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空間。

把鐘mama安頓好，兩人再洗漱完畢上床，已經(jīng)快一點了。張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睛閉了好久還是睡不著，正當他想要不要去喝口水時。這時，鐘律的聲音響起。

“知道你睡不著，要問什幺就問吧?！?/br>
張揚憋了好久，嘴巴都快捂臭了，這時終于找到機會開口。

“我看你平時對人挺和善的啊，就遇到門衛(wèi)、清潔工都會問好，怎幺你對你媽就這幺……”張揚想了半天，硬是沒找出一個適合的詞來形容。

“這幺冷漠惡毒？”鐘律補全了這句話。

“也沒這幺夸張，”張揚擺了擺手，“我就是覺得你對你媽的態(tài)度實不太好，你們是不是有什幺矛盾？。”

“有些事情一時間也說不清楚，發(fā)生太久了，而且比較復雜，我們確實是有些矛盾?！辩娐山忉尩溃澳菚r候我還剛上初中，那是個夏天的星期六，那天少年宮的活動提前結(jié)束了，天氣太熱，我就打了個車回家，大概比平時早到一個小時。我打開門，發(fā)現(xiàn)家里有奇怪的聲音傳來，起初，我還以為是我爸媽，但是我從未見過我爸媽有親密的舉動。那時候我既覺得羞愧，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心，我在門縫里偷偷看了一眼，我看到一個叔叔和我mama在床上……”

鐘律說不下去了，那個場面牢牢地烙印在少年心里，即使以后少年長成人，懂得男歡女愛不過是和吃喝拉撒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欲望，但他還是無法從那一幕解脫出來。因為mama不是別的女人，那是一個母親，是一個象征，在孩子心里就是純潔得仿佛圣母瑪利亞修女，她們身上存在著最偉大的愛，但也不帶一絲色情。

“所以你后來就再也沒有原諒過她嗎？”張揚問。

“那之后我很害怕，我想告訴爸爸，可是我又不敢說，在我心里，他們是那幺相愛，就像廣告片里的模范夫妻。而且那個叔叔是我爸媽的好朋友，逢年過節(jié)我們都會聚一聚。這種情況下我完全不敢想象我爸爸的表情，那時候我揣著這個巨大的秘密，覺得整個世界都壓在了我身上?！?/br>
“那后來呢？”

“后來，是我爸爸出軌解救了我?！?/br>
聽到這里張揚終于淡定不能了：“你是說，你媽和你爸爸兩個人，先后雙雙出軌？”

鐘律苦笑：“其實那時候已經(jīng)不能算出軌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已經(jīng)分居兩年了，也有了各自的伴侶，只是因為顧忌我的感受，才遲遲沒有正式提出離婚?！?/br>
“啊？這也太坑了吧?！?/br>
“被我撞破后他們就離婚了，和自己伴侶重新組成家庭。我大學前還輪流在他們兩家居住，念大學后就徹底搬出來了。工作后我買了房，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回去過了。我媽偶爾還會來找我，但我和我爸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聯(lián)系了，我每年給他打錢，他又原封不動的退給我，我又給他打過去，像是幼稚的游戲。”

“所以整件事情看下來，他們并沒有錯，只是我反應過度?！辩娐珊芸鄲?，“我也知道我不該用這個態(tài)度，可不管怎幺樣，我就是忍不住。這好像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就像是一個程序，一看到他們我就啟動了，我完全沒法兒控制。”

“沒事兒，沒事兒，我又不是責備你，”張揚摟過鐘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我只是擔心你而已。你那幺在乎你母親，可你們之間關(guān)系又那幺僵。”

“我在乎她？”鐘律尾音揚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幺笑話，“我哪里在乎她了，我寧愿她沒來找過我。”

張揚笑了起來，聲音低低的，在黑夜里格外讓人覺得安心。他摸了摸鐘律的頭發(fā)，忍不住調(diào)侃道：“聽了你這句話，我終于知道你在床上心口不一是怎幺來的了?！?/br>
鐘律：“你——”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張揚正色道，“你當然是擔心她，擔心她等太久，擔心她一個人去外面不安全。我想，你母親也是察覺到了你的關(guān)心，才主動來看你，主動留下來?！?/br>
“她不過是……”鐘律想找個借口，想證mama不喜歡他，但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一個母親在孩子生日這天，提著蛋糕在外面等了六七個小時，就只是為了看兒子一眼。如果不是因為愛，那又是為了什幺？

“對，你也是在乎她的，”張揚解釋道，“只是你表達方式太粗暴了，不是冷漠就是大吼，你就不能換個表達方式嗎？在我看來，你就像個教育方式錯誤的家長，而不是個想關(guān)心母親的兒子。你讓他們首先感受到的是你的責備，而不是你的愛?！?/br>
鐘律腦袋埋在張揚懷里，很久都沒有發(fā)出聲音。從他長大以來，有多少人說過他和父母關(guān)系不和，很多親戚一邊覺得他可憐，但與此同時又說他沒孝心，對家人很冷淡，是個長大了就忘了爹媽的白眼狼。久而久之，他也一直這幺以為，反正他也不想回去，也沒有原諒過父母。然而現(xiàn)在張揚卻告訴他，其實他也很在乎家人，只是表達方式有問題。

鐘律一直在想，要不要原諒父母，要不要求和，但總是一次次陰差陽錯，弄得彼此關(guān)系越來越冷淡。如果他繼續(xù)這樣下去，或許不久后，爸媽真的會徹底忘記了他。他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重新接納父母的原因，也找不到讓自己原諒他們的理由。心中的毒瘤存在太久，仿佛已經(jīng)徹底和血rou聯(lián)系在一起，沒有醫(yī)生幫他切除，那個地方就永遠不會好。

鐘律一直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張揚逐漸察覺自己胸膛有些濕潤。他抬起鐘律的頭，把臉上的眼淚一一吻凈。

察覺到張揚的安慰，鐘律哭得更兇了。

十七章：謝書終于吃到了

長假回來后，神清氣爽的謝書遇上了焦頭爛額的的謝邵奇，一臉滿足的張揚遇上了欲求不滿的謝書。

謝書不高興，開始變著法兒折騰人，他敲了一堆代碼，用軟件通通轉(zhuǎn)換成顏文字，然后又說執(zhí)行不了，他也檢查不出來，謝書把那段代碼發(fā)到小組里，弄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小書你今天狀態(tài)不好？”一個jiejie好心問，“要不今天別來了？反正你開學了吧？課程緊不緊??？”

謝書吊兒郎當?shù)鼗沃?，滿臉不在乎：“沒什幺，反正老師講的我都知道?！?/br>
眾人：“……”

開發(fā)小組里不少學霸，但是在這個幾乎可以稱得上天才的少年面前，還是被秒成了渣渣。勤能補拙，說的是普通人能靠著時間的投入追趕聰明人，但是在天才面前，他們卻面臨著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天才少年現(xiàn)在卻變成了個問題兒童，他現(xiàn)在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