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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無所謂了。只有程硯青低著頭有些扭捏,一個是因為他被玉西城當(dāng)眾摟在懷里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個原因是,他不太想讓別人看他男人的裸·體。車子開到小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這日的凌晨三點多鐘。程冬冬看了一眼手機,給他母親發(fā)了一條報平安的短信,只說工作上突然有事耽擱了,沒來得及說一聲。他受了驚嚇,實在是又困又疲倦,去廚房吃了點東西,就自覺找了間客房睡下了。剩下三人在客廳里等玉三省過來。程硯青已經(jīng)給玉西城張羅著洗過澡穿上了睡衣,兩人剛剛經(jīng)過一場生死離別,此時黏在一起更加難分你我。“其實你、之前一直、有意識吧?也可以聽到、我說話?”程硯青坐在玉西城腿上,摸著他的臉說。玉西城點了點頭,在他的手心蹭了蹭:“我當(dāng)時還想,萬一我醒過來你真的瘋了該怎么辦?!?/br>玉司南從廚房里端了一杯熱牛奶出來,扭著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們膩歪吧,我先去睡會兒,叔叔來了叫我?!彼酥D烫鹨粭l腿剛要上樓,就聽見大門外滴滴地喇叭聲?!斑@就來了?”程硯青跑到門口,一開門就看見玉三省滿身是血,衣服也破破爛爛,樣子非常狼狽。玉三省在他滿眼的震驚中走進院子。玉司南已經(jīng)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嘴角還沾著一點奶漬。玉三省進屋看到,下意識地伸手將他嘴邊的奶漬擦掉了:“不是告訴過你,吃完東西要擦嘴?”玉司南看著他的樣子,舔了舔嘴角,嘗到一絲血液的腥氣?!澳氵@是怎么了?連修鶴打你了?”玉三省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索性換了個話題,問玉西城:“火云殺還給你了,以后別動不動就發(fā)火,否則我還是會沒收的?!?/br>玉西城沒說話,玉司南倒是不放過他:“你還是別管我哥了,你現(xiàn)在自顧不暇,還好意思說別人。連修鶴也太囂張了,他現(xiàn)在居然還敢家暴了?當(dāng)你娘家沒人嗎?”玉三省心里十分混亂,實在不想跟他說這件事?!澳阆葎e管我的事?!鞭D(zhuǎn)頭問玉西城:“怎么突然被弄到幽冥界去了?幽冥界主還把你打成重傷?”程硯青有些怯怯地小聲開口:“是我的錯?!?/br>玉西城接口道:“阿青以前的身份比較特殊,有人要追捕他,就把我們引到了幽冥界,想借幽冥界主的手把我們解決掉。但是……”他停頓了一下。“但是什么?”程硯青跟玉西城對視了一眼,接著他的話說:“但是追捕、我的人,以前根本、不認(rèn)識、幽冥界主,也不可能、知道那個地方,一定是有人、告訴他,并且?guī)退?lián)絡(luò)了、這個關(guān)系。而且……”他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著該不該繼續(xù)說下去。玉三省皺了皺眉:“而且什么?你們怎么一個個都學(xué)會吞吞吐吐了?”“而且阿青懷孕的事,當(dāng)初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可是第二天,追捕他的人就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不但知道他懷孕,還知道了我狐貍精的身份,并且找到了我家里。”玉西城看著他叔叔的眼睛說:“我們里面,有內(nèi)鬼?!?/br>玉三省皺著眉垂下眼,向后退了一小步,跌坐在沙發(fā)里,輕聲問:“你們懷疑連修鶴?”“除了他沒有別人,除非是你?!庇裎鞒堑穆曇粝褚话牙麆?,將玉三省的自欺欺人攪了個稀爛。“可他跟你們沒有什么矛盾,即便有,也不至于出賣你們?。亢螞r他跟硯青根本不熟,出賣他能得到什么好處?”玉三省把臉埋進手掌里,他實在是太疲憊了。玉西城看出來,也不再逼他,而是問:“你不是去查案嗎?怎么弄成這樣?”廚房里亮著暖黃色的燈,不一會兒,里面飄出了淡淡的奶香味兒。程硯青從里面端了一杯熱牛奶出來,放到他面前。玉三省接過來,送到嘴邊啜了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那件‘干尸案’有眉目了……”“是喬俊杰、做得嗎?可他不是、死了嗎?”“有他做得,也有別人做得?!庇袢∨踔鴾?zé)岬呐D瘫虢枘且稽c溫度來暖暖手心。他臉上的表情無力又悲戚,是從來沒在侄子們面前袒露過的脆弱和無措。屋子里一時沒有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玉西城開口問:“這個別人,是連修鶴嗎?”玉三省仰頭靠到沙發(fā)背上,沒有回答,默認(rèn)了。“可他為什么啊?副處長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開始?xì)⑷肆耍渴腔钅佄蹲儭B(tài)了嗎?”玉司南雖然看不慣連修鶴的為人,但他更怕玉三省傷心,于是寬慰道:“會不會是搞錯了?”玉三省緩緩道:“他帶有前幾世的記憶,起了貪念,不想再輪回了,想用魔修的法子長生不老?!彼f完站起來,往樓上的客房走去:“我去休息一會兒?!?/br>程硯青卻咬起嘴唇,看著他的背影,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樣子。“怎么了?”玉西城注意到他的表情。程硯青猶豫著說:“我們那里,有一個國家密藏、叫‘十方鼎’,據(jù)說有、很多功能,其中有個說法是、它能以命換命、長生不老。余東就是、用了它、才過來的。”玉三省上樓的腳步頓住,抓著樓梯欄桿的手背上繃起青筋,顫聲問:“你說得是真的?”程硯青被他的樣子嚇住,半天才答:“真、真的,但是、沒人試過。”玉三省的背影如風(fēng)中殘燭,站在那里晃了兩下。眾人都看到他的肩頭微微顫動,半晌聽到一聲悲傷到極點的嘆息,仿佛千年的執(zhí)著都揉進這聲嘆息里:“是我的錯……”樓下的眾人看著他進了房間,都有些惶惶不安。玉司南紅著眼圈說:“早就說連修鶴不是什么好東西?!?/br>玉西城皺著眉,聽見程硯青慢慢道:“叔叔心里肯定、不好受,他指不定覺得、是自己害連修鶴、變成這樣的?!?/br>“他那個老好人,什么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隙ㄊ沁@么想得?!庇袼灸衔藘上卤亲樱骸巴醢说?,我要宰了連修鶴!”樓上,玉三省蜷在床上,他緊閉著眼睛,俊逸的臉上全是痛苦。他看起來很年輕,沒人能猜到他已經(jīng)活了一千多年。見慣了世上的貪嗔癡念,沒想到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是如此的滅頂之災(zāi)。第45章玉三省離開侄子家的時候,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他下樓時看到廚房亮著的燈,好奇是誰凌晨六點鐘出現(xiàn)在這里,走過去,發(fā)現(xiàn)玉西城正在將切碎的銀耳和紅棗一起倒進紫砂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