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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地址。江宇典又問:“我們對這兒不熟悉,我看這邊人很少的樣子,這里地理位置怎么樣?”女生說:“不是很好,不過離地鐵站倒不是很遠,走過去,那邊有條商業(yè)街,那里好吃的多,生意也好?!?/br>結(jié)束了對顧客的采訪,江宇典上車把帽子戴上,和姜易木在車上捧著手機查大眾點評和各個外賣網(wǎng),發(fā)現(xiàn)這家店差評有些多。說沙子多的好幾個,說沒味道、沒有香味、只有辣味的也有幾個;還有的說花甲太少了、或是壓根就沒有花甲,還有米線太多,肥牛像是假rou;有說送錯味道的,吃到頭發(fā)的,總之五花八門的差評,這家店全齊活了。而且評分只有3.7。他搜索了下附近,看見附近的餐館評分都沒這么低的。兩人心里大致有點數(shù)了,這會兒,他們做足了研究,才慢慢走向那家吳記花甲米線。果然,如周攝像所說,店里坐了個老太太,六十歲的模樣,頭發(fā)花白,佝僂著看掛在頂上的電視,笑得露出了光禿禿的牙縫,很是開懷的模樣。老太太看見他們進來,看見攝像機,就哎呀一聲,對著廚房喊道:“幺兒!電視臺的來咯!”接著,一個中年男人從廚房出來,穿短袖,頭發(fā)很是茂密,不僅茂密,還油——這是這家花甲米線的老板,姓吳。普通人上電視,總會有些不自在,但節(jié)目組提前來打過招呼,也在他家店里裝了攝像機,讓他們就像平常那樣就可以了,不需要刻意表現(xiàn),刻意了反倒影響效果。吳老板還是有些不太自在,第一次見明星,很客氣地讓他們坐。他不敢抬頭看攝像頭,窘迫地撓撓頭,又在褲子上擦了下手。江宇典和姜易木對視一眼,兩人霎時明白了對方的想說什么——他們感覺到胃里的米線有股酸氣上涌。姜易木問吳老板:“現(xiàn)在有生意嗎?你在廚房忙活什么呢?我們?nèi)タ纯磸N房成嗎?!?/br>“有兩單外賣,米線在煮,廚房……廚房有點臟。”吳老板看著想攔下兩人,可是又慫,不敢,最后就撩開簾子,讓兩人進去了。花甲米線做法簡單,廚房也不大,一個大冰柜,地上堆著幾個桶,桶里泡著花甲,正在吐沙。姜易木見老板很是局促,就道:“沒事兒,你看著你的米線,別煮糊了?!?/br>吳老板就吶吶地哎了聲,用筷子去挑錫箔紙里的花甲了。他們家的花甲米線,是先把米線煮好放在涼水里備用,然后有顧客來了、或者有外賣生意了,就開始照著顧客點的單開始煮。先來一勺湯,再加花甲、肥牛、基圍蝦或者豆腐、香菇、金針菇、豆芽等配料,然后是黃燈籠椒、蒜泥、耗油等等調(diào)味料。煮好后再把米線倒進去,再煮一分鐘,就差不多好了。做法看似沒什么問題——江宇典和姜易木也不是什么廚師,哪怕有問題也看不出來。他們只能看著他把米線做好,等待外賣員上門,外賣員把米線裝在包裝盒里帶走后,才來問他一些問題。“店里就你和外面那位老太太,她是你母親嗎?”“她是我岳母,店里還有我老婆,我們一家開的這個店。不過我老婆去市場買豆腐了,豆腐不夠了,只不過買了可能也用不上了……我們店可能要倒閉了?!彼尚陕暎帜税杨~頭上因為緊張出的汗,又薅了把頭發(fā)。“別這么說呀,你報名參加了我們節(jié)目,我們會幫你的?!苯啄居质且粋€忍不住,和江宇典對視一眼——他們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這吳老板喜歡撓頭,撓完不洗手就去做米線。“那啥……”他忍不住了,“大哥,你這附近有沒有理發(fā)店???我請你做個頭發(fā)吧?”“哎?做頭發(fā)……”他有點錯愕,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做頭發(fā)怎么好意思……”“走吧,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生意,你先打烊了,先去把頭發(fā)做了,咱們聊聊天?!?/br>吳老板就說好。附近不遠就有理發(fā)店,生意并沒有受到地理位置的影響而顯得蕭條,反倒很是紅旺。江宇典現(xiàn)在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打開大眾點評看評分,發(fā)現(xiàn)這家理發(fā)店果真評分很高。他們進去的時候,還要排隊,別看他們兩個人,一個攝像,其實還跟了一輛車,上面是一整個跟拍團隊。因為花甲店實在是小,方才這些工作人員也就沒進去。這會兒理發(fā)店大了,他們一進來,整個團隊都跟著進來了。這下,理發(fā)店洗頭的、吹頭的、染發(fā)的燙發(fā)的,包括理發(fā)師,都沒心情做頭發(fā)了,都忙著拍照。節(jié)目組特意叮嚀了句:“可以拍照,但是大家別發(fā)到公眾平臺上去了?!?/br>有人問:“你們這什么節(jié)目啊?下鄉(xiāng)的嗎?”有位工作人員就為好奇的人科普,還給他介紹了自家的官微:“我們節(jié)目叫,十二月一號晚八點正式開播,多多關注啊?!?/br>而江宇典和姜易木,此刻正在跟吳老板聊天,聊他的家庭狀況,也聊他的生意。原來,吳記花甲米線現(xiàn)在租的鋪面,馬上合同就要到期了。吳老板和他的妻子都無力繼續(xù)承擔房租了,哪怕這個地段的鋪面房租其實已經(jīng)算是市區(qū)里非常便宜的了。吳老板自己說,家里還有個兒子,問他兒子多大,他說上初中,說話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悲傷縈繞著,江宇典覺得沒對,也沒多問。他說:“我兒子懂事啊,讓他們班同學都點我們花甲的外賣,結(jié)果他同學點了都說不好吃、貴,不會再點了?!碧岬絻鹤樱行┥癫娠w揚,可眼神里也透露出些許的悲傷痛苦。“你覺得自己定價貴嗎?”“不貴吧?”他繼續(xù)撓自己的頭,撓的雪花飛舞,“不都這個價嗎?哎,我也想降價,靠低廉吸引消費者,可是我老婆不同意,說再低就倒閉了……可現(xiàn)在這樣,也要倒閉了。”“的確,”江宇典一副很懂的樣子,好像他開過店鋪當過商家一般,“靠低廉吸引來的消費者,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內(nèi)在你家消費,但最多一次,味道不合口味就會棄了,所以這不是一個長久之計?!?/br>吳老板就問:“長久之計是什么……?”江宇典看著他道:“做頭發(fā)?!?/br>吳老板撓撓頭:“做……頭發(fā)?這個有什么關系?”“關系大了。”正好,這會兒就輪到他們了,江宇典便對理發(fā)師道,“給他把頭發(fā)剪了,不用什么造型,短一點清爽一點就好?!?/br>估計這理發(fā)師是他們店里的顏值巔峰了,頭發(fā)堆得老高,可是堆起來也沒有江宇典這個假的一米八高。江宇典霎時感覺自己在四川盆地找到了自豪感,有一種自己呼吸的是上層空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