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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我讓青衣查探虛實,你在這里等著?!?/br>“師父!”關(guān)靈道見他要出門,急道,“要是岑木衣出了事,我不讓你去救她,你會怎么辦?你會不會恨我?”計青巖停在門口許久不語,只是低著頭,關(guān)靈道看不出他聽進去了還是沒有,緊張地粗聲喘息。末了,那冷淡的聲音道了一句“你休息吧”,沒有轉(zhuǎn)身看他,還是出去了。關(guān)靈道心思煩亂地倒在床上,使勁地搖晃著手腕上的靈鎖,蹙著眉閉上眼?;浯汗苤嬊鄮r不讓他走,他被關(guān)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窗外的天越來越黑,越來越暗。可惡。任關(guān)翎的生與死,他想過,也憂心過,可是從沒像今天這么害怕、緊迫逼人。~“三宮主,照你的吩咐,我把他帶來了?!彼晤欁钒岩宦繁н^來的莫仲賢放在椅子上,聲音略帶了點憂心,“關(guān)靈道還好?”計青巖默然片刻,目光落在瘦弱少年的臉上:“把他送去花落春處?!?/br>“是?!彼晤欁沸闹忻髁?,心頭禁不住壓上一塊石頭,頷首道,“他眼不能視,我得陪著他才行?!?/br>莫仲賢是個魂修,自然也能修習魂修之術(shù)。關(guān)靈道的心思不在古畫上面,花落春又不是省油的燈,勢必要逼迫他繼續(xù)修煉?,F(xiàn)在唯有另外找個魂修暫時頂替著,免得兩人起了沖突,關(guān)靈道的情況更加不妙。“去吧。”計青巖沉吟著走到窗邊,望著夜色靜了片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傳信給青衣,讓石敲聲帶著君墨來。”宋顧追的眼皮一顫:“三宮主的意思是?”“嗯,明夜我要跟靈道一起走,你把一切悄悄打點好了,帶著青衣敲聲躲到岑家。我已經(jīng)告訴了老宮主,大宮主會親自來接應你們回上清宮?!?/br>宋顧追的聲音有些啞了:“去歸墟神宗救任關(guān)翎,于理不合,上清宮無法插手。三宮主此去——”兇多吉少,九死一生。“此事不能牽連上清宮,回去之后,你讓老宮主稱我反了上清宮,投奔了魂修?!?/br>“三宮主——”宋顧追怔怔看著他,像是反應不過來似的,聲音哽咽,“三宮主,三宮主請三思——”多少年的心血,多少年的名聲,就這么毀于一旦,什么都不要了?就為了這么個關(guān)靈道,怎么就——計青巖垂首,緩聲道:“他一個人被人追殺,被人誤會欺侮,我一直幫不了什么,從今以后卻也不想再讓他獨自擔著。他想盡辦法也沒辦法讓道修接受他,所以我想,今后我去他那邊,守在他的身邊?!?/br>不能護他周全,至少能與他共生死。宋顧追只覺得眼眶有些泛酸,卻也不敢再說什么,許久才沉穩(wěn)下來:“三宮主既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也愿意陪他……我也不好再說,三宮主一切保重。”兩人相處十多年,不需多說什么,早已經(jīng)有了默契。計青巖默然點頭,說道:“我知道?!?/br>宋顧追只覺得自己像在做夢般,腳步虛浮,頭重腳輕,轉(zhuǎn)身把莫仲賢打橫抱起來,卻不敢再回頭看計青巖,一聲不響地走出了房間。此一別,生死難說,怕是今后相見也難,更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并肩而處。他卻不敢再回屋,垂頭站在門口,人像是雕塑一般不能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覺得懷里的人抖得厲害。他回了神低下頭,卻見莫仲賢被初冬的冷意凍得鼻尖發(fā)紅,正忍不住縮著身體瑟瑟。他一陣過意不去的歉疚,連忙用外衫把他的身體裹了:“我們?nèi)フ一抑??!?/br>莫仲賢點頭。宋顧追剛才跟計青巖說了些什么他不知道,但一看就是要緊事。宋顧追神魂不定有心事,他不想打攪他想事情,這才凍得發(fā)僵也不出聲。“你不必害怕,花家主不論要你做什么,你只管答應著便是。那魂術(shù)你用不著太上心,到時候只說已經(jīng)盡力,卻無能為力?!?/br>“嗯?!?/br>“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明天晚上我們就離開這里?!?/br>“明晚?”莫仲賢怔了怔,“關(guān)靈道也跟我們一起走?”宋顧追邊走著便留意周圍的動靜:“未必跟我們同行,他的事你用不著多想?!?/br>一陣寂靜。少年安靜得有些古怪,宋顧追低頭看過去,見他像是有心事似的不言不語,問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莫仲賢倏然回神,小聲道:“沒什么,我以為要在這里待好幾天?!?/br>“早離開早好?!?/br>“嗯?!?/br>每天失去意識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難控制,宋顧追醒著的時候時不時看著樹木天空,一草一木都很是珍稀,像是留戀得很。對他尤其溫柔體貼,吃穿作息,照顧得無微不至。宋顧追什么也不說,可他知道他不舍得。他也不舍得,因此有些事他必定要做。~關(guān)靈道昏昏沉沉地睡著。夜已經(jīng)很深,他著急地等了一天也沒人來理,只得閉上眼躺在床上。他平時極少做夢,大都一覺睡到天明,今夜頭里面卻像是走馬燈似的亂轉(zhuǎn),一團團黑影交纏嘶吼,混亂成團,忽得又突然變成任關(guān)翎的身影。一身淡素的男子遠遠地轉(zhuǎn)過身來,回首時,臉上明明沒什么表情,卻是擋不住的風華絕代,瀟瀟雨落,連天地也朦朧起來。“關(guān)影,你想什么?”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想什么?他迷迷糊糊地朝著任關(guān)翎走。身后有人拉住他。嘴唇濕濕的,像是被人吻著。他不由自主地捧著那人的臉,微涼、清香淡淡,明知不該繼續(xù)了,卻忍不住地陷下去。“師父?!彼p聲叫。身邊那人吻得更深,攬住他的腰。“關(guān)影,我把你交給了計青巖?!庇赀€在下,遠處的男子轉(zhuǎn)身看著他,那低沉的聲音又清晰地響在耳邊。他知道。哥哥早就打算好了,什么事都不想告訴他,什么都替他想到了。任關(guān)翎想要他安穩(wěn)地待在計青巖身邊,可是他越是這樣,他越發(fā)難以釋懷。那是他親生的哥哥,天塌地陷,滄海桑田,至死也放不開。忽然間,遠山崩塌,天地色變,一塊塊巨石朝著任關(guān)翎砸過去。男子靜靜地站著沒有躲,巨石像是踩在螻蟻上的腳,狠狠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骨頭緩緩碎裂,鮮血迸流,卻還是一臉云淡風輕的沒有表情。關(guān)靈道朝著他沖了過去,瘋了似的在亂石堆里扒,扒得雙手流血,聲音顫抖:“哥,哥……”他猛得抬頭,男子不知怎的出現(xiàn)在他前面十丈遠處,一臉的鮮紅。男子不說話,安安靜靜看著他,一聲不響地飛著走了。“哥!”關(guān)靈道下意識地回頭,身后卻不知怎的一片黑暗冷清,剛才那散著清香的男子也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