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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宜些,五百錢?!?/br> “五百……”阿練摸了下手中包裹,有些為難。 霍笙不屑地掃了一眼客棧,心道有這宰人的魄力還開什么店啊,直接去打劫多好。 又聽那掌柜的催道:“只剩一間了,要住請盡早啊,一會(huì)兒就沒了?!?/br> 霍笙走前特意將大半的盤纏都留給阿練,眼下見她似被說動(dòng),價(jià)都不還地就要去取錢,心疼得都快吐血了。 那掌柜的眼見又宰了一只肥羊,心中狂喜,正要接錢,斜喇里卻伸出一只手來,一把將佩劍拍在了柜臺上。 “貴店的生意倒是好做,門口明明寫著打尖五十住店一百,緣何到了我meimei這里就成了五百,是覺得婦孺可欺么?”他說著,一手將阿練遞出的五銖錢推了回去,目光直視那掌柜,眼神銳利。 阿練乍見霍笙出現(xiàn)在此處,有些吃驚,下意識地抬頭望他。 又聽他話里的意思,自己仿佛是差點(diǎn)當(dāng)了冤大頭,順?biāo)Z意看向門外,果然是自己方才大意,進(jìn)門時(shí)不曾注意到那掛著價(jià)格的木牌子。 霍笙在身側(cè),阿練頓覺有了底氣,也哼了一聲,怒視那掌柜。 掌柜的倒沒有被嚇著,無所謂地笑笑:“看那兒,底下的一行小字,本店有權(quán)利視情況不同調(diào)整價(jià)格——就這個(gè)價(jià),愛住不住!” 霍笙冷笑一聲,收了佩劍,拉著阿練出了客棧,邊走邊道:“這家不行,換一家。” 阿練點(diǎn)頭應(yīng)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霍笙聽后面似有笑聲,轉(zhuǎn)頭一看,果然見阿練唇角上翹,雙目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 他停了步子,有些奇怪地問道:“你笑什么?” 阿練緊走了幾步到他身側(cè),笑嘻嘻地道:“哥哥跟著我,是因?yàn)椴环判膯???/br> “誰跟……”他剛想反駁,卻又突然換了說法,語帶嘲諷地道,“是啊,像你這般記性不好眼神不佳的女子,誰能放心啊?!?/br> 阿練頓時(shí)xiele氣,垂著頭道:“我也不知晉陽城里變化這么大,找了一下午也沒找見叔父住在哪里……” 霍笙想到她曾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記得叔父的住處,不由得嗤笑一聲,卻也沒再打擊她,只放慢了步子,與她并肩而行。 只是接下來卻不太順利,兩人沿著大街的交匯處幾乎走了一遍,遇見的幾家客舍都說店滿,最后一抬頭,竟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家。 那掌柜的見是他們,帶著點(diǎn)看好戲的意思道:“來晚了,沒空房了,住別處去吧?!?/br> 霍笙沒理他,轉(zhuǎn)頭對阿練道:“先吃飯吧,我見你也餓了。” 阿練方才不覺,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得摸了下肚子,還真餓了。 客棧一樓大堂里人滿為患,霍笙尋了個(gè)角落的位置坐下,問了問價(jià)格,覺得還可以接受,就點(diǎn)了幾樣小菜。 等用完,路過那柜臺的時(shí)候,霍笙耳朵尖,正聽得一個(gè)客人在跟那掌柜的退房。 他站了一會(huì)兒。 那掌柜的結(jié)完賬,懶懶散散地?cái)[弄著手中的算籌,掀了一只眼皮子道:“怎么著,住不???” 霍笙道:“住可以,價(jià)格不能這么離譜?!彼扮H”的一聲,半抽出手中佩劍,又啪的一下拍在那掌柜面前,“看見這個(gè)沒有,削鐵如泥吹毛立斷,要不要試試?” “喲,你還挺橫!”那掌柜的嘴硬地回了一句,然而怕霍笙真的鬧起來,回頭再砸了自己的店,掙扎著道,“四百,嫌多你住別處?!?/br> “一百?!?/br> “三百,再少我趕人了?!?/br> “就一百。”霍笙又把劍抽出了一些,劍身在燈下泛著寒光。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外地人我見得多了,頭一回見這么橫的!”那掌柜不耐煩地?cái)[擺手,“上樓左拐第二間,自便?!?/br> 阿練跟著霍笙進(jìn)了房間,等放下了行李,有些不解地問他:“哥哥你又何必跟那種人計(jì)較?他要多少,給他不就是了,也省得他羅唣?!?/br> 聽聽,這話說得多輕巧,敢情不是她的錢,花起來倒是不心疼。果真是嬌生慣養(yǎng)毫不知事的小女郎。 霍笙懶得理她。 阿練倒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只是以往從未在錢財(cái)一事上cao過心,霍笙也沒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囊中羞澀的意思,故而阿練還以為他很有錢呢。 霍笙走到燈下,將佩劍自鞘中抽出,手指撫上劍身,細(xì)細(xì)觀賞,時(shí)而伸指一彈,發(fā)出清越的聲響。 阿練好奇,也湊上前去看。 霍笙眼角余光瞥到阿練那自肩頭垂落的長發(fā),正有一縷在他眼前蕩啊蕩的。他突然伸手揪了小半根下來,擱在那劍上輕輕一吹,果然立斷。 繼而滿意地又彈一下,心道這劍買得值。 阿練直起身子,有些怨念地瞪他一眼:他怎么不揪自個(gè)兒的頭發(fā)呀? 又轉(zhuǎn)身去忙自己的了。等把東西都?xì)w置好,阿練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好像只有一間房啊。猶豫了一會(huì)兒,還是決定問他:“哥哥,你今晚睡哪里?” “嗯?”霍笙覺得她這問題問得奇怪,收了劍,抬頭看向她,“你覺得我應(yīng)該睡在何處?” 阿練覺得有些難為情,紅了臉道:“這里只有一間房,一張榻……” “你睡床上,我打地鋪。”霍笙抬腳走向衣柜,倏而又回頭對她道,“你不會(huì)是想讓我睡在門外吧?” “沒有沒有,”阿練忙搖頭,“我沒有這么想。辛苦哥哥了?!庇稚锨暗?,“我來幫你鋪被子吧!” 霍笙卻只是打開衣柜看了下,確認(rèn)有多余的鋪蓋,止住了阿練道:“一會(huì)兒再說吧?!闭f完又坐回到幾案前,開始研究回長安的路線。 阿練素來喜潔,這幾日趕路都未顧得上沐浴,現(xiàn)下待在這整潔寬敞的大客棧里,頓時(shí)覺得自己身上滿是塵垢,一時(shí)一刻都有些受不了。 然而霍笙待在這里,她也不方便,只好喚他道:“哥哥,我想沐浴?!?/br> 霍笙心中長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絲帛,望了望屋頂,復(fù)看向她道:“你信不信,這家店的熱水都要另收錢?” “不至于吧?”阿練張大了嘴,驚訝地道。 “小二,備水,沐浴!”霍笙沖著門口路過的小二喊了聲。 “冷水十錢,熱水二十,現(xiàn)燒另加錢,自取?!毙《緵]過來,只有這聲音懶洋洋地飄了進(jìn)來。 霍笙看著阿練,一臉的“你看我說什么來著”的表情。 阿練嘖了一聲:“人道河?xùn)|四郡,晉陽最富,不會(huì)是宰人宰的吧?” “誰知道?”霍笙手撐著額頭,打了個(gè)呵欠,有點(diǎn)困。 阿練再傻也該看出來,霍笙應(yīng)該是沒錢了,想到此處她便忍住了。 這一路上她已經(jīng)麻煩霍笙不少了,他還要留著盤纏回長安,而自己或許明天就可以找到叔父了,于是不再提沐浴的事。 阿練正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