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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付清歡七想八想,想了許多有的沒的,連云止奐何時停下來的他也沒有察覺。于是,他便一頭撞上了云止奐。云止奐也是剛一到地方就轉(zhuǎn)過了身,額頭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聽著就讓人頭骨發(fā)緊。付清歡疼得直抽氣,還不忘問道:“道長,你還好吧?”云止奐面無表情,一手捂著有些發(fā)紅的光潔額頭,怔怔看了看他,然后搖搖頭。付清歡有些難為情,道了歉后,抬頭一望,愣了。空中一輪皎潔明月,云霧迷漫,似是給它覆上了一層薄紗。當真是極美。聽聞月圓之夜都是親人相聚之日,闔家歡樂。眼前圓月仍在,舉杯之人卻無。付清歡突然一陣心酸,此行之后,自己唯一的親人,朝言,都抓不住了。自己在這世上,還有誰能夠全然信任地依靠呢?正愣神間,眼前一亮,出現(xiàn)了一壇酒。分量很小,剛夠握在手心。他抬起頭,對上了那雙淡然的眼睛。然后微微一笑,接過酒壇,拍開了封泥。酒香頓時彌漫在鼻尖,他小心翼翼呷了一口,被醇香的陳酒浸滿了身心,沉醉不已。喝著不像是烈酒,倒不擔心灼傷喉嚨的肝肺。云止奐的手里也握了一壇酒,輕輕抿了一口,如同喝茶一般,細細品味,然后輕輕皺起了眉。付清歡見了,笑出了聲:“道長,您沒喝過酒嗎?”云止奐看看他,搖了搖頭,眉宇間殘余被酒味刺激到的難忍感。付清歡繼續(xù)笑:“酒不像茶,不用這么品的,大口喝最豪邁。”說著仰頭喝了一口酒,把嘴巴一抹灑,把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揚起下巴看著云止奐。眉眼間那道月牙,比天上那輪皎潔明月更美。云止奐看著他,然后學著他的樣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皺著眉頭把酒含在嘴里沒來得及咽下去,臉頰鼓成了一個蛤|蟆。付清歡笑得酒壇都拿不穩(wěn)了:“道長,你太可愛了?!?/br>云止奐好容易咽下去了那口酒眼神恍惚了一下,不知是在回味那酒的味道,還是看付清歡看入了神。付清歡仍在笑,笑夠了,他才握著酒壇停了下來,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石頭邊就是上回兩人靈脈相通用的泉水,還冒著絲絲熱氣。這溫泉很小,剛夠一個人躺進去,是人為做成的。付清歡伸手撩撥了幾下清水,然后甩了甩手,問道:“這里是您常來的修行之處嗎?”云止奐走到他身邊,看著泉水,嗯了一聲。付清歡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又問道:“這里很僻靜,似乎沒人來的樣子,是不是只有您一個人用?”云止奐看著他,不置可否。付清歡心下明了,莫名一陣歡喜。喝了酒,兩人的膽子都大了些,總有一個要先開口了。付清歡握著酒壇,低低問道:“道長,您……都知道些什么呢?關(guān)于我的事?!?/br>第五十三章入世科(一)付清歡支起了一條腿抱住,把下巴擱在臂彎里,瞇著眼睛看著泉水出神,長發(fā)自肩頭滑落,蓋住了瘦弱纖細的手臂腰肢。云止奐看看他,喝了口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無論事實如何,都不要過于糾結(jié)。”付清歡偏頭看他。云止奐道:“終會有一日安寧。”付清歡笑了下:“但愿。”低了低頭,他又道:“您說吧,那一日您說我是明翚宗的人……是嗎?”云止奐抿抿嘴,又喝了口酒,似是壯膽一般,道:“那一日施停泊與我說,你與明翚宗宗主祁景瀾面相有八|九分相似,再有,你的平描畫法,劍法,皆與明翚宗的手法相似。”修真界中,每一家族每一門派的修術(shù)劍術(shù)都有所不同,像明翚宗這樣的大家族,其劍術(shù)更是一出便能讓人一眼認出來。云止奐并未近看過祁景瀾本人,但其劍術(shù)也曾親眼見過,因此在百里鎮(zhèn)時,他也曾震驚過表兄弟二人的劍法修術(shù)。付清歡下半張臉都埋在了衣料里,悶悶問道:“那……我父親他……”云止奐點點頭:“明翚宗前任宗主祁聞善,有一胞弟祁蓮,育有一子,十幾年前同妻子一同失蹤?!?/br>“失蹤了?!备肚鍤g愣愣地重復了一遍。云止奐嗯了一聲,看著他,聲音放柔了些:“……我?guī)煾杆c祁蓮交好,存了一些信件,交代過其失蹤原因?!?/br>清歡轉(zhuǎn)頭看他,問道:“是什么?”明月映眸,滿目星光,堪堪是瀲滟清明的一潭湖水。云止奐薄唇微微張了張,道:“緣起你與你表弟的佩劍?!?/br>“佩劍?”付清歡奇怪,“焚天和冰翎?它們怎么了?”云止奐道:“明翚宗祖?zhèn)鲀杀鷮殑?,一陰一陽,一冰一火。?/br>明翚宗的寶劍?付清歡微微瞪大了眼睛:“你是說……焚天和冰翎是……怎么可能?這兩把劍,分明是……”話未說完,他又愣住了,噤了聲。分明是,分明是什么?這兩把劍,本來就是父親和姑姑的佩劍,傳給了自己的孩子,這有什么不對嗎?沒有什么不對,但再聯(lián)想到明翚宗失蹤的一位宗子,還有祖?zhèn)鞯膬砂褜殑?,這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甚至有些可怕。云止奐從貼身的袖口里摸出了幾個泛黃褶皺的信封,遞給付清歡:“這是祁蓮前輩在失蹤前寄給家?guī)煹摹!?/br>付清歡看了一眼那信封,封面的字跡“載德親啟”,確是父親的筆法。他的心莫名顫了顫,深吸一口氣,接了過來。接過來時雙手尚在顫抖,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把手往身上擦了擦,啟開了信封。信封已經(jīng)很皺了,顯然是常常被拿出來翻看的緣故,付清歡抽出了里頭厚厚一疊信紙,展開細細默讀起來。信紙雖厚,但言簡意賅,多為問候之語,方可跳過,只揀重中之重來看即可。這重中之重,寫信人,祁蓮寫得很簡略,因而很快就看完了,只是其中蘊含的信息量格外龐大。付清歡看完后,頓時語塞,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作何。明翚宗有兩柄祖?zhèn)鲗殑?,每任家主在劍主去世后便在本家弟子中挑選體質(zhì)修為最適宜的年輕弟子作為新劍主。到前任宗主祁聞善這一代,挑選出來的新劍主便是他的一對弟妹,祁蓮和祁苧,祁蓮掌焚天,祁苧掌冰翎。兩位新劍主自幼與兩柄寶劍一同|修習,因此修為掌握得極快,自小便是同輩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一直到二人成年,都相安無事,祁蓮成家,娶妻生子,幼兒剛滿周歲,祁苧便出閣嫁與另一仙門世家留芳宗宗主,雙喜臨門。然此雙喜過去不過兩月,祁蓮便與妻子一同失蹤,再過幾日,留芳宗的宗主夫人祁苧也攜劍失蹤,兩個世家找尋無果,直至今日。世人皆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