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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語無倫次的,干脆放棄,悶悶道:“他電話關機,我找不著人?!?/br> 顧和平還是輕松的語氣,甚至帶著點薄薄笑意,這種情緒能感染人,化解著她的憂心,“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放心啊,周哥兒是出差了,好像忙一個項目吧,天天跟乙方談判撕逼。這個項目據(jù)說還挺敏感,可能都不能接電話?!?/br> 趙西音聽得一頭霧水,“這樣……嗎?” “就是這樣的,放心啊meimei,周哥兒出不了事。” 顧和平聲音響亮,跟宣誓似的,把手機當成了話題。趙西音掛斷,他還半天沒動,華為擱在桌面,屏幕朝上,免提開著,音量調到最大。 “滿意了?”顧和平斜睨一眼沙發(fā)上的男人,“你丫有沒有心啊,?。柯犅犘∥鲃偛诺穆曇?,都帶哭音了。我還幫你騙她,我他媽都想抽自己?!?/br> 周啟深寡言,下頜骨的線條繃緊著。 顧和平想cao了,“再大的誤會就不能好好說?” 周啟深頹了,熬了幾晚上沒闔眼,全是紅血絲,他啞聲說:“和平,我以為我能給她幸福。但其實,最混賬的就是我。她遭的罪,受的傷,到頭來全是因我而起。你說,我這樣的人,壓根就不配去要一個姑娘的真心。是我辜負了她,哪怕她和孟惟悉在一……” “你他媽瞎幾把說個鳥蛋??!”顧和平怒了,“發(fā)什么神經(jīng)!斗了這么多年,有你這么打擊士氣的嗎?就算你和小西走不到一塊兒,也絕不能成全孟惟悉!” 周啟深慢慢搖了搖頭,那一抹笑全是自嘲,“我欠趙西音太多,真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br> 他這狀態(tài)讓顧和平害怕,那天林依醫(yī)生親自給他打電話,也就是那一刻才知道,周啟深的狀態(tài)又陷入了低谷。林依說,親近的人,多陪陪,多開解。其實是怕周啟深出事。 什么叫親近的人? 父母,妻兒。 他周啟深一個都沒有。 顧和平一想起,到底是心疼兄弟的。 與老程兩人打好商量,一人一天先陪著,要都沒事,就帶著昭昭一塊兒來熱鬧熱鬧。顧和平晚上跟他睡一張床上,周啟深這么有領地意識的人,都淡漠得不說一個字。 顧和平心里玄乎,前天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翻了個身,身側空了,嚇得他一個機靈猛地坐起。周啟深哪兒都沒去,臥室待著,支著腿坐在飄窗上,天將亮,外面灰蒙模糊的光,把他的身影虛成一道凌厲的剪影。 那是顧和平很久之后再回憶時,都沒法兒忘記的一個畫面。 五官、表情、眼神,什么都看不清。但男人身上那種無望,洶涌的像潮水,隔得再遠也能感受到。 顧和平有個掛牌公司,但不太干實事,他們家又紅又專,身份敏感特殊,就連他出國都得往上審核幾道批復。顧和平雖當過兵,其實他自己并不想走這條路,家里限制又多,他也懶得抗爭,反正狐朋狗友多,拿錢砸項目,房地產(chǎn),餐飲,美容,外貿,就沒他顧大爺沒搞過的行業(yè)。 雖比不上周啟深這種勢要發(fā)展成家族企業(yè)的商人,但一年紅利也十分可觀。 顧和平這幾天推掉大部分工作,專心當起了顧保姆。不會做飯,就頓頓叫外賣,他吃的都要吐了,周啟深沒受影響,點什么,吃什么,行尸走rou一般。 顧和平說:“我再陪你兩天啊,還有兩天就元旦了,老爺子下了死命令,我年年都是陪他跨年的。要不你跟我回家?” 周啟深的煙癮這幾日漸漲,煙灰缸倒了一次又一次,他說:“不了,我不愛熱鬧?!?/br> 顧和平明白,他只是不愛這種家庭氛圍式的熱鬧。 傷口撒鹽,雪上加霜。 是怕傷心吶。 “行吧行吧,你一個人待著,我可告訴你啊,你這屋里我明兒就裝五個攝像頭,每個房間一個,我回家跨年,時刻也能監(jiān)視你。你別給我搞什么自殘自殺啊,晦氣!我還得來給你收尸?!?/br> 周啟深嘴角往上,扯了個很淡的笑意。 顧和平稍稍寬心,嘖了聲,又煩心了,“如果小西這幾天老往我這兒打電話怎么辦?我這人最見不得女人哭,到時候說漏嘴你可別怪我啊?!?/br> 周啟深忽然抬起頭,目光頹然,“和平,當我求你。” …… “讓我好好想兩天。” “哎呦我草,別用這個眼神勾我。答應你了還不成么!”顧和平不僅見不得女人哭,也見不得男人心碎。他摸摸自己的臉,“真是天下第一帥?!?/br> 行吧行吧,辭舊迎新也別整幺蛾子了。 本以為能安穩(wěn)過個年,卻沒料到,謊言在第二天就被拆穿。 第58章 韶華傾負(4) 周啟深這狀態(tài)外出, 顧和平也不敢讓他開車。 和林依醫(yī)生約了早上九點的心理門診, 整個上午就接待他一位患者。顧和平調侃道:“您這是頂級vip啊,林依當了你幾年心理咨詢師?前前后后五六年總有吧?” 周啟深掐著眉心,不說話。 “她結婚的沒?” “不知道?!敝軉⑸钍忠活D, “你別打她主意?!?/br> “你瞎護什么短呢?!鳖櫤推洁衣暋?/br> 周啟深沒力氣解釋, 只說:“林醫(yī)生是好人。” “你還說過小西是好女人呢。” 周啟深沉沉喘了口氣, 克制著表情, 半晌才轉過頭,誠懇認真道:“和平,不提她,行嗎?” 顧和平斂去玩鬧之意, 再也不敢搭腔。 路程過半,他還沒回過味,這個“她”到底是指林醫(yī)生還是趙西音啊。 周啟深在莊園里頭一直待到晚上。中途,林依從療室出來,顧和平問:“情況好些了嗎?” 林依搖了搖頭, 抿著唇, 不容樂觀。 “以前, 他還會主動傾訴,這一次,我引導也沒有用了。啟深的話越來越少,我也只能給他營造一個輕松的氛圍, 對了,他最近晚上是不是經(jīng)常失眠?” “不經(jīng)常?!鳖櫤推秸f:“就沒睡過。我每天守著他呢, 他一到凌晨就跟只孤魂野鬼似的,瞧見沒,我這黑眼圈就是被他嚇出來的?!?/br> 林依笑了下,梨渦淺淺鑲在嘴角,也是無奈道:“他上我這兒來,倒是能好好睡一覺?!?/br> 也只能這樣了,顧和平道了謝,“麻煩你了,天使。” 他這人生得俊俏,說話也招女孩兒喜歡,把林依身邊的小助理逗得直樂。顧和平?jīng)_她笑了笑,“meimei,多多關照里頭那臭男人,哥晚上過來給你們帶奶茶?!?/br> 周啟深這一覺得睡到六七點。 顧和平還真提著奶茶來接人,周啟深睡了一個白天,精神看著倒是好了許多,拉開副駕駛,自己沒上去,而是對顧和平說:“林醫(yī)生搭個便車?!?/br> 又轉過頭,“林醫(yī)生,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