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人，也不在乎多少人死，只要宋顧追能活著，死誰都沒關(guān)系。

“你倒是與那些道修不同。”

莫仲賢搖著頭：“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有解藥。”

男人安靜了許久，不知為什么像是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壓低了聲音說：“既是如此，讓你知道你也罷。解藥不難做，只不過是幾種常見的靈草，只不過要一味罕見的藥。”

“什么藥？”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

關(guān)靈道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花落春要他修煉補(bǔ)畫，他用不著提心吊膽，用不著四處逃亡，每天只跟花彩行鉆研術(shù)法，比起以前當(dāng)真是天上地下。

美中不足之處，花落春不許他見計青巖。他要關(guān)靈道專心。

這其實也算不得什么，他對計青巖說：“師父和我之間淡如水，見面時高興，分開時也不會生離死別?！?/br>
計青巖聽了，嘴角像是被繩子拉著下墜。

整天把情愛掛在嘴邊的，反是看得淡些的那個，主動求歡討好的是他，真要是哪天再分開，先把自己忘了的怕也是他。

“有什么難處么？”他不動聲色。

“不難，花落春派了四個弟子伺候我，我連倒水都不用自己動手?！?/br>
花落春每天晚上都要來查問，攪得他煩不勝煩，只不過現(xiàn)在說也沒意思，忍氣吞聲罷了。

“花落春的事弄好了，我們回上清宮?！庇嬊鄮r摸他的頭，“到時候誰也擋不住我們?！?/br>
“嗯?！标P(guān)靈道勉強(qiáng)笑著。

“你有心事？”

手指從頭發(fā)摸到耳后，若有似無地搔著關(guān)靈道，sao得他心里面像是有對翅膀在撲打。

關(guān)靈道搖頭。任關(guān)翎就像是他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想挪開，卻又狠不下心來。

“你哥已經(jīng)把你交給了我?！庇嬊鄮r低頭，嘴角輕輕碰著他，要貼上來又不肯。

“嗯。”關(guān)靈道被他弄得心里面癢癢的，低聲笑著說，“這里沒人，師父要不要我趴下來？”

計青巖咽了咽口水。這小子說話實在是直白。本來沒想這么多，現(xiàn)在卻不得想著青天白日里把他的衣服剝下來的光景，拉下褲子，摟著腰，慢慢往里面送。

“關(guān)靈道，你到底要我?guī)湍憧炊嗑?？”墻那邊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花彩行冷靜的聲音。

“行了，這就好了?！标P(guān)靈道有些沒好氣，又笑著看計青巖，聲音如常，“我先進(jìn)去了師父，花落春跟催命似的，我過段時日再出來找你。”

計青巖點頭，轉(zhuǎn)開臉。

忍不住在心里把他翻過身來。

“師父我去了，徒弟我紅得發(fā)紫，連走開半步都要被人索命似的?！标P(guān)靈道抬步往里院走，回頭又笑，“師父，你想沒想起過以前我們在丹房里里煉丹的時候？”

計青巖的臉色什么也看不出：“偶爾。怎么了？”

“沒什么?！标P(guān)靈道嘻嘻地笑，“有時候想，那時怎么沒大著膽子引誘你呢，說不定能少受些罰?！?/br>
計青巖咬了咬牙。

剛壓住不胡思亂想，眼前的景象又開始控制不住，暗沉沉的丹房，暖意融融的丹爐，少年把衣服脫了坐在他身上，紅著臉把唇送上來——

這小子當(dāng)真可惡。

“你那點本事算不了什么，我罰得更重?！闭Z氣生硬，聽得出有點生氣。關(guān)靈道愣了一下剛要上前，計青巖接連后退幾步，低頭道：“你去吧。”

“嗯?！标P(guān)靈道不敢再多說了。計青巖最討厭人前親熱，也不喜歡說這種上下不分的話，自己怕是又逾矩了。心中后悔不迭，笑了笑，趕緊快步跑了。

拐彎抹角地走過兩個相連的院子，花彩行正站在角落里抬頭尷尬望天，關(guān)靈道也隨著他一起看：“花公子在看什么？”

在看一只不知羞恥的鳥。

“說完了？家主晚上要來，不可耽誤。”他不清楚兩個男人究竟是怎么看對眼的，關(guān)靈道明明在他面前半點女人氣也沒有，怎么在計青巖身邊如此黏糊？花落春也是他的師父，他在師父面前從不敢像關(guān)靈道這樣，也不敢靠近三尺之內(nèi)。

他不懂，也不想懂。

兩人在修煉室里并排而坐。

任關(guān)翎留下的術(shù)法，須得道家之術(shù)和魂術(shù)相輔相成。關(guān)靈道在修煉室里點上一炷香，垂頭看著花彩行有些迷亂的神色，笑了笑道：“花公子，你想試試？”

道家之術(shù)，永遠(yuǎn)也創(chuàng)不出畫中之天地。無論畫得再怎么好，再怎么出神入化，也是死的。唯有魂術(shù)，能給予畫之靈氣精魂，創(chuàng)出一個活的世界。

花彩行心中有了欲，對畫里的世界起了貪念。這貪念并不自私齷齪，也并非見不得人，不論哪個愛畫如癡的人，都會忍不住要自己去創(chuàng)出這樣的世界。

就好比關(guān)靈道之于融魂之術(shù)。手指撥動琴弦，抬眼可見處，山水間古樹芳草無不俯首，心甘情愿地獻(xiàn)出自己的魂氣，乃是他心中之愿。

花彩行垂下雙眼：“你那是魂術(shù)，花家弟子不可修煉?！?/br>
關(guān)靈道笑了笑：“花家主的那幅畫，是修煉多少年的魂修煉制出來的魂器。不學(xué)魂術(shù)，怕是這輩子都創(chuàng)出那種畫來?！?/br>
花彩行面無表情，拳頭卻微微攥起來。

關(guān)靈道又笑：“花公子是南北朝成名的道修，自然是不能修煉魂術(shù)。不耽誤時間了，還是開始吧?！?/br>
說著他閉上眼，調(diào)息凝氣。兩人無聲地坐著，魂魄剛要離體游蕩，忽然間身邊的人動了動，輕拉住他的手腕。關(guān)靈道睜開眼，轉(zhuǎn)頭而望，花彩行低頭問道：“我們兩人在這里做的事，你不會外傳？”

“不會?！标P(guān)靈道笑著壓低聲音，“花公子想學(xué)？”

“你要是跟別人說了，我勢必要有災(zāi)禍。”

“魂術(shù)好玩著呢，花公子喜歡畫畫，不學(xué)魂術(shù)當(dāng)真是可惜了?！标P(guān)靈道興致極濃地笑道，“哪天你能自己煉制魂器了，可以也創(chuàng)制出畫中天地?！?/br>
花彩行咬著牙，手心額頭俱是罩上一層薄汗，他抬頭看一眼掛在墻上的古畫，心中蠢蠢欲動的貪念卻又遏制不得，啞聲道：“不得跟別人說半個字?！?/br>
關(guān)靈道想不到自己竟收了個徒弟，輕咳一聲正色道：“魂術(shù)雖博大精深，能不能學(xué)也要看天資，花公子聽我的話，先封閉五感……”

花彩行心跳如鼓，明知自己犯下了門規(guī)大錯，卻又忍不住陷下去，心慌意亂地閉上眼。不多時他問道：“如何？”

關(guān)靈道笑了笑：“魂力雖比不上聽魂者，卻也不差。修煉上十年八年，興許能煉制出畫來?！逼鋵嵥布s摸不準(zhǔn)，他煉制魂器只需短短一年，有人卻要幾年之久，而且像畫這般復(fù)雜的魂器，時間長短難以估計。但是他身為師父，就算不懂也要裝懂，總不能看起來什么都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