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2
烏云密布,又要下雨了。付清歡皺起了眉,眼底一片悲涼。猜測是真的,晏且歌真的想殺他,而且,知道他的用處。付朝言看他這個神情,心下了然:“你也知道什么是不是?你快走,我怕那個祁宗主也有這個想法……我?guī)Я它c錢,你拿著趕緊走,千萬別回百里鎮(zhèn)了。”說著從袖口衣襟里掏錢。付清歡抿起了嘴,按住他的手:“不。我要留下。”付朝言一怔:“為何?”付清歡眼底多了幾分堅毅:“我會回百里鎮(zhèn),但在此之前,我要把一切都了結(jié)了。”入夜,祁氏祠堂。整個九州林,唯有祠堂是常年點燈的。燈火通明,把林林總總數(shù)十塊靈位牌照得隱隱生輝,透出幾分悲涼哀傷。付清歡在靈位前跪了半個時辰才站起來,把案桌上快燃盡的蠟燭換下了,然后重新上香。他一邊點香,一邊看著父親和母親的靈位出神。祁蓮和祁柳氏,陌生得讓他害怕的名字。上了香后他又磕了三個頭,又跪了起來。子孫不孝,不愿落葉歸根。愿盡余力全諸先輩所憾。付清歡又磕了一個頭,望先輩顯靈,給予后輩一條明路。又跪了一會兒,仍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付清歡失落地垂下眼眸,又磕了一個頭,起身決定離開。離開前最后看了一眼眾靈位,眼神落在了正中間的靈位上。那是明翚宗開宗先祖祁柯的靈位。不知是擺在中間被擋著光了還是怎么的,這塊牌位相比起來有些發(fā)暗。付清歡心里有些異樣,多看了幾眼才關(guān)門離開了。次日,付清歡在藏書閣里待了一整天,把所有關(guān)于先祖祁柯的書籍傳記都翻了一遍。大多是些生平記事,付清歡掃一眼就過了,細瘦的手指翻過下一頁,才看了幾行,就愣住了。這一頁上寫的是祁柯二十歲那年的記事,有一件直接抓住了付清歡的視線,挪也挪不開——祁柯時廿,煉取雙劍,名焚天、冰翎。付清歡咬住了下唇,緊緊皺起眉。猛的合上書,心亂如麻。兩把劍是先祖親手煉的,應(yīng)是祥物才對,怎么會對明翚宗造成這樣的影響?是煉劍的時候出了問題?是什么問題?為什么書里一句也沒提到?付清歡坐了一會兒,又把另一本翻開了。這一本記的是祁柯生前交好的人。匆匆一掃,盡是仙門望族的弟子宗主。這位先祖的人緣似乎很不錯,人脈也很廣,結(jié)識的都是貴人。他囫圇吞棗般翻了幾頁后,手突然頓住了。晏旭,這不是溯華宗開宗先祖的名字?祁柯與他也有交情?付清歡捧著書,認真看了起來。這位晏旭的生平寫得還算詳細,想來生前與祁柯關(guān)系很好。然明翚宗也是耿直,晏旭對玄輝門所作所為,這本書也是毫不留情通通詳細地寫了出來。此人生平最后只有一句不知是什么語境寫出來的結(jié)局——遭人刺殺而亡。沒有鋪墊,也沒有后續(xù),只有這么透著涼意的六個字。付清歡閉上了眼,按了按太陽xue。第八十七章枉生科(二)付清歡長嘆一口氣,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膀,把書仔細按原先的樣子擺好。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焚天和冰翎并沒有任何記載。這兩件寶物,是從先祖開宗那一年一代代傳下來的,可細細想來,書里卻只記了雙劍歷代主人的名字,兩把劍的來歷只字未提。付清歡立在書架前低下頭,蹙眉沉思一會兒,還是吹熄了蠟燭,踏出藏書閣。之后二日,付清歡仍是在藏書閣里將關(guān)于雙劍的書籍從頭到尾仔細讀了一番,仍是一無所獲。第三日,正與祁景瀾在后園里閑步談事,蘇棹找過來說留芳宗宗主來了。祁景瀾有些驚訝:“姑父這么急著過來,是有什么急事?”蘇棹低眉順目,聲音淡淡的:“沈宗主面色確實有些焦慮?!?/br>付清歡臉色有些難看。之前晏且歌與這位沈宗主談過話,還提到了祭劍一事,他這么急著找上門來,是要干什么?那邊祁景瀾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問付清歡:“一同去嗎?”付清歡抬眸看了看祁景瀾,猶豫著點了下頭。祁景瀾看出了他的神情有些異樣,笑道:“姑父為人溫厚,你第一次見他,不必緊張的?!?/br>付清歡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負手跟了上去。客堂里坐了一個深色衣衫的中年人,目光銳利氣度沉穩(wěn),與付朝言極為相似。祁景瀾行禮道:“姑父?!?/br>付清歡亦低頭行禮,緊張得腿都有些打顫。沈宗主嗯了一聲,看向祁景瀾身后的付清歡,道:“這是你叔父家的?”祁景瀾點頭:“是阿宣。我本想餞梅會上讓你們正式見禮的?!酶竿蝗贿^來,是有急事嗎?”沈宗主站起身,道:“朝言失蹤了?!?/br>祁景瀾和付清歡皆是一愣,前者蹙眉道:“怎么回事?”沈宗主道:“幾日前他說要出門一趟,可在前日,失去了音訊。”他斜眼向付清歡看來:“不知是否來了九州林看他表哥。”付清歡低頭蹙眉,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心頭也沒來由的一陣慌亂。朝言確來找自己了,可也只見了一面就匆匆離去,要問現(xiàn)在去了哪里,他實在不知。與此同時,他心里也有些擔心,朝言離開時明確說過了他要回去了,怎么會突然不知去向?他能去哪里?“阿宣,”祁景瀾轉(zhuǎn)過頭問他,“你見過朝言嗎?”付清歡咬著下唇,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若沈宗主不在,他自然說實話,可這個知道祭劍一事的男人在場,難保不會懷疑朝言是跑來通風報信的。萬一他趁此機會,嫌夜長夢多主動提出了此事呢?心急如焚,付清歡一狠心,道:“三日前在后山見過?!?/br>祁景瀾有些驚訝:“那他怎么不進來呢?”付清歡低頭不敢看他人,道:“只是偶遇,隨便說了幾句話他就走了?!?/br>“那他去了哪里?有告訴你嗎?”付清歡搖頭:“……沒有,沒有告訴我。”祁景瀾也皺緊了眉頭,額前那道朱砂印越發(fā)深,他想了想,對沈宗主道:“姑父莫急,我再派些人去尋。朝言出門應(yīng)當是帶了劍的,且穿著留芳宗的校服,沒人敢動他。您先冷靜下來,再等一等?”沈宗主閉了閉眼,似是在平復心情,然后睜開眼,微不可察點了點頭。祁景瀾就出了客堂去張羅了。只剩下付清歡和沈宗主二人。付清歡強裝鎮(zhèn)定,倒了杯茶緩緩喝下,身子才回暖過來。他偷偷用余光看沈宗主一會兒,輕輕咳了一聲:“……姑父?!?/br>沈宗主本在看別處,聞言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