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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驚:“不是有事找我?傻傻杵在那兒做什么?” “……” 清雨緩緩把林蕭扶起來。頭發(fā)凌亂,衣裳沾滿塵土,從未有過的狼狽。 林蕭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重新閉上,什么話都沒說。 一想到車夫無辜慘死,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今晚是不是不出來,就不會遇上這些事? 陸琨并未看她,只是垂著眼,望著地上樹杈的黑影。 繾綣的風(fēng)拂動衣袍,黑影隨風(fēng)晃動,林中太過靜謐,連鳥兒的啼聲都不聞。 過了一會兒,陸琨終于抬頭,恰在這時從遠(yuǎn)方傳來“噠噠”馬蹄的聲音。 他望了一眼,淡淡道:“什么時候想說,就去找我?!痹捖洌瑥阶圆唏R離去。 “蕭蕭!你在哪兒?” 路那頭的來人居然是林崇山,林蕭又驚又喜,“爹,我在這兒?!?/br> “別怕,爹爹特意扛了大刀,定會將那兩個狗賊挖出雙眼、碎尸萬段!” “……” 爹爹是怎么知道的? 帶著滿心狐疑,林蕭被親爹接回府中。 楚悠然剛哄六歲的林熠睡著,忙不迭地趕到林蕭房中。 “蕭蕭,你打扮成這樣出去干嘛去了?還有你爹為何這么生氣?” 林蕭垂著頭,低聲道:“娘,我好像闖禍了。” “闖了什么禍?值得你爹大半夜還在磨刀?”楚悠然詫異的不行,“像要去找人拼命?!?/br> 第9章 今晚事情鬧得太大,想瞞根本瞞不住,林蕭索性把經(jīng)過說了。 楚悠然頓了頓,眸色有些陰冷,語氣凌厲:“做得好?!?/br> 明顯是在夸林崇山。 林蕭鼻子一酸,想說什么也說不出,喉嚨和堵著東西似得。 楚悠然微微嘆口氣,輕輕撫上她的秀發(fā):“別怕,有爹娘在,沒人敢欺負(fù)你?!?/br> “至于家里的車夫,職責(zé)就是為主子效力,不用太在意。就和以前你爹在戰(zhàn)場上領(lǐng)兵打仗一樣,誰都不知道危險和勝利哪個先到?!?/br> “娘會好好安頓他的家人,讓他們過好余生的?!?/br> 林蕭點頭。 楚悠然放柔了語氣,“蕭蕭啊,你早點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明日再說?!?/br> “好?!?/br> * 既沒挨罵也沒受罰,但這一夜林蕭睡得不好。 半夜醒了一回,折騰好一會才沉沉睡去,等再次醒來天已大亮。 她從榻上起來,一直坐在窗前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 昨夜一場大雨把院里花草樹木打的七零八落,到處狼藉,這會兒雨還在下,不過小了很多,府里下人正打著傘拿著掃帚清掃院子。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寬大的芭蕉葉上,在葉心聚成汪汪一團(tuán),逐漸越聚越多,倏地一傾而下。 雨滴落在水中,泛起一圈圈漣漪,明晃晃的,偶有樹葉飄落下來,在水中打著旋。 清雨從外屋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個雕花木托盤?!翱ぶ?,您醒啦?!?/br> 林蕭沒回頭,隨意應(yīng)了聲。 托盤上放著香噴噴的早膳,遠(yuǎn)遠(yuǎn)就能聞見香氣四溢,可這會兒沒什么胃口。 忽然林蕭回頭望了她一眼:“你今天如何?” 清雨笑笑:“奴婢皮糙rou厚,什么都不打緊。不過郡主,昨夜下了雨今兒外面天涼了,您得披件厚衣裳小心著涼?!?/br> 她把托盤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接著去櫥柜中給林蕭取外衣。 林蕭突然說道:“等會兒要出門,直接拿件素色外衣給我就可?!?/br> 清雨狐疑:“郡主今兒還要出門?” “嗯,去見陸三爺?!?/br> 清雨便不再多說,目光一一掠過諸多華麗的衣裙,取了件最不顯眼的拿出。 這是一件很淺的芙蓉紫暗花細(xì)絲籠裙,表面一層薄紗,除了胸前繡著一朵銀色牡丹,整條長裙是由上而下由淺而深的漸變色。素雅清淡又不失端莊。 “郡主,這件如何?” 林蕭掃了一眼,點頭:“就它吧。” 在清雨的服侍下,梳洗完畢換上衣裙。 貼合身材裁剪的裙子即便不是特別華麗,穿在林蕭身上也極為合宜,如同一朵嬌媚的玫瑰花。芬芳盡吐、妍顏綻放。 果然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清雨揚(yáng)著唇角夸贊一番,林蕭淡淡一笑,坐在桌前開始用早膳。 桌上擺著藕粉桂花糕、水晶梅花包、香酥豆皮鹿rou包、海參鵪鶉煲、酸筍雞rou湯,還有一道罐煨山雞燕窩粥,分量不大卻很齊全,樣樣精致。 以前的她胃口極好,今早卻是硬塞,塞滿肚子不餓就成。 心事重重,美味品起來也沒滋沒味。 昨晚從爹爹口中得知正是陸琨派人往家里送了口信,爹爹才能趕過去接她。 至于那兩名殺手,自然不得善終。 爹爹派人查驗無果氣急敗壞,當(dāng)場令人挖出眼珠,砍斷手腳丟到山坳中喂狼。 爹爹既沒詢問她為何男裝出門,也沒懲罰她偷拿令牌,只一門心思想追查到底是誰要對寶貝女兒不利。 林蕭知道想從殺手身上獲得線索很難,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找陸琨問個究竟。 爹娘一向疼她,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否則她的性子也不會被養(yǎng)成這般做事不計后果。 不過,人總歸要成長不是? 早膳剛剛用完,楚悠然從屋外抬腳進(jìn)門,身后跟了一名年輕姑娘。 “蕭蕭啊,府里新來了個丫鬟,你看看喜歡嗎?”楚悠然柔聲道,“覺得合適就留在你身邊伺候?!?/br> 林蕭搭眼一瞧,那姑娘站在親娘身后,腰身筆直低眉垂眼,身骨架寬大四肢修長,交叉在一起的雙手指腹上略有薄繭,一看便是習(xí)武出身。 她立刻明白了親娘用意。 也好,她和清雨的身手實在太弱,多一個人保護(hù)也更安全,尤其在這個非常時期。 林蕭甜甜一笑:“謝謝娘,就留下吧?!?/br> 楚悠然點頭,又道:“你這是打算要出門?” “正是,我想去陸家一趟?!?/br> 楚悠然驚訝:“還去陸家作甚?都退親了。” 林蕭并沒瞞她,解釋:“我不是去找陸明軒,而是特意去感謝陸三爺救命之恩,順道問問昨晚的事可有眉目?!?/br> 楚悠然昨晚已經(jīng)聽林蕭把經(jīng)過說了,立刻道:“必須得重謝。如果陸府不是薛如煙的婆家,娘倒是想親自陪你走一趟。” 林蕭很體貼:“娘,這件事就讓女兒來做吧?!?/br> 薛如煙可不是個大度的,楚悠然深知其脾性。 楚悠然想了想,囑咐道:“無需有顧忌,你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以前你敬她是陸明軒的母親,現(xiàn)在大可不必。該端架子的時候,就得端起來。” 林蕭淺淺一笑,露出一圈整齊潔白的貝齒:“娘,我知道。” 現(xiàn)在的她,絕不會再像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