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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音點了點頭,“不會。但那些都是不實言論,不符合我的實際情況?!?/br> 老師笑容很標(biāo)準(zhǔn),大約是見識過也處理過太多這樣的女生,所以一言一行難免刻板冷情,“我當(dāng)然愿意相信你,但我們都是劇組一員,草木皆兵,有些熱度一升溫,整個項目組都會受到負面影響。當(dāng)然,你也不必著急,我一直很欣賞你,也知道你是戴老師心儀的人選。我們謹慎為妙,能避免的,能自己處理好的,盡力而為,好嗎?” 談話持續(xù)五六分鐘,老師的態(tài)度尚算溫和,始終笑臉示人。 但趙西音聽得明明白白,看得真真切切,老師的態(tài)度是摻了稀釋液,往上走,一定有更多人不滿了。自己還沒到一榮俱榮的分量,真要有個什么事兒,棄車保帥,斷舍離三個字就賞給她了。 此情此景,趙西音覺得再熟悉不過,與她六年前在法國舞臺事故發(fā)生后,主辦方以及推薦方的態(tài)度相得益彰。關(guān)于過往的某一片段,是她人生中的荒園枯木,零星火苗助燃,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從辦公室出來,趙西音的狀態(tài)就明顯穩(wěn)不住了。一天的排練心不在焉,跳舞時應(yīng)是迎風(fēng)飛揚,此刻卻變得暗沉無光。最后一個旋轉(zhuǎn)動作,落地時竟然失了重心,膝蓋“嘭”的一聲磕在木地板上,光聽聲音都覺得是四分五裂般的疼。 大家嚇了大跳,團團圍了過來。疼就那么一下,趙西音苦苦咬了下牙,等緩過這波疼痛,知道自己沒大礙。上醫(yī)務(wù)室噴了點藥,紅腫是肯定的,不知誰報告給了戴云心,戴云心在西邊參加會議這兩天都沒空,她在電話里把趙西音一通臭罵,怪她沒好好保護自己,分心太不應(yīng)該。 下午提早回家,趙文春也把她一頓臭罵,兇,真兇。 趙西音嗓子都啞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壁w文春正顏厲色,從鍋里拿出兩只guntang的雞蛋,“自個兒揉!” 說完,他手機響,趙文春看了一眼,這會子正煩心呢,所以語氣極不友好,“回了,腿瘸著,嗯。藥?我不拿,我老了,我不當(dāng)快遞員了,你要想關(guān)心她,親自跟她說。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管不了,我真的老了,別,別叫爸,叫趙叔。” 開眼界了,一向溫厚慈善的趙老師難得發(fā)了通像樣的脾氣。而趙西音也反應(yīng)過來,趙文春能這么快知道她摔跤的事,多半是周啟深告訴的。 這些年,趙老師的“受人之托”,太多太多。 如果說,在此刻之前,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帶給她的煩擾僅僅只限她自己,那么這一刻,看著父親嘴硬心軟的擔(dān)心,言不由衷的關(guān)切,趙西音真有些后怕。 善良如趙老師,一定會很傷心吧。 —— 次日清晨,丁雅荷一大早就在廚房指導(dǎo)保姆阿姨如何搭配今天的早餐,精致的餐具,科學(xué)的營養(yǎng)配比,甚至每樣食材的分量都精確到克數(shù)。 丁雅荷離婚后,也算徹底脫離那個平凡的階層,嫁給現(xiàn)任丈夫倪興卓,錦衣玉食脫胎換骨,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為了一兩毛錢在菜市場爭得面紅耳赤的婦人。這二十年,她樂得其所當(dāng)家庭主婦,伺候老公女兒極有一套。 “你身體才好,銀耳紅棗粥補補氣血。別啰嗦,都給我喝完?!倍⊙藕擅畹?。 倪蕊愛答不理,就顧著看淘寶上新。 丁雅荷一貫的威脅語氣:“再不聽話,這個月零花錢別想要了。” 倪蕊眼睛沒離開過屏幕,懶散散道:“愛給不給?!?/br> 丁雅荷眼珠一轉(zhuǎn),忽然反應(yīng)過來,“你柜子里那個新包什么時候買的?” 倪蕊下意識地坐直了些,“我自己買的不可以?。俊?/br> “你?你能攢下錢?開天窗了?!倍⊙藕梢话偃f個不相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爸每個月瞞著我替你還信用|卡?!?/br> 倪蕊沒作聲,端起碗勺老老實實喝粥。 這反應(yīng)讓丁雅荷很受用,最煩人跟她頂撞。 喝了幾口,倪蕊忽然說:“媽,告訴你個事兒啊?!?/br> “又要錢?” “你能不能別把我想這么差勁!”倪蕊一下子來了氣,碗勺磕在桌面上咚咚響,濺了幾滴落地上,跟連鎖反應(yīng)似的,也點燃了丁雅荷的怒氣。 “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倪蕊不似以往蹬鼻子上臉,驕縱蠻橫,反倒壓下氣焰,神秘兮兮地一笑,“你還是好好管管你那個優(yōu)秀女兒吧?!?/br> “小西?關(guān)她什么事,我警告你,少說你jiejie壞話。你自個兒想想,她對你并不差,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知哪來的偏見?!倍⊙藕烧Z速像倒豆子,按她的習(xí)慣,一倒還停不下來。 倪蕊適時遞過手機,慷慨好心的模樣,“本不想給你看的,但你也說了,她是我jiejie,對我并不差,所以我不能看著她走彎路?!?/br> 丁雅荷一時看不清,圖文并茂密密麻麻的,“什么東西?” 倪蕊給調(diào)成字號放大模式,還逐一念出關(guān)鍵詞,“劇組舞蹈演員與名制作導(dǎo)演共進晚餐,制作人有家室妻子,還有這個,某趙姓女子囂張跋扈,在團里仗勢欺人,作威作福。” 丁雅荷臉色陰沉,接過手機沉默地看。 “哎,你是不知道,但我成天在團里訓(xùn)練,聽到不少人抱怨,說我姐特會耍心機,當(dāng)著人一套,背著人一套。其實我也感覺到了,上次我有個動作不會,想讓她教教我,她教我的竟然全是錯的,讓我被老師點名批評。” 倪蕊耷拉著眉眼,語氣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不公,“現(xiàn)在這些消息網(wǎng)上都傳瘋了,團里成員也都知道了,昨天上午,老師還把她找去談話呢。我之前一直不愿相信,但老師都出面了,哎?!?/br> 丁雅荷不發(fā)一語,看完那些“匯總”的報道后,只覺雙眼發(fā)黑。而倪蕊在一旁碎碎叨叨無疑是撮鹽入火,讓她太陽xue發(fā)熱,胸腔怒氣不斷膨脹。 “你說,我jiejie長得這么漂亮,怎么能去當(dāng)小三呢。” 倪蕊這句“小三”,是推針扎心,徹底點爆了丁雅荷的脾氣。她抓起桌上價值不菲的精美餐盤,失控地砸去地上。刺耳的破裂聲像鬼怪驚嚎,撕開了這天的平靜。 丁雅荷雙手撐著額頭,又想到那日趙西音沒大沒小、理直氣壯地跟她叫板,說什么“別來管我的事!有空去管管你的寶貝小女兒,免得被男人幾個lv就騙身騙心。” 丁雅荷眼睛都氣紅了,皺紋仿佛都深了幾度。她怒火燒心,信以為真,且把趙西音如今所有的過錯一并怪罪于趙文春的教育有誤。 她拿起手機,氣勢洶洶地打電話。 “趙文春!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回家!看看你教出個什么好女兒!” —— 接到電話時,趙文春剛結(jié)束講課,還有兩個學(xué)生向他請教問題。丁雅荷的態(tài)度太強硬,又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