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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又臟又臭的水就會漫出來了。 而這個地方,與又臟又臭的下水道不一樣。 地面鋪著整齊的石磚,沒有帶著腐爛味道的水,并且在兩邊的墻角處還鉆了孔, 看起來應(yīng)該是管道之類的東西。在雨天的時候,水從井蓋那邊漏下來的話,在石磚上的水積攢起來之前,就會先從兩邊的管道漏下去了。墻壁上放著燭臺,只不過燭油早已燃盡了,淺色的蠟淚還貼在金色底座上,看落灰的情況應(yīng)該是棄置已久。 墻壁高處鑿了拱形的小洞,黛西個頭不夠,就算踮起腳來也看不見里面的東西。不過看那與燭臺對應(yīng)的位置,想必里面應(yīng)該是魔礦石或者魔燈石之類的東西,總之是能夠取代燭臺照明的。那么在某個位置,應(yīng)該會有一個機關(guān),能夠啟動這些“燈”。 黛西在這條道路中緩慢行走著,她時不時地就會停下腳步來,觀察這條建造在地下的道路的細節(jié)。 這里應(yīng)該是連著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才對,黛西看著這個地方,滿腦子都是“秘密通道”,而建造這種通路的人,身份必然不會簡單。在克里迪亞斯帝國的皇宮、或者皇帝陛下長期居住的愛德華茲城堡里,就連那些大臣們和貴族們的莊園也是,這些地方一定會有著在緊急時刻通行的道路的,而且知道的人不會多。 黛西一邊走,一邊捂住自己的胳膊。 這里一開始的時候,有這么冷嗎? 她呼出一口氣,兩只冰涼的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在她稍稍緩了緩,再次抬起腳的時候,她差點就一個趔趄摔出去。黛西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那只好像被什么東西勾住的腳上,露出半截血紅的刀刃。因為這里氣溫低得過分,黛西穿的鞋子并不那么保暖,腳掌本來就被凍到疼痛。所以,在腳底被什么東西刺穿的時候,那點微微加重的痛覺被遲鈍的神經(jīng)傳遞給她時,并沒有被她當做一回事。 她動了動腳趾,還是沒什么感覺。 如果有人在這種地方睡著了,不管穿得有多厚,第二天都該和世界說再見了吧? 黛西詠唱了咒語,火精靈的祝?;蛟S能讓她變得好受一些。熱度籠罩了身體之后,黛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趁著腳掌的感覺還沒恢復(fù)過來,她動作小心地抬起腳。但在腳掌上的刀刃不見之前,黛西聽見了墻壁后傳來的聲響,有數(shù)種規(guī)律的咔嚓咔嚓聲交疊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能夠輕易辨識的聲音。 是齒輪。 這面墻后有著數(shù)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齒輪,它們一個帶動多個,互相推擠著轉(zhuǎn)動起來。 黛西看見燭臺上抖落的灰塵后,迅速地抽腳,邁開腿就往前跑。 兩邊的墻壁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挪動,不斷地向中間推進。 只怕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一坨黏糊糊的醬。如果人的頭蓋骨真的有那些治療師講的那么硬,大概只會碎成一塊一塊的吧?也許會更堅強一些,鑲進墻里成為裝飾品,直到下一個倒霉蛋誤闖這里,也變成一個頭蓋骨和她作伴。 黛西舉起魔杖,墻角在那閃爍的魔力微光落下后,便結(jié)起了一層瑩白的霜。在魔力的作用之下,霜雪漸漸積聚成寒冰,蔓延著包裹了墻壁與地面,甚至還有一部分進入到墻壁與地面的縫隙里,幫黛西卡住了墻。 但還沒等黛西松口氣,墻壁下的冰便發(fā)出了“咔”的聲音。冰上出現(xiàn)了裂痕,在那一條裂紋蔓延成蛛網(wǎng)之前,墻壁又向中間挪了一些,將那堅硬的冰徹底粉碎了。 黛西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景象,腳下的地面在那邊忽然就變了,由青灰色的石磚變?yōu)殓R子一樣光潔的冰面。 不過就墻壁合攏的速度來看,她肯定走不到那里了。 黛西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舉起了魔杖。 看來只能讓墻壁炸掉了。 冰雪如同活物,在墻體上肆意生長。黛西回想起在迦南時魔力失控的感受,淡藍色的魔力如同雪一樣飄落,在觸碰到磚墻時,齒輪的聲音忽然停滯。與此同時,黛西詠唱完了另外一段咒語,赤紅的、幾乎能熔斷一切的火焰從地下沖出,噴發(fā)在移動的墻壁上。 極冷極熱相遇在一起,黛西背過身抱住了頭,奮力向外跑起來。 不過邁出兩步,她身后就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 崩裂的石塊追上了她的步伐,砸在她的背脊上。巨大的氣流沖出,將她整個人都掀了出去。 黛西在落地時,清楚地聽見了自己身體發(fā)出的“咔嚓”聲。她吸著氣爬起來,完全不想明白自己又折斷了哪根骨頭,只要不是脊椎這種會造成她身體殘疾的,斷了就斷了吧。她看了看自己袖子上和肩膀處的衣物沁出的血跡,活動了一下手臂后,確認了這只是擦傷,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而已。 她喘著氣,拿著魔杖又朝里面走了幾步。 這地方是座陵墓。 想必這被寒冰包裹的地方,是為了那一座座樹立的碑后面,棺材里的尸體不會腐壞。 黛西看著上方似乎是幕布一樣,壯闊華麗的星空。 那看起來閃爍的“繁星”,由魔力的軌跡來判斷的話,大概都是用以維持這里極低的溫度的魔礦石。 到底得是什么樣的出身,才會建個陵園都要這么大手筆啊? 黛西走到一座墓碑前,用魔杖照亮了上面的文字。 她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 黛西搖了搖頭,在冰面上跑了起來。 還沒跑出去多遠,她就因為地面過于光滑而摔趴下了,由于慣性,人還滑出去了一段。 疼。 身體的傷痛在短短時間內(nèi)遭受第二次沖擊,連肩頭的那點擦傷都疼得黛西冒冷汗。斷掉骨頭的那里更要疼,也許骨頭是戳到了內(nèi)臟,讓她在支起身體后忍不住地拼命咳嗽,咯出的液體中帶著粉色泡沫。 身體的不適在達到極端時,都會產(chǎn)生另一種感受——嘔吐感。 疼痛沿著神經(jīng)傳遞到大腦,讓她整個人、每一個器官都好像要蜷縮起來。黛西揪住了自己的衣服,趴在地上痛苦地干嘔起來,落在地上馬上就被冰結(jié)的透明液體,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 等到干嘔停下來時,黛西捂住了自己的頭,金發(fā)從指縫中漏出幾縷,濕噠噠地貼在手背上。 她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嗚咽。 咳過、干嘔過之后,她的聲音變得嘶啞,哭起來就更是難聽。黛西一邊哭著,一邊艱難地挪回了剛才的墓碑前面。 墓碑上拓印的筆跡是黛西很熟悉的。 而那個名字,她也并不陌生。 ——潼恩·愛德華茲。 -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站在了黛西身邊。 她放下遮在眼前的手臂,動作緩慢又遲鈍,似乎是想將時間拖得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