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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只是個逼真的夢境,被困在其中的阿多尼斯卻是真實(shí)的。又有誰知道,落入忘河中究竟會是個什么樣結(jié)果呢?“噢,阿多尼斯,我最心愛的少年,我至渴望的珍寶,自然最完美的杰作呀!”阿芙洛狄特已然淚如雨下,一邊狼狽地趴在河岸邊,一邊不死心地遙遙望著,嘶聲大哭:“我不過乞求你也付出我對你一半的愛慕,就甘心受你的全盤管束,為何總對我視若蛇蝎,卻愿被真正的毒蛇的巧語蒙騙?如今你勝利了,狠心地寧可叫自己遭遇不測做代價,也要?dú)埲痰貧⑺酪粋€卑微地渴望你愛情的不幸俘虜,叫她心如死灰!”“婚姻的守衛(wèi)者,得不到丈夫愛情的可憐的赫拉呀,你大可以張開嘴來好好嘲笑我了。”阿芙洛狄特的淚水似決堤的洪流般,越是感到悲戚,就越是止不?。骸拔摇?/br>她的哭泣嘶喊戛然而止。這是因?yàn)椋坏艟车闹魅擞鲆娏藙∽?,夢中的世界便被奪走了支持,徹底崩潰了。而在下一刻,正面無表情地與試圖獲得自由的兒子討價還價的冥王陛下,就詫異地見到戀人緩緩地睜開了眼。“哈迪斯?!?/br>盯著這張理所當(dāng)然地湊過來,屬于騙子的可惡的臉,阿多尼斯瞇起了眼,冷冰冰地問:“愚弄我的游戲……就是那么有趣嗎?”哈迪斯:“……”第四十九章阿多尼斯故意擺出極冷淡的姿態(tài),實(shí)際上心緒已成了一團(tuán)亂麻。他無疑對哈迪斯利用自己失去記憶來強(qiáng)行歪曲是非,顛倒黑白感到憤怒,但叫人無奈的是,于這期間他又的的確確對冥王產(chǎn)生了戀人之間的溫情,是一直生活在孤獨(dú)中的自己渴望的。再不想原諒這嚴(yán)重的過錯,也不舍得就此拋去難能可貴的寶物。正如慷慨的陽光固然能為碧綠的植株溫柔地注入生命,支持它茁壯生長,而在炙夏時分,那火辣辣的日光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足以將葉面灼考得翻卷過來,花瓣枯萎,綠莖干癟。卻絕不會有綠靈因此憎恨這份反復(fù)無情。一臉冰霜的冥后在暗自糾結(jié)為難,而很快明白了這句質(zhì)問和漠然的眼神意味著什么的冥王,則前所未有地當(dāng)場石化了。還被關(guān)在他體內(nèi)的果實(shí)也明白大事不妙,不僅乖乖地閉上了嘴,還老實(shí)地大氣都不敢出,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淡化到極致。不為別的,只因它能清楚地感覺到,連那天空之主、萬神之王的震怒都無法動搖分毫的偉大父神,此時握著雙頭杖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這叫它也跟著由衷地害怕,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了。這段時間被騙得極慘的阿多尼斯窩著火,見他面對質(zhì)問一聲不吭,只直挺挺地立在原處,更感到這口氣發(fā)不出來,深吸了口氣,冷冷笑道:“我當(dāng)陛下的不善言辭是正直的化身,卻不知胡編亂造對您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還請您再動用那根如簧巧舌,叫我聽聽更多不著邊際的話,領(lǐng)教那口若懸河的本領(lǐng),竟能將欺騙美其名為愛情與婚姻。”哈迪斯的唇微微地翕動了下,什么都沒有說,只默默地低下了頭。不知為何,阿多尼斯竟從他那幾乎是永遠(yuǎn)一成不變的表情里,讀出了深深的委屈來。……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氣得神志不清了。擺在身前的是一塊被雨水打得潮濕的木柴,縱使胸中有著旺火,也是燃不起來的。阿多尼斯想再說些嚴(yán)厲的話,狠狠地剜這非但不知悔悟,還厚顏無恥地在他夢境里為自己添光的哈迪斯幾下,不料刻薄的話自始至終只停留在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口。幸好這理虧的罪魁禍?zhǔn)渍裆龅氐椭^,否則要是敏銳的目光窺破這份心軟,心里絕對又要得意了。思索片刻后,阿多尼斯依舊冷著臉,以不容商榷的口吻道:“您欺騙了我,又被我發(fā)覺。我若只是您的部下,被如何對待都甘之如飴,可您偏偏賦予了我一個不容輕侮的冥后身份,為了發(fā)泄這份被愚弄的怨忿,我可要開始懲罰您了。”哈迪斯聞言微微抬眸,直直地看向他。阿多尼斯不由得避開了那道火熱的視線,徑直道:“在我徹底消除憤怒,決定原諒您之前,請不要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br>依他所見,這樣的懲罰著實(shí)寬容得不足為道的,也好叫雙方都冷靜冷靜,卻不知對方是決計(jì)無法接受要他分離的懲治方式的。哈迪斯低眉斂目,明智地沒有在戀人的氣頭上直接反對,而是二話不說就將裝死的兒子——盡管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顆深褐色的果實(shí),而是個一頭可愛卷發(fā)的白胖小孩——從體內(nèi)迅速果斷地剝了出來,趁它驚魂未定,阿多尼斯也被驚了一跳的時刻,淡定至極地往他身邊粗魯一扔,然后萬分嚴(yán)肅地陳述:“他需要你。”“啊哇哇哇!”作為冥府最尊貴的夫妻的唯一子嗣,他卻從未享受過這個尊榮的身份理應(yīng)帶來的待遇。先是狼狽地在毛毛刺刺的草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才眼冒金星地母神腳邊坐穩(wěn),之后正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那雙胖乎乎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初次接觸強(qiáng)烈陽光的眼睛。“你是?”阿多尼斯茫然地喃喃著,下意識地垂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從未見過的,沾了一身草葉的白胖可愛的小嬰孩看。其實(shí)他的身份毋庸置疑,即便在樣貌上看不出與自己有多少相似,倒是極像冥王,可那神格傳來的熟悉氣息就證明了親緣,遠(yuǎn)比能一本正經(jīng)地謊話連篇的哈迪斯要可信得多。阿多尼斯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慌忙蹲下,既猶豫不定,又手足無措起來。他……他該把正靠著自己脛骨休息的,這團(tuán)溫?zé)岬能浘d綿給抱起來嗎?就像阿芙洛狄特對待厄洛斯那樣?不。他比空有可愛外貌,卻胡作非為的厄洛斯要討喜得多。果實(shí)還在發(fā)怔,在接受到父神危險而充滿警告的一瞥后,尚未來得及感受初見天日的驚喜,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噤,脊背瞬間挺得筆直。知道這是自己表現(xiàn)的最佳時機(jī),他毫不猶豫地緊緊摟住了原本挨著的母神的小腿,賣力地睜大了那雙與他的無恥父神如出一轍的綠眼睛,似清晨那沾在山巔霜結(jié)上的一點(diǎn)金光般忽閃忽閃,巴巴地瞅著比記憶中的模樣還要更漂亮的冥后瞧,奶聲奶氣地喚道:“母神大人!”阿多尼斯只覺心都被軟化成了一灘水,哪里移得開視線半分。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