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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怎樣?” 沈弄璋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傅柔凝眉。 她剛才明明看到沈弄璋已經醒了。 “爹!娘怎樣?” 傅建錚探了沈弄璋的脈息,又試了沈弄璋的鼻息,仍舊擔心地詢問。 “沒事,就是昏過去了。”穆礪琛輕描淡寫地答道。 轉而又略帶責備,說道:“你看看你,也是當爹的人了,還這么不穩(wěn)重。” 一邊說,一邊以眼神示意傅建錚去看看傅柔,又道:“這么些天,你到底漂到哪里去了,還不快向你母親說清楚?!?/br> 在宮中,傅建錚稱呼傅柔為“母親”,在沈家,傅建錚稱呼沈弄璋為“娘”,而穆礪琛則用“母親”代指傅柔,以示區(qū)分。 傅建錚立即明白穆礪琛的用意,連忙走到傅柔身邊。 傅柔再嫉妒傅建錚與穆礪琛和沈弄璋的親昵,也無法否認,他們之間有十幾二十年的養(yǎng)育之恩,這親情已完全無法割舍。 而且,沈弄璋故意昏睡,穆礪琛提醒傅建錚,已然是向自己證明,他們沒有奪子之意,要她放下心防。 這種時候若還要糾結傅建錚為什么選擇先關心受傷的沈弄璋,便是自己無理取鬧,因此也大度地說道:“我沒事。你怎么在這里?這么多天,你住在哪里?那日落入地坑,可受傷了?” 傅建錚安靜地聽著傅柔的詢問,將她扶到了穆礪琛和沈弄璋的身邊,一雙手握著傅柔和沈弄璋的左右手,說道:“錚兒趕來只為確認兩位母親和爹的安全,小鎬正帶著大軍去圍剿亂賊,我得先去幫忙!” “你快去,回來再說不遲!”傅柔道。 “注意安全?!蹦碌Z琛囑咐。 傅建錚鄭重地點頭后起身,又颯然而去。 直到天光大亮,傅建錚和穆建鎬兩兄弟才帶著一身血腥氣回到洞中。 傅柔抬頭看著兩兄弟,卻沒有說話——他們應該帶回來一個俘虜才對。 “娘還沒有醒來?!备到ㄥP與穆建鎬一同到了沈弄璋身邊,見她還是自己離開前的樣子,有些憂心地問道。 “你走后不久便醒來一次,喝了些水便又睡著了。你娘只是失血過多,讓她睡一睡,養(yǎng)養(yǎng)精神?!蹦碌Z琛淡定地答道。 傅建錚目光落到穆建敏臉上,似在確認穆礪琛所說的是否正確。 穆建敏勉強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點點頭,說道:“大哥,娘真的沒事。外面如果肅靜了,咱們快些下山吧,讓娘好好休養(yǎng)?!?/br> 傅建錚終于放下心來,答道:“亂賊已剿殺大部分,剩余殘部躲在山中,需要些功夫搜查,但下山的幾條道路已被我分派士兵封住,倒是不擔心他們逃走,咱們馬上就下山。” 傅柔打量著傅建錚的表情,似乎當真了結了山中一切,再不提鐵馬釬一個字,突然出聲道:“等一下,鐵馬釬呢?” 第208章 女子一言(下) “鐵馬釬落下山崖,我已派人冒險下山去尋他的尸體。出山的路口都被嚴加看守,若他僥幸不死,也沒有機會逃走?!备到ㄥP答道。 傅柔仔細地看著傅建錚與穆建鎬的表情,看不出他們有任何異樣。 傅建錚從小生活無憂,受父母疼愛,兄妹敬重,沒有強烈的安危意識,鐵馬釬叫了他九年的大哥,難保他一時心軟放過鐵馬釬。 但要傅建錚馬上就能對手足殺伐果斷,傅柔更憂心他今后的成長。提出疑問,是對傅建錚的一個考驗,實則,傅柔早有安排——她早已傳訊給了馭風部越戎部,若鐵馬釬逃回朔北重新聚集力量,也要看現(xiàn)在的朔北五部是否能容下他! 有此布局,傅柔贊同地點頭,堅決地說道:“好!不論生死,一定要找到他,決不能放虎歸山?!?/br> 傅建錚垂下眼簾,鄭重答了一個“是”字。 朔北與九州的仇怨,不是鐵馬釬的死便可以煙消云散。 有群居勢必有領袖,不是鐵馬釬也會是其他人。鐵馬釬受過九州的教育,不似朔北人那般野蠻兇殘,一味搶掠,對于改善朔北民風總歸是好事。 這一次鐵馬釬慘敗,知道自己與九州力量懸殊,絕不會再輕舉妄動。倘若鐵馬釬不肯吸取教訓再次胡來,傅建錚也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戰(zhàn)勝他。 只是這些,傅建錚不能一股腦地告知殺意已決的傅柔,必須循序漸進。 其實,跌落山崖、只剩一條手臂的鐵馬釬很難生還,但傅建錚認為,他還有一線生機! 鐵馬釬跌落之地,傅建錚再熟悉不過,那個山崖,他才剛剛爬上來不久…… 六月初十那日地陷,傅建錚確實不察。 他所站的位置本沒有坍塌,就在他想要避開之時,忽然有一雙手推了他后背一下,這才失足落到地坑之中。 地坑距地面約有五六丈深,傅建錚與碎土落石一起墜落,本以為自己已無活路,然而,“噗通”一聲,毫無防備的傅建錚落進了一片冰冷的河水中。 地下暗河! 暗河的深度未知,但傅建錚判斷必在一丈深度以上。 水下沒有光亮,暗河河水湍急冰冷,好在他從小在外湖長大,水性極佳,被沖了一段時間,傅建錚便已經適應了水速,調整姿勢不再令自己嗆水。 此時他已被沖走了很遠,想逆流游回去已然沒有那么多的體力,于是傅建錚仗著自己水性好,干脆就順流而去,嘗試在流動的過程中尋找光亮,或者風感,以便能尋找到最近的出口。 但順著暗河漂了許久許久,直到身體已然冷得失去知覺,昏迷過去,傅建錚仍沒有找到出口。 再醒來時,他被卡在兩塊石頭的縫隙間,身體依舊很冷,似乎有些麻木,但還有一點感覺——泡在水里的手掌又脹又癢。 勉強睜開眼睛努力試探,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陷在了淺水區(qū),那麻癢感是因為有兩條魚正在啃他被石塊摩擦受傷的掌緣。好在不是食rou的魚類,倒是沒有傷到他。 仔細感受著不高不低的水溫和游魚的存在,傅建錚確定,這里一定有出口。 只是身體長時間泡在水中,已經失去了體力,傅建錚幾番折騰才抓住了手邊的一條小魚,生吃了以后,才恢復了一點點氣力。 在水里躺了不知多久,餓了便抓魚吃,直到積攢了體力站起身來行走。 強打精神尋找了很久,終于看到了一點銀色的光亮——此時正是晚間,眼前是一片山坳。 光禿禿的石頭山,沒有樹木,傅建錚勘察地形時看過這種山體——石盆山。 沒想到,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