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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顫巍巍地拄著拐杖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 那手掌略微粗糙卻很暖和,有些力道地拍了拍她:“真好!寄平終于把你娶到了,你知不知道,我可一直是你的書迷呢?!?/br> 視線的左前方有個身著鵝黃襦裙的女子掩面一笑,體態(tài)大方,衣著不俗。 衛(wèi)黎有些不明所以地對著這位老奶奶笑了笑。 “你的那個什么,哦,,我讓鶯歌兒給我念了好多遍呢。還有那個那個,,每一版我都讓沈益去買了。你快跟我說說,第五冊之后怎么樣了?張小姐夜探柳公子之后,怎么就沒有了?” 奶奶精氣神很足,語速也快,三人還站在門口,她扯著衛(wèi)黎的袖子說了這一大通,屋內(nèi)幾人都低聲笑了起來。 沈益上前一步道:“好了奶奶,先坐下說罷。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啊?!?/br> 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著衛(wèi)黎往里走,走到一半,蹙了蹙眉,轉(zhuǎn)頭嗔怪地瞥了一眼沈益,道:“你這孩子,怎么才把這大才女娶回來,讓奶奶等那么多日子,都不知道張小姐和柳公子是何結(jié)局?!?/br> 此話一出,連衛(wèi)黎也笑了出來。方才那名女子走上前來,柔聲細語地喚了一聲:“衛(wèi)姑娘。”又抬頭看了看沈益,才道:“奶奶的意思是,她一直很中意你,一直盼著沈益有這個福氣能娶到你呢?!?/br> 衛(wèi)黎福了福身子——她并沒有誤會。 沈益上前介紹道:“這是我jiejie,沈毓。” 衛(wèi)黎于是重見一禮,他這位jiejie可不是一般人,乃是當(dāng)朝三王爺之正妻。新帝年幼,朝政大多把持在這位三皇叔手里。不過見她姿容平淡,眉目疏朗,并不像她之前所見的深宅大院工于心計之人。 衛(wèi)黎料想,王妃怕也是專程來見她的,沈益想要帶她在婚前給自己的家人看看。果不其然,幾人說了一會子話,沈益就吩咐傳膳,雖沒明說,那意思卻是單獨要給她設(shè)宴。 精致的菜碟擺了上來,菜類豐富,色香味俱全。 衛(wèi)黎悄悄看著沈家三人,思量這吃飯可有什么規(guī)矩。 奶奶往她盤里夾了一塊排骨,又親自從丫鬟手里接過飯勺,給她盛了一碗米飯,熱切道:“快吃啊,這排骨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衛(wèi)黎看著奶奶,奶奶也等著她。 沈毓低頭一笑,明白衛(wèi)黎所想,開口道:“衛(wèi)姑娘,我們家向來簡樸自在,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的,你快吃吧?!?/br> 說罷看了一眼沈益,奶奶似有所察覺,也看了看他,略帶不滿道:“你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給你媳婦夾菜!” 衛(wèi)黎連忙微微欠身,客氣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沈益還是往她碗里小山似的米飯上夾了些青菜,眼睛只盯著那碗飯,淡聲道:“衛(wèi)黎,快趁熱吃?!?/br> “什么?你叫她什么?她不是你媳婦嗎,怎么叫的這樣生疏?”奶奶質(zhì)問道。 衛(wèi)黎和沈益登時都紅了臉,沈益清咳一聲,低聲解釋:“這不是,還沒過門嗎?” “沒過門又怎樣,反正早晚是我沈家的媳婦?!蹦棠搪愿衅婀?,“誒?你不是早就……” “咳,奶奶!”沈益連忙也往老太太盤里夾了些菜,“您也趕緊趁熱吃啊?!?/br> 沈奶奶對他這番說辭不甚滿意,別過臉去不理他。沈益無措地看了看沈毓,沈毓假裝沒意識到,低頭夾了口飯。 沈益無法,轉(zhuǎn)頭對著衛(wèi)黎,臉頰上泛起可疑的紅暈。衛(wèi)黎心道,看來他是斷袖這碼事,就連家里人也不知道,做戲要做足全套,她得幫他糊弄過去。 于是衛(wèi)黎起身為他舀了一碗湯,又將椅子往他那邊挪了挪,嬌滴滴喚道:“夫君,多謝你今日替我解圍?!?/br> 沈益僵硬地把碗接過來,結(jié)結(jié)巴巴道:“謝、謝謝夫、夫人?!?/br> 衛(wèi)黎杏眸一眨,兩個小酒窩深深陷了進去。想不到這沈益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卻這么不經(jīng)撩。想來他整顆心都給了那名傳言中絕世無雙的公子,便于男女之間,略顯羞澀了。 奶奶眼光一亮,轉(zhuǎn)回頭來,滿意地看了看兩個人,“這才對嘛?!?/br> 話題及時被沈毓岔開去,沈奶奶一直都很興奮地給衛(wèi)黎講她年輕時候的故事,姐弟倆便時不時給衛(wèi)黎剝蝦、剔蟹rou、盛湯。 看著燭影搖晃,衛(wèi)黎眼中竟泛起點點淚光。她已有多久沒體會過這樣其樂融融的宴席了?上一世在宋家,吃飯的時候每個人都盯著自己面前那一碗飯,互相不說一句話,丫鬟婆子就站在一旁,與其說是伺候,不如說是監(jiān)視。每動一筷都要仔細斟酌,每咽一口都要小心翼翼。 奶奶仿佛格外高興,一直盯著她看,直看得她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鼻尖快碰到飯粒了,才又握過她的手去,興奮地道:“哎呀你瞧這姑娘,一看就是旺夫相,將來寄平的運數(shù)差不了!” 衛(wèi)黎嘴角一抽,合著老太太還會看相? 奶奶嘆口氣,換了語氣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姑娘以前忒慘,我瞧著,都是你原先那宅子里,那棵梧桐風(fēng)水不好,所以啊”奶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趕緊地嫁過來,寄平住那屋啊,是我找大師算過的,保你一年之內(nèi)就生出個大胖小子來。” 右邊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衛(wèi)黎轉(zhuǎn)頭,見沈毓連忙起身拍著沈益的背,那人卻面無波瀾地夾了一筷魚腹rou,。 沈奶奶白他一眼,繼續(xù)握著衛(wèi)黎的手,央她講張小姐和柳公子的故事去了。 第4章 衛(wèi)黎上一世臨死前,總算是開了竅,如今邊疆安定,國泰民安,老百姓閑著沒事都愛看虐文,那將洛月容推向頂峰之作,以她親身經(jīng)歷將女主虐得死去活來,話本一經(jīng)上市,便被搶購一空。抓住這一點,還怕她這一世不紅? 各種虐梗信手拈來,讓讀者即將要飛淚直下三千尺的時候,稍稍地推動一下男女主的感情,給個甜棗,之后反手一巴掌將推向更虐的深淵。 于是大婚前半個月,衛(wèi)黎夜夜寫稿,扔了一地的廢紙上畫的全是宋淵、宋夫人和洛月容的頭像,上面打了幾十個叉,全都是她寫到虐點覺得解恨的時候,一筆一筆狠狠劈上去的。 一切如她所料,手里這本書如約地簽了書商,大婚后交完成稿便可以坐等收錢了。 因此一直到新婚之夜,她都還在奮筆疾書。 沈益陪完賓客回到婚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嫁衣扔在一邊,紅蓋頭撩起一半,伏案寫作的景象。她額前那幾縷卷發(fā)鳳冠也壓不下去,還是微微直立著,紅艷的嘴唇襯得左眼角那一枚朱砂痣更加嫵媚動人,沈益心頭一顫,走了進去。 衛(wèi)黎見是他,手忙腳亂地將擼上去的袖子放下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薄汗,卻不知之前她出神想情節(jié),墨汁沾到了臉上,這樣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