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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春沒讓他跟著, 心態(tài)倒也平和下來, 說:“沒事,我自己來?!?/br> 他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 時間短得周啟深都覺得詫異。再看趙老師如釋重負的笑臉, 久雨初晴, 塵埃落定。老小孩兒似的藏不住高興:“啊,醫(yī)生說結(jié)果挺好的!這個腦ct沒顯示有問題!” 趙文春忙不迭地把檢查報告單給他看,“不見明顯異常,醫(yī)生讓我平時多注意, 打打牌做做運動, 預防一下沒壞處?!?/br> 周啟深仔細看了報告單,嘴角彎了彎,“好事兒?!?/br> 趙文春百感交集, 幾句話說完, 眼睛又濕了,“歲月不饒人。這次是萬幸, 以后,以后……哎,罷了,不多想了?!?/br> 周啟深笑了, “您心態(tài)是對的?!?/br> 生老病死, 誰又能真正灑脫超然呢。那些豁達道理信手拈來, 不過是事情沒有真正發(fā)生在你身上。生離死別,本身就是一件殘忍而無望的告別。并且只有別離, 此生再無機會相見。 周啟深扶著趙文春一路走出醫(yī)院,“我讓秘書給您送點維生素和鈣片,之前我在美國買的。還有這事兒,爸,我們就不跟小西說了?!?/br> 趙文春贊同,“我也剛想跟你說?!?/br> 一老一少對視,默契一笑。 ―― 臨近中午,黎冉總算忙完發(fā)貨,四月天涼,她和小順都熱得一腦門兒的汗。 “每次打包發(fā)快遞就和上戰(zhàn)場一樣?!崩枞侥弥萍埌迳蕊L,看了眼在沙發(fā)上睡得正香的趙西音,“小祖宗,你九點過來就一直睡覺,你昨晚是通宵了?” 趙西音酣眠剛醒,“沒呢,春困?!?/br> 黎冉挨著她身邊坐下,拍拍她屁股,“過去點兒。問你啊,拍完那個電影,你真打算就這么算了?” 趙西音“嗯”了聲。 “不后悔?。窟@么好的機會,多少人想進娛樂圈都得潛規(guī)則呢?!崩枞胶掼F不成鋼,“你就是沒志氣,安于現(xiàn)狀。放宮斗戲里,兩集死的那種?!?/br> 趙西音樂的咧嘴憨笑,“你個哈佛畢業(yè)的高材生,還賣情趣內(nèi)衣呢,好意思說我。” 黎冉齜牙咧嘴,“情趣內(nèi)衣怎么啦,去年雙十一,我店鋪的銷量在同類第十呢?!?/br> 趙西音用腳尖蹭了蹭她的腿,一臉諂媚笑,“把你的大腿給我抱一抱?!?/br> “滾蛋。”黎冉嘁的一聲,“找你家老男人去,他那才是名副其實的鑲鉆大腿?!?/br> 這聊天內(nèi)容,一旁的小順都聽不下去了,“我去,你倆還能再惡心點嗎?中午都不想吃紅燒豬蹄了。” 趙西音不樂意了,“你指桑罵槐別以為我聽不出啊,不許說我家周老板?!?/br> 小順酸的一身雞皮疙瘩,默默遠離。 趙西音又問黎冉,“你和顧和平是什么情況啊現(xiàn)在?” 黎冉丟了記白眼,“沒情況?!?/br> “別誆我?!壁w西音不滿道:“顧和平自個兒都承認了?!?/br> 黎冉立即挺直背脊,神色緊張,“他承認什么?” “承認和你談戀愛呀。”趙西音眨眨眼。 “你聽他胡說八道,他個神經(jīng)病?!崩枞洁椭员?,一副瞧不上的嫌棄表情,“他的名號在三里屯和后海都是響當當?shù)?,隨便問個圈內(nèi)人,都佩服顧大公子的紅顏知己遍布全國各地。” 趙西音哎的一聲,“哪有那么夸張,和平哥是愛玩兒了點,但還是有分寸的?!?/br> 黎冉哼聲,“他有個屁。” 趙西音多機靈一人,對這二人又再了解不過,黎冉反應越激烈,就越是有什么。抵擋不住趙西音澄澈明亮的目光,黎冉敗北,終于不再否認,“在一起了一個月,現(xiàn)在分了?!?/br> “原因?” 黎冉低了低頭,遮住眼里的悵然,冷靜答:“不是一路人?!?/br> 中午小順點的外賣,還給每人要了三瓶冰鎮(zhèn)蜜桃飲料。小順去門口拿了外賣,走過來時繞到沙發(fā)后,伸手用冰飲料瓶身蹭了一下她的右臉頰。 趙西音被涼得渾身一顫,扭頭嗔目,“別鬧,我懷著孩子呢?!?/br> 她語氣太自然了,小順以為她說笑,切了一聲,“你懷著哪吒吧!” 趙西音雙手搭著小腹,嬉笑道:“沒騙你,真懷著呢。” “等等等等?!崩枞襟@呆了,“你,你懷孕了?” 趙西音憨笑,不語,微仰著下巴,眼里的得意與幸福藏不住。 黎冉長大了嘴巴,半天忘了收。小順嚇得直接撒手,把那瓶冰鎮(zhèn)飲料丟到了地上。趙西音樂極了,“你們干什么啦?” 兩人齊聲驚呼,“也太快了吧!”從這一刻起,趙西音在這兒的待遇完全就變了。小順特狗腿,開著面包車出去拉回半車水果,一個勁的讓她吃。趙西音笑死了,“喂豬呢?!?/br> 黎冉撐著下巴,一直盯著她肚子看,嘖嘖稱奇,“簡直不敢置信。你家周老板樂瘋了一定。” “我還沒告訴他呢。”趙西音努努嘴,“他今天忙,晚上再跟他說?!?/br> 人間四月芳菲盡,太陽溫暖的午后,已隱約可嗅見初夏的氣息。 趙西音在黎冉這兒待了一下午,好友之間天南地北地聊天,自然又愜意。四點半,司機準時來接。黎冉和小順各自站一邊,夸張地扶著趙西音的左右手,點頭哈腰,“恭送皇后娘娘?!?/br> 吃飯的地方在紫竹院那邊,本可以提前到,哪知路上連遇兩起交通事故,生生拖慢了車速。遲了五分鐘,遠遠就瞧見周啟深等在門口。他換了衣服,穿著一件杏色的風衣,立領(lǐng)筆挺,身材襯得頎長。 車停穩(wěn),他走過來開車門,把趙西音牽了出來。 “我遲到了?!壁w西音的食指摳摳他掌心,彎眼笑了笑。 周啟深捏捏她的手,“沒事兒,讓他們等?!?/br> 一對璧人,四目含情,站在一起宛如風景線。 他們一進包廂,顧和平和老程就拍著桌子鬼喊鬼叫,“喲喲喲!這誰呢!哪家爸爸帶著女兒?。颗畠赫勀信笥蚜嗣?,哥哥給你介紹個青年才俊?!?/br> 周啟深劍眉斜飛,面上帶笑。相比較以往,他今天的反應實在算是慈悲。只把趙西音的手牽得更緊了些。然后直截了當:“雖然都是熟人了,但還是鄭重介紹一下,趙西音,我太太。” 趙西音笑眼彎彎,也很大方的和大家打招呼:“周啟深,我丈夫?!?/br> “我去?!鳖櫤推綄χ铣虈@氣,“這飯不用吃了,狗糧都得吃撐了?!?/br> 老程感嘆,“我就應該把昭昭帶來的,免得他們倆口子這么囂張?!?/br> 徐秘書坐在老程右手邊,也是低頭笑。 服務生上菜,都是徐錦點的。他在周啟深身邊的地位這么些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原因,跟周啟深要好的朋友,他們的口味和喜好也是記得一清二楚。菜品不多,但道道猜中心意。他記得趙西音喜歡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