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撇嘴。

玉西城下了樓，把車庫打開，里面是一輛灰塵厚得連車標(biāo)都看不清的車子。

程硯青伸手擋在嘴巴和鼻子前面，感覺隨著玉西城開車的動作眼前騰起一片迷霧。

“愣著干什么？上來啊。”

程硯青只坐過一次這種地球車，他在車前徘徊了整整五秒鐘不知道該怎么開車門，最后玉西城無奈在車?yán)镆贿吜R他一邊打開車門?！澳愦蟾攀侵豢祭?，腦容量簡直小到微不足道。”

程硯青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知道他在罵他，于是就沒有說話。

玉西城也只是習(xí)慣性的罵人，而且他現(xiàn)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實在是太久沒有開過車了，連鑰匙孔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好不容易找到鑰匙孔，他摸著方向盤坐了一會兒，問：“你會開車嗎？”

“……”程硯青回了他一陣沉默。

玉西城又打電話給程冬冬：“那個……我太久沒開車了，左腳是油門還是剎車？”

“……”程冬冬沉默了一會兒，說：“玉哥，左腳既不是油門也不是剎車，是離合?！?/br>
“……”玉西城在剛剛罵過程硯青之后自己的智商也受到了懷疑，但他一點(diǎn)兒沒感覺?！鞍?，你等一下，我發(fā)動試試?！?/br>
旁邊坐著的程硯青趕緊系好安全帶：“玉，玉哥，我們還是叫、叫冬冬來開車吧?！?/br>
電話那頭的程冬冬也趕緊說：“玉哥你要去哪兒？不如我去接你吧。”

玉西城很有自信的大手一揮：“不用，我可以搞定?！背坛幥嘁幌戮秃蠡诟裎鞒浅鰜黹L見識的決定了。

玉西城的車技有些飄忽，可能是因為不太熟練，路上有些顛簸。程硯青一只手拉著車窗上方的把手，一只手緊緊握著胸前的安全帶，一邊提醒司機(jī)：“慢一點(diǎn)?！?/br>
玉西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害怕？”

“……”程硯青心想這種時候怎么可能不害怕，億萬里迢迢跑到這里，最后因為車禍而亡，死法著實凄慘。

從四環(huán)進(jìn)三環(huán)的時候，玉西城被路旁崗?fù)さ慕痪瘮r下了。

交警走上來敲了敲車窗：“先生請您出示一下駕駛證。”

玉西城臉上還戴著墨鏡，他渾身上下摸了一遍，又在車子里找了一遍。“……沒帶。”

程硯青歪頭一看，發(fā)現(xiàn)玉西城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臉上不禁漾出一些笑意。

玉西城發(fā)現(xiàn)了，回頭隔著墨鏡瞪了他一眼。

交警還在車子外面站著，說：“那報一下·身份證號碼吧?！?/br>
玉西城面朝擋風(fēng)玻璃想了想，嘆了口氣，從皮夾里抽·出一張身份證?！拔矣洃浟Σ缓?，你自己看吧?！?/br>
程硯青在旁邊，嘲笑的心思因為這一句嘆息消散，他看著玉西城，覺得這個人此刻一定很沮喪。

交警看了他的證件，愣了一下，聲音比剛剛有些緊：“您是玉西城？”

玉西城沖他笑了笑：“是啊。太久沒開車了，不太熟練?！?/br>
“這樣啊?！苯痪谟涗泝x上按了一下，說：“其實沒什么事，就是您剛剛開車的時候不太穩(wěn)，開始我們懷疑是酒駕的?！?/br>
玉西城笑著說：“我不喝酒的，就是太久沒開了，手生。需要測一下酒精嗎？”

交警搖搖頭：“沒事，我看您也不像喝酒了，下回注意吧，開穩(wěn)點(diǎn)?！?/br>
玉西城道了聲謝，拿回自己的身份證，搖上了車窗。

程硯青在旁邊看著他的側(cè)臉，感覺上面的線條比剛剛出門的時候鋒利了不少，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玉西城沒看他，問：“為什么我會不高興？”

“感覺、你、不高興?！背坛幥嘞駛€小動物一樣微微向前伸了伸脖子，歪頭看他，然后下結(jié)論：“就是、不高興?！?/br>
“對啊，我生氣了，你敢嘲笑我?！?/br>
“我……對不起?！?/br>
剛好到一個路口，玉西城向右打方向盤，他提起唇角笑了笑，把程硯青看得呆愣愣的。

“你一定是呆頭鵝成精?！?/br>
程硯青一直不明白他說得成精是什么意思，而且每次都換不同的動物，只知道一定是在罵他，于是第一次問：“什么是、成精？”

玉西城摘下墨鏡，回頭看了他一眼?！坝徐`性的生物，汲取天地之精華，修煉成·人形，就像我一樣?！?/br>
“……”程硯青以為他又在逗他玩?！澳恪?、不是人？”

“對啊?！?/br>
“那、那你是、什么？”

“你覺得我像什么？”車子被玉西城穩(wěn)穩(wěn)地停在路邊，公司到了。

程硯青上下看了他一遍，說：“蛇……蛇精……蛇精病?！?/br>
“……”玉西城掐了一下他臉上的rou。

程硯青慘叫一聲。

“下去，到大廳里等我?！?/br>
程硯青第一次到這個地方，身邊沒有熟悉的人，有點(diǎn)害怕?！澳?、你去哪？”

“我去停車，算了，你跟我一起吧?！?/br>
玉西城一路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路上差點(diǎn)把車場外面的防護(hù)欄給撞歪，保安嚇得大叫：“哎哎哎……”

程硯青的腦袋撞到擋風(fēng)玻璃上，青了一塊，看起來有點(diǎn)滑稽，下車的時候有點(diǎn)想吐。

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一邊干嘔一邊發(fā)現(xiàn)車身上的灰塵都被風(fēng)吹掉了，露出它的本來面貌，原來是黑色的。

玉西城停好車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看他扶著墻干嘔了一會兒，摸了摸身上，似乎也沒帶紙巾之類的東西，于是沉默了半天問：“還好嗎？”

程硯青從兜里摸出一張手絹擦了擦嘴：“沒事?！?/br>
“那就走吧?！?/br>
兩人一前一后從地下停車場進(jìn)入公司內(nèi)部電梯，玉西城的手指在最高層十六上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最下面的一層按了下去。程硯青還是第一次來玉西城的公司，出了電梯之后，他四處打量這里。沒注意到玉西城摘下墨鏡走到前臺，過了一會兒端了一杯水走過來：“漱漱口?！?/br>
程硯青有些驚訝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是溫的，讓他心里感覺暖暖的?！爸x謝?！?/br>
玉西城無可無不可的擺了擺手。

“我們現(xiàn)、在去干什么？”

“去辦公室看一看?！?/br>
程硯青只知道他接了個電話，卻不知是誰打來的，心想大概是工作上的事，畢竟玉西城已經(jīng)在家里休息兩個多月了。

等他喝完水，玉西城才從大堂的沙發(fā)上站起來，帶著他往樓上去。

出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