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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份兒。 “是,臣不敢說謊?!眳螐靥谷坏氐?,“臣的確愛慕樂昌翁主,只是翁主無意,臣也不想強求。” 呂后似乎有些放下心來,微微笑著——這樣鋒芒畢露的一把刀,若是銳利到毫無弱點,她還怕會傷著自己?,F(xiàn)在這樣就很好,縱他再是心機無情,也總有割舍不下的一部分。 “去吧。”她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去吧,阿徹?!?/br> 等呂徹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呂后向審食其道:“你說,朕是不是錯了?” 在賜婚的口風剛剛放出去的時候,霍笙就在呂徹之前,來找過呂后了。自己的外孫自然也能夠猜到她心中所想,于是向她表示,如果可以不賜婚,他愿意支持呂氏。 瞧瞧,一個二個都是英武矯健的兒郎,卻甘愿為了一個女子,跪到她的面前來。呂后思及此,不禁笑了:“這個小姑娘,有些麻煩啊……” 后一句有些輕,感慨似的,審食其沒有聽見,于是回答她前頭的話,恭敬地道:“陛下沒有錯,您只是太心善,不忍心叫疼愛的子侄們難過?!?/br> 呂后笑容未減,不置可否。 …… 呂徹走出建章宮,在外面碰見了呂嘉。 他也是無事忙,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問呂徹道:“聽說你向太后拒親了?”見他沒有否認,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神色,拍了一下呂徹的肩膀,“還是你腦子清醒,我早說了,那女子哪里是能要得的?”一時又恨聲道,“太后當真是老糊涂了!” 呂徹掃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目露嫌色,淡淡擋開了。 呂嘉見這事成不了,隨后便丟過不提,又向呂徹道:“這都一個月了,謝駿的事查得怎么樣了?” “快了?!眳螐卣Z氣敷衍,也不看他,扔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呂嘉本就脾性暴躁,得他冷待更是氣得跳腳,喉中冷哼一聲,沖著呂徹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東西!回長安待了幾個月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早晚叫你跪在我面前!” …… 向晚時,阿練在殿中準備正旦宴會上要穿的衣物,宮人進來告訴她:“翁主,霍侯過來了?!?/br> 阿練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覺得心情足夠平靜了,才慢慢出了內(nèi)室。 霍笙站在殿中的一面大插屏前,屏面是一整幅畫頁,畫的是春雨飄灑的窗臺,有沾了雨滴的嫩綠樹葉伸進來,身著襦裙的少女正坐在窗臺上,伸手去逗弄那枝葉。 這是阿練閑時畫的,宮人們都覺得好看,就制成了畫頁擺在那里。 霍笙看了一會兒,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 阿練已經(jīng)有些天沒有見到他了,現(xiàn)在他向自己走過來,殿中燈火明亮,照得他平素濃眉深目的一張臉更加銳利。兩相對望,她的心又開始跳得飛快了,方才在殿中刻意維持著的平靜根本就沒有用,這些天來的自我冷靜也沒有用。 她該怎么辦呢? 空曠的殿中就只剩兩個人了,阿練突然想起來該叫人奉茶。 “我不渴。”他先她一步,止住了她的動作。 阿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好例行地問候過,生硬地找尋著話題:“過幾天就要舉行正旦朝會了,哥哥應該很忙吧?” 霍笙似乎對這個話題沒有什么興趣,隨意應了一句,又轉頭去看那幅畫了,半晌后道:“畫得不錯,是他教你的嗎?” 阿練點頭:“父親教了我很多,不過我沒有什么資質,只會了點皮毛?!?/br> 這話也太謙虛了,霍笙笑了一下:“挺好的,比我強多了?!彼溃拔乙郧耙蚕矚g繪人物,只是畫不好,可否請你指點一下?” 阿練道:“哥哥言重了,我的畫技也不算精熟,要是哥哥不嫌棄,那我就說上兩句。” 霍笙心不在焉的,聽了一會兒。 阿練說完一段,停下來等他提問,卻見他微皺著眉看著自己,有些奇怪地問她:“你站那么遠做什么?”霍笙隨手指了一下屏風,問道,“這里的線條怎么處理?” 阿練以為他是真的不明白,就走上前去,剛要看清楚,卻被他一把抱住了。 少女發(fā)出一聲驚呼,整個人都被他抵靠在后面的屏風上。巨幅的帶托泥座的紫檀木屏風像是一堵墻,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竟然也沒有掀倒。 動作太快了,阿練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他緊緊摟住了,那張年輕英氣的臉一下子就湊到了近前,在燈火的照耀下涂上了一層釉質的光。 “別對我這么冷淡,”他將攬住她的手臂收緊了,臉埋在她的頸窩,輕聲祈求,“我真的受不了?!?/br> 阿練突然很想哭,仰起頭來,把眼淚憋回去了,吸了一下鼻子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只是一時……” “噓,別說對不起,”霍笙止住她,“是我的錯,我就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br> 她太單純了,不知道男人能有多壞?;趔袭斎粵]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有時候會想要小心翼翼地疼惜她,把世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有時候又想要不顧一切地占有她,在她純白的世界里重重涂抹上自己的痕跡。太矛盾了,無所適從,患得患失。 他也怕,怕到時候就算是說清楚了她也對他只有兄妹之情,那就真完了。一方面是這個擔憂,一方面也是控制不了自己。他承認,自己就是下作又貪婪。碰上了她,他幾乎把這輩子能犯的錯都犯了。 阿練其實沒有想那么多,此前她一直在糾結往后該如何跟霍笙相處,聽到他的話,不禁道:“那你快放開我啊,現(xiàn)在這樣子……” 她掙扎著,霍笙索性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后,一只手抬起她的臉來,問她:“現(xiàn)在這樣怎么?難道你要我像從前那樣,裝模作樣地把你當成meimei?”他神色嚴肅,命令她看著自己,“你知道的,這不可能?!?/br> 阿練也知道這不可能了,她在他懷里,心里是溫暖的,其實并沒有多少的抗拒。感情是什么時候來的呢,就像是一場雨,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浸潤了心田。 若是剝開那一層兄長的身份去看,霍笙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出色的兒郎,令人心折。他深邃而銳利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會讓她感到心房顫栗,那是一種少年人的不可言說的心事。 她繼而想到了另一樁要緊的事,臉頰的紅暈很快褪去了,向霍笙道:“哥哥知不知道,太后有意讓我嫁給呂徹?” 霍笙見她擔憂,遂放開她道:“別怕,太后會改變主意的。” “真的?!”他語氣那么篤定,阿練心頭猶如巨石落地,一下子輕松起來,“哥哥為什么那么肯定啊?” 霍笙揉揉她的頭發(fā):“朝上的事,比較復雜,改天再告訴你?!?/br> 聞言,阿練卻想到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