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美人一眼，轉(zhuǎn)身入了人群，漸漸走遠。而等玉纖阿看不到人了，她回頭，見姜女用敬佩的眼神看她，成渝冒了出來，用一言難盡的生氣眼神看她。

    玉纖阿微笑。

    她說：“我只是認識了個朋友，你們?yōu)楹芜@樣表情？”

    那二人表情各異。

    玉纖阿便走入人群，去找醫(yī)館。姜女還好，她只是心里生憂，怕公子翕發(fā)現(xiàn)玉女背著他和人偷情。成渝卻非常生氣，覺得玉女太過分。他看得清清楚楚，玉女將那個郎君迷得神魂顛倒……

    玉纖阿不贊同成渝的眼神，柔聲：“你太夸張了。公子湛性情開放，喜結(jié)交新朋友。沒有你以為的意思?！?/br>
    成渝冷冷道：“你莫忘了我也是男子。我難道看不出男子對你的心思么？若是不曾對你有好感，如何會答應(yīng)與你相約？你太過分，竟和男子私會。我……我要告訴公子！”

    玉纖阿瞥他：“不許告狀?！?/br>
    成渝面無表情。

    玉纖阿道：“我自會將此事與公子說，不用你胡攪蠻纏，說三道四?！?/br>
    成渝：“你！果然目不識丁！胡攪蠻纏不是這樣用的?！?/br>
    玉纖阿慢悠悠道：“成渝，我沒有背叛公子。但是公子近日極煩，你若拿一些小事去煩他，惹他生氣，跟我爭吵，我和他爭吵都是小事，但你不擔(dān)心他的身體么？他可能承受住與我爭吵后的刺激？他現(xiàn)在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

    成渝怔住。

    然后低聲：“……那你還故意氣他？他怎樣做，都是想守住你。你不該這樣欺負他。”

    玉纖阿輕聲道：“我沒有欺負他。我無論如何做，也是為了幫他。我不能讓他一直這么瘋下去，越來越瘋，無人能約束。他會變得比周天子更瘋狂……我要在一開始就攔住他。”

    成渝道：“公子想要做什么，無人能攔住。且我不會幫著你欺騙公子?！?/br>
    玉纖阿不置可否，只說：“你不要告訴他我與公子湛相識的事就好。我只是利用公子湛認識他人而已，這樣小事，不值得范翕為此動怒?！?/br>
    成渝便沒再說話了。

    玉纖阿便知他聽了進去。

    行在路上，玉纖阿卻突然喃喃自語：“也不知公子有沒有和去找他的于女郎遇上。哎，郎情妾意，他二人必然又和好了吧？不知他又要做些什么犧牲，背著我如何和于女郎勾搭？若是讓我聞到他身上的香氣……”

    玉纖阿聲音里含著幾絲妒意。

    姜女在后走，有些茫然玉女怎么突然說起這個。原來玉女也會嫉妒啊。還以為玉女說不管于女郎的事，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多問。

    姜女默默走著，突然被迫停步，撞到了前面停下步子的玉纖阿背上。玉纖阿被姜女撞得趔趄了下，回頭無奈地瞪了姜女一眼。姜女不好意思地賠笑，撞了玉女總比撞了公子翕好。幸好玉女即便是裝模作樣，脾氣也是好的。

    玉纖阿道：“成渝！”

    她高聲：“成渝，姜女將我背撞得好痛，我走不動路了?！?/br>
    姜女迷茫并震驚：“……？？？”

    她一下子著急，生氣玉女居然走在路上好端端地都要坑她。她張口就要辯解，卻見玉纖阿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二人立在靠鋪子的方向，聽到人聲嘈雜，但并沒有聽到成渝回應(yīng)，也沒有看到成渝再出現(xiàn)。

    玉纖阿便微笑：“果然走了?！?/br>
    果然她一提于幸蘭，成渝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去提醒公子翕了。這對主仆，狼狽為jian，以為她不知道？

    玉纖阿冷笑了一聲。

    不過這本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故意支走成渝。

    玉纖阿用同樣法子，再喚了幾聲，看是否還有其他衛(wèi)士跟著自己和姜女。確定成渝將她二女丟下，玉纖阿松了口氣，想來成渝覺得自己行動極快，玉纖阿不會發(fā)現(xiàn)，也出不了什么事。在成渝眼中，避免公子被玉纖阿找茬才更重要。

    玉纖阿確定身邊沒有人監(jiān)視自己了，拉住姜女就快步向一個方向小步跑去：“快！趁成渝沒回來，我們抓緊時間?！?/br>
    姜女始終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玉纖阿：“去醫(yī)館，看范翕打翻的那碗避子湯里有什么?！?/br>
    姜女：“……！”

    她真的佩服玉女這心機，繞了一整日，玉女始終沒忘自己出來的最初目的。

    --

    玉纖阿和姜女尋了一家醫(yī)館，醫(yī)館本要關(guān)門，但玉纖阿那般美貌，她哀求兩句，大夫便不忍心拒絕，讓二女進了屋舍。

    姜女小心地將帕子里裹著的幾樣藥材遞給醫(yī)者看，玉纖阿在一旁解釋這是從自家女君藥中找到的藥材。

    玉纖阿憂心忡忡：“我家女君與主君成親多年卻膝下無子，便求了秘方。女君日日服用這方藥，然肚子里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近日主君又帶了一妾入府，女君急了，才拖我二人出府詢問。聽聞先生在這條街上醫(yī)術(shù)最為高，女君便叮囑我一定要來請先生看這些藥。女君說她只信任先生?！?/br>
    姜女佩服玉女的口才，謊言竟信手拈來：“……”

    都這時候了玉纖阿都不忘記恭維醫(yī)工。

    醫(yī)工被恭維得心中熨帖，胡須皆揚。就著一盞昏黃燈燭，他判斷這幾樣藥材。玉纖阿盯著醫(yī)工的神色，見醫(yī)工目露訝色，玉纖阿手握緊，顫聲問：“先生，這……可是毒？”

    范翕是否對她用毒？就像他控制姜女那樣？

    醫(yī)工說：“不是?！?/br>
    玉纖阿松了口氣。

    醫(yī)工奇怪道：“這藥沒什么問題。都是些補身子的藥，助女子懷孕的藥。你家女君日日服用這種藥，不該無子??？莫非是你家男君身體……不如女郎改日請你家女君和男君一起來我醫(yī)館，讓我診脈一下？”

    玉纖阿答：“恐是不妥。主君身份高貴?！?/br>
    醫(yī)者便了然點頭。身份高貴的郎君患有隱疾，自然是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知道了。

    玉纖阿再次問了那醫(yī)工，那醫(yī)工強調(diào)藥材皆是好的，絕對沒有毒。但玉纖阿聽著卻不如何高興，只讓姜女收了帕子，給了醫(yī)工錢財付賬。

    出了醫(yī)館，姜女說她小題大做，高興地認為公子翕想要玉女懷孕是好事，玉女可以母憑子貴，打敗那個于女郎。玉纖阿卻搖頭，若有所思。

    看來范翕本來有這個打算……不知為何，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這些念頭，更讓她覺得她該謀求后路了。

    --

    范翕夜里回來得晚，玉纖阿與他差不多時候回來。玉纖阿判斷范翕神色，見他臉上盡是疲色，想來朝務(wù)上有些繁瑣事，也不知他有沒有得到成渝的通風(fēng)報信。

    范翕回來后就回了屋舍后，直接癱在床上。他長腿踩在地上，亂沒形象地躺著。袖子蓋住臉，范翕閉著眼，已累得不行。

    叩門聲響起。

    玉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