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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這向下一百米,有一條溪流,材料專業(yè)幾個班的學(xué)生都是依著這條水源生活?!崩铐w掏出紙筆,在熒光筆微弱的光線下繪制著簡易地圖。 于天浩挑眉:“你要下瀉藥?” “活水下瀉藥,你傻呀?”李韜翻了個白眼,收起紙筆,“我們先回去,天亮前帶十幾個人過來在河流邊上灌木叢里埋伏,他們沒有統(tǒng)一作息時間,起床時間肯定不會相同,咱們下手干凈些。早起的同學(xué)有一個算一個,撈夠了分就走。水聲大,真有什么動靜也能遮掩住一些?!?/br> 于天浩明白過來:“早起的蟲子被鳥吃?!?/br> 兩人商議定后,稍作休息。 又沿著來時的路,悄悄的退了回去。 但是他們沒有察覺到的是,一道人影立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凌晨五點(diǎn)半。 天剛蒙蒙亮,一群十三四個人順著山脊而下,在溪流旁的灌木叢旁停下。 他們似乎早就商議好,十幾個人,兩兩一組,分為七組,沿著河岸線次第在灌木叢里潛伏了起來。 組內(nèi)兩人中間隔著一米到三米,每組之間相隔十米,方便拉開“捕撈網(wǎng)”多撈幾條魚,也方便側(cè)邊支援。 但是沒有人想到,曉色的霧氣中,有人跟著第七組,悄悄的潛入了灌木叢。 灌木叢里,楚笑翻身壓在潛伏者身上。 一手扣在對方的脖子,在對方?jīng)]有出動靜時,一刀已經(jīng)“扎進(jìn)”對方的心臟位置,力度剛夠扎穿衣服, 作訓(xùn)服特制的計分器瞬間亮起,叢綠色轉(zhuǎn)為紅色,代表著被襲擊者的“陣亡”。 楚笑對著“死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倒數(shù)第一位置的潛伏者身上下來,匍匐朝著倒數(shù)第二個潛伏者而去。 第二十九章 天色將亮未亮,山霧正濃。 山澗溪流順著陡峭得石壁奔流而下,嘩啦啦的水流聲遮住了兩岸的響動。 按照規(guī)定,“陣亡”的同學(xué)有扮演好死尸的義務(wù)。 如果故意發(fā)出有暗示性的動作或者響動,影響到戰(zhàn)局有變,在場所有己方人員,都會被作“陣亡”下線處理。 所以,被“暗殺”在灌木中的同學(xué)們,只能靜靜的在地上躺尸,眼睜睜的看著楚笑從自己身側(cè)消失,朝著和隊員的位置摸去。 周圍依舊流水潺潺,沒有任何異響,“死尸”腦子里只有兩個字。 完了。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不過是想在郊游三系中摸幾條小魚而已,卻成了別人的刀下的死魚。 還是一刀斃命連蹦跶一下都沒有的那種。 露宿營地。 許楠起了個大早。 她將個人物品收拾完,還把昨天大家落下的垃圾撿起來,能降解的就地掩埋,不能降解的用環(huán)保袋裝起來。 正收拾著,她覺得自己眼前閃了閃,佩戴在胸前的計分器突然亮了起來,許楠低下頭,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12,有些奇怪。 計分器平日里大多隱藏,只有特意去查探會及時亮起,或者數(shù)字有變動時延遲亮起。 這一大早,計分器壞了? 她拍了拍計分器,又憑著印象,按了刷新鍵和復(fù)位鍵,折騰了半天數(shù)字也沒有恢復(fù)10。 沈遇從睡袋里爬起來,看見許楠半蹲在地上,低著頭跟計分器有仇似的使勁戳著,他有些奇怪,走到許楠的身邊:“許楠,你這一大早這么大動靜,晨練?” 許楠看了一眼班長,又繼續(xù)低下頭:“班長,我計分器好像壞了?!?/br> “我看看。”沈遇也跟著半蹲下去,看見上面的數(shù)字,笑了起來,“12?看來的確壞了?!?/br> 他們系,常年保證十分不動搖。 偶爾幾次八九分,那也是因?yàn)槔毜臅r候,有些同學(xué)走的太遠(yuǎn),用了求救器被拉回學(xué)校倒扣一兩分。 許楠有些納悶:“昨晚還是好好的?!?/br> “沒事,回頭我報個錯,你先——”沈遇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許楠的計分器上一跳變成了13。 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佩戴在手腕上的計分器。 13,沒錯。 沈遇刷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走到角落里,叫醒了一個男同學(xué),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睡得一臉蒙逼,扒拉開他的睡袋,找到對方的計分器。 數(shù)字正好從13跳到14。 而且,這似乎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不少人被動靜吵醒,睡眼朦朧的從地上坐起來,相互打探了一遍。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后,都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胸前的計分器。 15、16…… 立在樹邊發(fā)呆的沈遇看著數(shù)字跳到了18,突然醒了過來。 他掃了一眼營地里被吵醒或者依舊還睡的人:“現(xiàn)在清點(diǎn)人數(shù),看看誰不在營地里?!?/br> 角落里一只小手顫巍巍的伸了出來。 沈遇側(cè)過頭看去,班級里最內(nèi)向的王曉茜吶吶開口:“楚笑……楚笑好像不在?!?/br> 楚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天還沒亮透,她原本作息穩(wěn)定睡到自然醒的同學(xué),突然像是約好了一樣,都醒了過來。 或半坐在睡袋里穿外套,或站在外面找鞋子,少數(shù)幾個穿戴整齊的,正在角落的包裹堆里翻找著方向儀和其他一些工具。 他們似乎著急去哪,隨意拿了些東西,就跟著沈遇往外走。 領(lǐng)頭的沈遇剛好和從濃霧中走出來的楚笑打了個照面,她半身被露水打濕,劉海半貼在額頭智商,手里握著把軍刀,像是剛從泥地里滾過幾圈,衣服上褲子上全是泥土。 沈遇:“楚笑,你去哪了?” “河邊?!背﹄S口回答道,掃了一眼全班出動的陣仗,“出事了?” 沈遇猶豫了一下,看著她一身狼狽的樣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沒什么事?!?/br> 楚笑接過一旁女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露水:“既然沒什么事,我先睡覺了,做了什么好吃的,記得喊我?!?/br> 沈遇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下兩個字。 “好的。” —— 一連三天。 沈遇都想問問楚笑,那天凌晨歸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為什么只是過去了一夜,自己班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十幾分。 但是楚笑完全沒有給他詢問的機(jī)會。 白天,她大多數(shù)時間不是漫山遍野鼓搗吃的,就是到處找地方睡覺。 而且受了之前幾天的影響,只要自己一靠近,她就像是能提前感知到,從睡夢中醒來,迅速轉(zhuǎn)換陣地。 好不容易晚上篝火前,他能逮住對方聊聊天,從未有過交情的一些班級突然找上門來,以各種理由來串門,或者邀請自己班上的人過去串門。 每時每刻,他身邊都圍著其他班級的人。 那天學(xué)校回收“陣亡”學(xué)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