臨止是看重虞桑青的,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或許有些人的悲傷不會表現(xiàn)在明面上。 陶靖衣望著頭頂?shù)某隹冢@然,想從這里出去已經(jīng)是不大可能。 “你知道骷髏地宮怎么走嗎?” 風(fēng)臨止頷首。幼時虞桑青曾帶他進來過,印象有些模糊了,若是再走一回,約莫也能記起幾分。 “我們先出去。”陶靖衣道。 風(fēng)臨止站起身來,背對著她:“跟我走?!?/br> 陶靖衣跟在他身后。 沿著暗道往前走,拐了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宮殿呈現(xiàn)在二人的視野中。殿內(nèi)陳設(shè)著無數(shù)寶物,這些寶物在燭火的照射下,綻出奇異的華光。 但二人誰也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這些寶物,現(xiàn)在他們最急需的是藥物。風(fēng)臨止走到殿前一排柜子前,打開了其中一個暗格。 他身受重傷,每走一步,便在身后拖出一步血痕。幸好暗格里和記憶中一樣,備著常用的藥物。 他將那些瓶瓶罐罐從暗格中全部取出來。 “丫頭,你過來?!彼站敢抡惺帧?/br> 陶靖衣湊到他身邊。 風(fēng)臨止道:“我七歲時曾來過這里,當(dāng)時親眼見師父將藥物都放在此處,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這些藥物是否還能用?!?/br> 陶靖衣?lián)荛_瓶塞聞了聞:“這里纖塵不染,明顯時常有人打掃,我猜,這些藥物既是備用的,肯定有人及時替換?!?/br> 風(fēng)臨止笑道:“說的有理?!彼麑⑹种械乃幤咳M陶靖衣的手里,“這瓶給你用?!?/br> 陶靖衣?lián)u頭:“我沒有受傷?!彼嗥鹨聰[轉(zhuǎn)了個圈,“你別看我身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