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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多尼斯并不知她在黏人的背后還耍著可恥的花招,不過也不信她這番切切言辭,更不曾放過希望在立場微妙的赫爾墨斯身上,兀自拼命催生著藤蔓將她的雙足纏裹,嘗試脫身。不過它們不似一般情況下的乖巧順從,這并非出自想違抗他命令的緣故,而是主神的威嚴(yán)是她此時卑躬屈膝的折辱也去除不掉的,身為神族的阿多尼斯能不受印象,可連寧芙都不如、僅僅是略具神智的它們,想抵抗本能的臣服基本不可能。就在局面僵持的此刻,一陣驚天動地的震動毫無預(yù)兆地自頂上襲來,糾纏的兩人和靜觀其變的赫爾墨斯,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往上看去。轟轟雷滾的巨響轉(zhuǎn)瞬便響徹曠野,強烈的震波把嚴(yán)密的石縫擴(kuò)成了偌大的裂口,沉眠的火山被激怒,洶涌地噴出了火紅的巖漿和灰沙,之前還為阿多尼斯的歸來歡欣鼓舞的植物們,頓時陷入了混亂。不安的氛圍就像瘟疫般迅速傳播,隨著燦爛的陽光自天上投下,千瘡百孔的石穹已然徹底失去了阻擋之力,久違的亮光則叫適應(yīng)了黑暗的幽魂們焦躁不安,像被關(guān)入有獅子趴臥的野兔,惶惶不可終日。“咦?!?/br>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叫三人都愣住了,最先反應(yīng)過來、也是最快意識到情況嚴(yán)重的赫爾墨斯神情嚴(yán)峻地思索了會,眼前一亮,伸手正了正歪掉的長著羽翼的帽子。下一刻便忽然發(fā)難,雙蟒蛇纏繞的神杖上驀地綻出一道炫目的華光,直直擊中了阿芙洛狄特,叫后者嬌嬌地痛呼一聲。腰間難以忍受的灼痛,讓她不得不松了桎梏植物神的手。狡黠多智的神使判斷這sao亂一時半會是不會結(jié)束的,心知這是超額完成神王交代的任務(wù)的好機會,因為在重要事務(wù)的處置上,往往是親力親為的冥王絕對無暇顧及這邊。“跟我來?!?/br>他迅速搶過了阿多尼斯的手,不容拒絕地死死握住,腳下飛速一蹬,行云流水地躍入空中,猛地化作背生巨大的雪白雙翼的鵬鳥,爪子牢牢地抓著身為此行最大戰(zhàn)利品的植物神,爭分奪秒地往上飛去。阿多尼斯心知不妙,再不保留實力,綠色的神力變幻出的荊棘從掌心不斷涌出,狠狠咬住鵬鳥的龐大身軀,其中幾條悍不畏死地纏住了脖頸,猛力收緊。然而中階神與主神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赫爾墨斯只需動動神念,張牙舞爪的棘刺便跟被抽去氣力般軟綿,他仍毫發(fā)無損。“赫爾墨斯!”被偷襲得軟倒在地的阿芙洛狄特難以置信地目睹了這一幕,花容扭曲,氣得大喊:“你這卑鄙的小偷——”潔白的鵬鳥既成功達(dá)成了目的,自然對失敗者的叫罵感到不痛不癢的。眼見著這厚顏無恥地竊取她以為會納入自己囊中的果實的宙斯信臣,馬上就要脫離冥界的范圍,阿芙洛狄特心急如焚,只恨她平日對兵戈毫無興趣,連攻擊手段都乏善可陳,此時拿起那極少動用過的神杖,腦海里也空空如也,不知如何攔下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只能徒勞地唾罵。“噗嗞?!?/br>阿芙洛狄特只覺眼前突然一花,耳畔幾乎是同時就響起了赫爾墨斯凄厲的慘叫。冥王的身影尚未顯現(xiàn),那由暗冥神力凝聚而成的可怕光球,竟是準(zhǔn)確無誤地打擊在了鬼祟的逃犯身上。狠戾到差點沒將神格都一并打碎。上一刻還威風(fēng)凜凜、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白鵬,下一刻就成了狼狽的焦炭雞,頹然墜地。“天吶……”阿芙洛狄特的嘴唇顫抖著,臉上血色盡失,懊惱一掃而空的同時,心也被深深的后怕所占據(jù)。第十六章聞著焦糊的rou味,阿芙洛狄特饒是被狂熱的迷戀沖昏了頭腦,也不會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捋虎須,再不敢興起擄走阿多尼斯的念頭。她慌慌張張地化為一只平凡無奇的鷺鷥,毫無儀態(tài)可言地往那道敞開的巖縫飛竄而去。——且幸運地沒有受到對方的阻攔。哈迪斯微微抬眼,不甚在意地瞥了那落荒而逃的巨鳥一眼,始終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并沒有趕盡殺絕,甚至也不去查看赫爾墨斯的狀態(tài),而是將目光的焦點重新放回了豐神俊秀的植物神身上。察覺到這道灼灼的視線,阿多尼斯心里一緊,偷偷地收起剛才試圖撥好被折騰得凌亂不堪的頭發(fā)的手,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問候禮:“陛下?!?/br>光明神阿波羅照例巡視著天空,陽光揮灑,似流水般傾瀉而下,幽暗的冥土此次也未能幸免,其中便有幾道朦朧的光影,好奇地落在了周身永遠(yuǎn)有黑暗的死氣縈繞,不怒而威的冥王身上。蒼白到透著陰郁的英俊五官,現(xiàn)在就像被鍍了層溫暖色彩的完美石膏像,震懾力分毫沒有削減,卻少了會叫人感到陰森排斥的窒息感,多了難能可貴的微渺柔和。刺眼的光亮的照射叫阿多尼斯瞇起了眼,有些恍神。明明離開外界才是近一個月里發(fā)生的事,他卻有種隔世的錯覺。“嗯?!?/br>黑暗世界的唯一君主隨口應(yīng)著,目光不離這在日光下越發(fā)美得像幅畫的少年,指節(jié)分明的手自如地駕著四匹黑馬拉拽的馬車,車輪渾不在意地碾過了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焦炭雞。“啊……”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的赫爾墨斯意識模糊地痛呼了一聲,又昏死過去了。他很快就來到了阿多尼斯的面前。阿多尼斯本能地不愿與那雙晦暗莫深的綠眼對上,便搶先一步垂下了眼來保留這份平靜,下一刻,耳畔便響起了淡淡的詢問:“為什么隨意行動?!?/br>——隨意行動?他聽了這句似是質(zhì)問的話,心里不禁閃過一抹困惑,一邊揣測著冥王的語調(diào)里是否包含怒氣,一邊思索著那句命令的真實含義,表面倒是半點不顯,微微笑著說:“請容我為誤解致歉?!?/br>看來‘將愛麗舍和它連接起來’里的‘它’,指的并不是他此時此刻站立的位置了。哈迪斯不置可否地沉默片刻,并沒有追究這細(xì)枝末節(jié),徑直向他伸出了手,不含任何感情地命令道:“上來。”不料他會如此降尊紆貴,阿多尼斯愣了愣,不禁有些受寵若驚:“是。”本以為冥王的手會如其性情一般冰涼,在肌膚相貼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猜想錯得有多厲害。十指修長有力,指腹上則因常年練武有層細(xì)繭,可手心的溫度,卻是guntang的。阿多尼斯兀自胡思亂想著,殊不知癱著臉的哈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