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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趴在棺材上哭得肝腸寸斷,一旁有人要拉她起來,她就咬就踢,完全無法靠近。是死者的至親?付清歡一陣心悸,不忍再看。一旁有兩個婦人在討論,那個高個嘆道:“還沒幾天就要成親了,就守望門寡?!?/br>一旁矮個附和:“可不知遭了什么孽……現(xiàn)在在半道上愣不讓下葬,非要再看一眼。”“哎喲那敢看嗎,渾身被扒了皮的?!?/br>“誰曉得呢……”她們的對話還在繼續(xù),付清歡走遠了聽不見的,可那些話還殘余在自己耳邊,久久不散。付朝言也大約聽到了一些,神色也有些凝重。各懷心事,三人步伐沉重,到了北坡上游處。第十八章玉面科(五)正如那小伙計所說,北坡上游的有錢人都搬得差不多了,比起中游和下游地區(qū),安靜得有些怪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站在河邊時,付清歡感覺吹來的風都帶有血腥氣。付朝言蹲下去捧了一把水聞了聞,道:“有味道,兇手是在上游放的水。”付清歡走近些,發(fā)現(xiàn)這河雖是活水,流動卻很緩慢,也難怪放了血之后幾天都散不去。不過,兇手為什么要用河水處理死者?還是在上游?故意惡心這個鎮(zhèn)上的人?付清歡皺了皺眉,也真是惡心。云止奐在河邊走走停停,時不時蹲下觀察河水,卻越走越遠,等付清歡注意到他,已經(jīng)快看不見人影了。長河鎮(zhèn)盡頭是一座山,名為秀楊山,哺育長河鎮(zhèn)的長河,其源頭就在山中。付清歡小跑著過去,待到了云止奐身側(cè),額頭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見云止奐還有上山的意思,他忍不住問道:‘‘道長,你找什么?”此刻他們已在山腳下,云止奐看他一眼,用劍撥開了灌木叢。付清歡怔怔地,指指自己:“上山?”云止奐點頭。付清歡便道了謝,從云止奐撥開的那處灌木叢爬上去,山路未被開墾過,極陡,還是在一崩騰溪流旁,濺出的水花打濕了腳下的地面,間衣擺上都沾了些水。付清歡剛踏上去就差點滑倒,扶住樹才穩(wěn)住身子沒有倒下。待站穩(wěn)了,他回過頭向云止奐伸出手。云止奐見了此舉一愣,看著那只細瘦的手久久沒有反應(yīng)。付清歡一手抓樹一手向他伸著,忍不住催促:“道長,快上來啊,這邊滑,小心摔倒?!?/br>聞言,云止奐默默伸出手,握緊了付清歡。后者一提力,把他安全拉了上來。所幸再上去的路上長了一些表皮粗糙的雜草,也沒有那么陡了,走得還算輕松,走了十來步云止奐便到了付清歡前面。付清歡突然想起還在山下的付朝言,轉(zhuǎn)過了頭。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付朝言還在河邊走走停停,付清歡揮了揮手,他的余光便看到了,抬頭有些驚愕地看著表哥和云道長已經(jīng)到了山上。表兄弟兩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想表達的意思再熟悉不過,付清歡便做了個手勢:上來嗎?付朝言愣了愣,像是在努力辨識那手勢的動作,付清歡便加大幅度做了一遍手勢。這回付朝言總算是看懂了,想了想回了個手勢:不上來,回鎮(zhèn)上看看。付清歡便揮揮手,目送他離去。付朝言喜歡看書,不僅正史策論經(jīng)書,連旁門左道的閑書也能嚼出很深的滋味來,放他回去自己研究,說不定能研究出些道道來。一直看到人影都沒了,付清歡才轉(zhuǎn)過身去,迎面撞上一個胸膛。他啊了一聲向后栽去,云止奐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才沒有摔一身泥。待他站穩(wěn)了,云止奐才略帶歉意道:“……我走了很遠,發(fā)現(xiàn)你沒跟上來?!?/br>付清歡扶著樹,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尷尬地抬頭:“……那我和朝言……剛剛那些動作,你都看到啦?”云止奐點點頭。付清歡騰地紅了臉。那些手勢,是兩人小時候自己創(chuàng)造的,方便在姑姑睡覺或看書時聊天用,畢竟當時年紀小,手勢動作都很幼稚。比如剛才那個“上來嗎”,付清歡雙手舉起,兩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當做兩個小人,浮夸地憑空往上走。再雙手一攤表示疑問。要多幼稚有多幼稚,要多蠢有多蠢。他還做了兩遍!付清歡有種名節(jié)不保的感覺。云止奐似乎毫不在意,淡淡道:“你表弟回去了?!?/br>付清歡低著頭不敢看他,點點頭:“嗯,他回去翻翻書里有沒有相關(guān)的事情發(fā)生過?!?/br>云止奐略一點頭,道:“走吧?!?/br>他的聲音又低又磁,又與他離得近,付清歡聽了耳膜發(fā)癢,愣是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哦、哦……”然后默默跟了上去。秀楊山里植被茂密,樹也長得奇高,兩三棵樹往那一杵就把陽光擋住了。也因此光線很暗,樹林深處也幽暗無比,盯久了還瘆得慌。所幸他們沿著水走,頭頂上沒樹遮著,還算明亮。陣陣清風吹過,帶著山里特有的草木氣息,因著這幾日下雨,也帶著泥土芳香。鳥鳴山澗,寧靜安逸,要不是有那剝皮案,真是個鐘靈毓秀又養(yǎng)人的地方。付清歡出門時戴了個斗笠遮雨,走了一會兒他摘下斗笠深深吸了一口空氣,感覺身心都放松了許多,連胸口的郁結(jié)感都舒緩了許多。而前面的云止奐走走停停,時不時蹲下仔細查看淌過的溪水。越往上走水越急,這跟山形陡峭有點關(guān)系,但付清歡猜測,這水的源頭肯定很大,估計是個大泉頭。兩人便一個心里東猜西猜順便呼吸新鮮空氣,一個走走停停不知在觀察些什么,最終停在了一座大瀑布旁。此時已經(jīng)快到山頂了,之所以沒上去是因為這水的源頭就在山頂,再上去難保不會被水沖下來,太危險。付清歡咋舌,看了看遠處的小溪流,竟是這大瀑布衍生出來的?但仔細觀察也可以發(fā)現(xiàn),大瀑布在一片亂石中被迫分成諸多小溪流,等快到山腳時,亂石沒有了,就又匯成一條,流入長河,只是水勢緩了許多。云止奐也終于止步,他看著瀑布,若有所思。然后,衣擺一撩,竟想爬上去。付清歡連忙拉住他:“道長!這太危險了,何況就算爬上去,你也沒落腳的地方??!”云止奐像是沒想到會被拉住,他指了指瀑布邊:“有?!?/br>付清歡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看見了瀑布邊有一塊挺大的石頭,看上去夠站人,他又看了一眼云止奐身上的劍,心里一亮:這道士可是修仙的,那肯定是會御劍的,要是掉下來也可以御劍?。?/br>想到這兒,也便不攔了,付清歡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預(yù)備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