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爾皺皺眉爬起身來，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在?！?/br>
“有人交了保釋金，你可以出去了?！?/br>
保爾迅速提起精神，與沃克對視一眼。沃克揚揚下巴：“去吧?！?/br>
保爾回身抱了他一下，跟著警察走出去了。

門口莫比?萊利一臉焦急地等著，見他出來，淚眼婆娑地迎上來。

保爾很意外：“你幫我交的保釋金嗎？”

莫比點頭：“我偷偷拿錢把你贖出來的。mama現(xiàn)在很生氣，她不允許我管這件事?！?/br>
保爾大為感慨：“謝謝，我真的沒想到會是你?！?/br>
“伯爵先生被抓的事情已經(jīng)有許多人知道了。我去找你們，瑪麗安說你也被捕了。你還好吧？”

“還好。沒什么?！北柮哪X袋：“錢我會找機會還給你的。謝謝?！?/br>
“沒關(guān)系，我不需要你的錢?！蹦鹊椭X袋，表情很難過：“很多人說你們是詐騙犯，還有人說公司也是假的。你……之前說的都不是騙人的吧？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br>
保爾嘆息，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我很抱歉?！?/br>
莫比瞠目結(jié)舌：“但是……你明明就……”

保爾莞爾：“以后，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了?！?/br>
莫比的神色從吃驚到憤怒再轉(zhuǎn)失落最終落于傷心。

但保爾沒有心思顧及他。他想起沃克說，伊莉斯在警察局長那兒打聽到格林被捕是老德克威的授意。以老家伙的風(fēng)格，必然是要置人于死地。那為什么莫比還能把他從警察局贖出來呢？是因為他這樣的小角色老德克威沒來得及關(guān)心還是因為……

“凱西怎么樣了？”保爾問：“德克威家有什么消息嗎？”

莫比還沒從情緒當(dāng)中恢復(fù)過來，本能地回答：“凱西的葬禮準(zhǔn)備下個星期舉行，德克威家的人已經(jīng)好久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了。這次葬禮的邀請只是小范圍的，看來不準(zhǔn)備張揚。我母親從一個政界的朋友那里得知，老德克威又病倒了，而且這次病情復(fù)發(fā)很嚴(yán)重，圈子里的人都在猜測他晚年喪女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熬得過去。”

保爾明白了，因為老德克威舊病復(fù)發(fā)，所以沒有精力顧及警局，莫比才能把他贖出來。他眼中精光一閃：“你能幫我把沃克贖出來嗎？如果我能出來，他也應(yīng)該可以的。”

莫比警惕地看著他：“但是你……”

保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前握住他的手：“你幫我把沃克贖出來，我一定會給你錢的！”

莫比怯生生的：“我怎么能相信你……”

保爾咬牙道：“這次我不騙你，真的。我會還你錢的?！?/br>
“那我母親的錢……”

“你母親的錢等到這次事情結(jié)束就還?！?/br>
莫比有點不太情愿，搖搖頭：“我所有的錢都用來交你的保證金了，mama現(xiàn)在不會管這件事的，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們了。她要是知道我攙和進(jìn)來，肯定會罵我的?！?/br>
保爾知道不能逼急了他，否則真要翻臉?biāo)钦也坏饺藖砬笾?。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緩表情，將人拉進(jìn)懷里：“那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但是還是要謝謝你把我弄出來?！?/br>
莫比身體一僵，他慢慢抬起手來回抱保爾，生澀道：“你……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沃克和伯爵先生一定會渡過難關(guān)的?！?/br>
保爾卻十分茫然。既然他能夠被贖出來，那么沃克應(yīng)該也有幾率能翻身。關(guān)鍵是他現(xiàn)在要去哪里弄錢呢？雖然資料全部都燒掉了，但最重要的是，錢沒有來得及轉(zhuǎn)出去，他知道凱西自殺的消息時，已經(jīng)是下班的時候了，銀行到點就關(guān)門，他本來想第二天早上去銀行轉(zhuǎn)賬，但沒等到開門就被抓了?，F(xiàn)在找不到一分錢來救沃克。

凱西的葬禮如期到來。

現(xiàn)場有人注意到，老德克威沒有出現(xiàn)。只有德克威夫人穿著黑裙領(lǐng)著幾位近親走進(jìn)來，棺槨被抬上來的時候，德克威夫人淚流滿面，她差點昏厥在喪禮現(xiàn)場，中途就因為太過悲傷被扶下去了。喪禮的規(guī)模很小，只有幾位德克威家的世交和親戚，媒體更是被拒之門外。

然而參加過葬禮的人回來之后流傳出一個消息，是關(guān)于凱西的遺書的。凱西自殺后，許多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殉情這件事上，很少人知道她留下過遺書。具體內(nèi)容雖然無從得知，但是有人說德克威夫人對女兒的遺言一直耿耿于懷，無法釋然。

而老德克威顯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要不然不會連女兒的葬禮都不出席。

“耐心等等看吧?！币晾蛩拐f：“只要老德克威一去，這件事就會好辦很多?！?/br>
保爾卻認(rèn)為不保險：“在如果他撐著一口氣一定要看到案件判決先來呢？”

“但是現(xiàn)在能怎么辦呢？我們現(xiàn)在連格林都見不到。”

“保釋金要五千美金，這筆錢你有辦法籌到嗎？”

伊莉斯明白他的想法：“我不認(rèn)為這時候把沃克贖出來是個好主意。”

“為什么？”

伊莉斯說：“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們?nèi)堑牟粌H僅是老德克威一家，懷特議員呢？萊利家呢？其他的投資者呢？他們當(dāng)中很多人是通過沃克來聯(lián)系的，如果現(xiàn)在沃克就堂而皇之出來了，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總要等一等，等風(fēng)頭過去了再說?！?/br>
“他等不了多久，警察暴力審訊，你覺得他的身體能撐多久？”

“撐不了也要撐，他騙了人家將近兩百萬，這點事情撐不過來嗎？”伊莉斯提高了聲音：“既然決定要錢，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不是說不救他，現(xiàn)在救肯定是不可能的。別說老德克威會不會放過他，我們現(xiàn)在連錢都沒有，什么都談不上。”

保爾眼神黯淡下來，他把臉深深埋在兩腿之間，顯得十分無力。

伊莉斯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我會盡力的，好嗎？我也不希望他坐牢。但是你要做好準(zhǔn)備，不要抱太大希望，至于格林……你有沒有想過……”

保爾淡淡道：“就算老德克威死了，其他人也不會想要放過他吧？”

“那你是打算放棄他了？”

保爾皺著眉頭，說不出放棄兩個字：“你覺得呢？”

伊莉斯思考了一會兒：“我還是需要找個機會見他一面。我現(xiàn)在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說不定他自己有點想法。如果我們什么都不說就放棄，對他而言也不公平?！?/br>
“有什么方法能見到他嗎？”

“警局局長不同意，我要找點別的方法?！?/br>
第四十五章

一個星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