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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的師父斗嘴也是常事,又怎么會平和?“我見過這個字!”一時靜了一下,韓約之不知從那里冒出來,端著一杯酒,看著紅彤彤的,大約是什么葡萄酒。就在眾人等著下文時,他卻嘿嘿一笑“不過我忘了~”眾人立時很有默契的嘁聲一片,還以為他深藏不露,原來是唬人玩,韓約之也不在意,只跟著說笑。無雙雪也松了一口氣,還以為碰見老主顧……雖然在記憶里沒為那些男人寫過什么,但保不準此前自己有什么喝醉的時候做了蠢事。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常做蠢事。“你的酒?!?/br>在人群熱鬧中,無人注意的時候,韓約之把酒遞給了桓信。桓信接過,道“我還想你怎么帶來?!?/br>韓約之便很自信的說道“怎么敢忘?!?/br>桓信不和他貧嘴,接下就喝了。無雙雪動了動鼻子,聞到一股細微的,熟悉的香氣。然而他抬起頭,去尋找這香味的來源的時候,卻正對上韓約之的目光。那不太像一個不學無術的人的眼神。他楞了一愣,又對無雙雪眨了眨眼,輕笑道“小侯爺醉了?!?/br>下一刻就又若無其事參與到眾人的話題中,討論的熱火朝天。無雙雪走到遠離人群的小侯爺面前,跪坐下來,果然看見他剛才還清明的眼神已經變得飄渺。無雙雪輕聲說道“你喝了什么呢?”桓信沒有回答。倒是那些人都笑道“侯爺的酒量還是這么淺……”“哈哈是啊,還極喜歡喝酒……”都是已經很習慣,桓信這樣半途醉倒的場面了。夜已經十分深了,而月長明。無雙雪他們回去時已經接近宵禁,路上靜謐無聲。“回來吧?!?/br>一聲低嘆,飄散在空中。無雙雪眨了眨眼,低下頭,小侯爺枕在他的膝上,閉著眼,睡得安穩(wěn),好像是無雙雪出現了什么幻覺。好像他什么也沒有說。過了不長一會,無雙雪覺得腿麻,見他睡了,就扶著枕在自己的肩上。正要假寐一會兒,卻不想正巧路過一個攤販,因著要透風的緣故,窗子是打開著的,桓信翻了個身的時間,松松的握在手里的扇子就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飛了出去。無雙雪驚呼一聲,趕緊讓車夫停下馬車。那扇子上面用的可是實打實的金線哎,這個扇子,只沖著桓小侯爺的落款,也能賣不少銀錢。當然這不是重點,據他無雙雪多日觀察,桓小侯爺實在有收集扇子的癖好,萬一這是其中一把珍貴的,他此刻昏迷不醒的沒有什么,醒來發(fā)現不見,肯定是自己倒大霉。馬車停下,無雙雪把侯爺放好,就打開簾子,跳下馬車跑了下去。“老伯……”“哎哎馬上好,馬上好……”開攤子的老頭笑哈哈的弄著面,扇子在他的腰帶露出一角,在那昏暗不明的,充滿油膩與灰塵的煤油燈下,一閃一閃的流著金色的光線。像是把扇子當做賞錢了。無雙雪看了半天,這攤子破破爛爛的,他穿的衣裳也是破舊。就沒法開口要回來,且才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帶銀錢的習慣,只好內心糾結著捧著碗就上了馬車,想著明日帶錢過來再換過,讓馬車走時那老伯還喊著什么。不過無雙雪正天人交戰(zhàn)也沒注意,到了王府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他的碗帶走了……想必丟了一只碗對他而言是很心疼的可是誰來心疼我??!無雙雪內心哀嚎,萬分后悔剛才沒有直接把扇子要回來,但是再回頭,也不值得。等照顧好侯爺一切事宜,無雙雪就推開一枝的門,一腳踢醒他,把面放在他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路邊買的?!?/br>……“……你竟然去吃路邊的東西也不回來!”一枝清醒過來開始控訴。“閉嘴!”無雙雪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又說“你去看看師傅,拿點東西給他!”而這一夜,很多人都未入眠。在另一端,宴會散后,無雙雪題的字便被直接送到了韓約之的私宅,那里是極為冷清的巷子,高宅厚院,偏偏沒有人氣,只有鳥雀泛濫。說是私宅,卻還沒有做任何的裝飾,多半是荒廢的,只有主屋簡單的布置了一些桌椅板凳。“我見過,你也見過。”韓約之的父親素有冷血宰相之稱,這個時候,他才顯現出像他父親一般的神情,冷靜而清晰。“很多人都見過。”張泛漁接著說道,表情凝重,又有些苦惱的說道“但沒有一個人想再見到這個字體出現。”這個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夜色朦朧,方圓十里都不會有其他人存在,所以談論起事情,或大或小,他們顯得十分漫不經心,但是往往,能讓他們避開眾人談論的事,都是不該這么草率決定的。“無論是巧合還是侯爺發(fā)現了什么,或者是那位無雙雪公子自己的問題?!?/br>張泛漁是最終拿定主意的人。“就當這幅字沒有出現過。”現在還不該是引起那些人惶恐的時候。韓約之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又不怎么確定的問“我說,你真的桓信他真的喜歡一個歡場出來的人么?”張泛漁只是豎起中指放在唇間,輕輕的噓了一聲,眼間光華流轉。月光映射間,韓約之隱隱約約的,覺得張泛漁有一點不同以往……那是一種介乎于摯友和陌路人之間微妙的錯亂感。上一次他出現這樣的神色,還是因為探討到那位廢太子殿下的未來……不該問不該說的話,如果問出來,說出來,就很危險了。于是韓約之住了口,保持沉默無雙雪提心吊膽又煩躁的過了這幾天,但是一切都很平靜就顯得他這樣煩躁太過矯情,好像春日焦灼的貓一樣。然而無雙雪吃不好睡不好,他一想到韓約之那樣的話,便總覺得忐忑不安,以為被他看出來什么,而那張字也忘記要回來,真是失策。早晨照鏡子,卻恍然眼下黑了一片,果然熬夜想事情是一件對自己極不好的事情。然而一枝被他趕去看師傅了,那日露了一面的少年再也沒有見過,估計被他徹底嚇到,而避而遠之,現下連個能欺負的人也沒有。無雙雪坐在窗邊托著腮琢磨了半天,又去種花澆水,撥了幾下琴弦,到了暮色四合,終于下定決心厚著臉皮去書房看侯爺。其實也不能說厚臉皮對吧……無雙雪心中想道,作為侯爺的人,理當要時時刻刻噓寒問暖,才算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