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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滿懷愧疚,將他輕輕地?fù)нM(jìn)懷里。這下似乎驚擾了路西的沉夢,他哼了聲,鼻音濃重,“……別鬧,現(xiàn)在不能跟你……做……”路春江連脖根都燒紅了,“不,不是?!彼奔泵γΦ仄拾祝拔覜]想——”回答他的是路西沉靜的呼吸。路西一覺睡到下午六點鐘。他病懨懨地靠著枕頭,皮膚guntang。路春江手忙腳亂,“怎么發(fā)燒了?”套了衣服去買感冒藥。偏偏常用藥的叫法有所不同,比劃了半天才買到?;貋砝m(xù)了房間,又打聽了附近的醫(yī)院。前臺熱心地指路,但路西拒絕去醫(yī)院,他討厭醫(yī)院,那股消毒水的氣味讓他輕易地便聯(lián)想到死亡。“這樣不行吧?”路春江憂心忡忡,“你燒得厲害。”“正常,”路西打個哈欠,眼角濕潤,“第一次都這樣?!?/br>路春江愣了片刻,路西徑自打了通電話,對那邊嗯嗯啊啊地解釋了一番。接著熟練地挑選外賣,路春江回過神來,“盼盼……”“我喝粥,”路西頭也不抬,“你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我說——”“那我就點了?!?/br>路西這次點了兩個炒菜和米飯,“沒饅頭,將就吧?!?/br>“盼盼?!甭反航蝗桓V列撵`,他閉上嘴,把不合時宜的話咽了回去。紅燒雞塊很咸,但沒幾塊雞rou。路春江不在乎,他手忙腳亂地吃完,那邊路西尚在慢條斯理地喝粥。“我報名了……考研究生?!甭反航_口道。路西“嗯”了聲,“好?!?/br>“考你們學(xué)校。”“好?!?/br>“來之前,我想,就算你不理我了,我也想、也想和你在同一個城市?!甭反航α诵?,“我沒大本事,就算考上研,也大概只能做個教書匠,喝一輩子粉筆灰。我是個沒意思的人,我知道的。”路西把塑料小勺扔進(jìn)碗底,“然后呢?”“然后,”路春江苦笑,“我挺不自量力的,是吧?”“你傻逼?!甭肺髡f,扭臉看向窗外。七點,華燈初上,街頭車輛川流不息?!拔沂牵甭反航姓J(rèn),“但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我的全都給你,雖然不值多少錢——”“行啊?!甭肺饕琅f扭著臉,但從路春江的角度,能夠看到一道淚水,緩緩劃過臉頰。兩天后,路西陪著路春江到火車站。路春江還想再待幾天,但路西催他走,“你不是要考研嗎?還復(fù)習(xí)嗎?”“你說的對。”路春江妥協(xié)了,“我一定認(rèn)真復(fù)習(xí)?!?/br>路西不置可否。他帶領(lǐng)著路春江從自動售票機取出火車票。兩個人在售票大廳徘徊了片刻,路春江說,“你餓嗎?”路西搖搖頭,“不餓?!?/br>“我給你買點兒肯德基,你拿回去當(dāng)晚飯,要不明天早晨吃。別不吃早飯?!甭反航踹?,“記得早睡?!?/br>“知道了?!甭肺魈谷唤邮?,“我要吃蛋撻?!?/br>路春江買了一盒蛋撻,還有漢堡、薯條和圣代,像是在哄孩子。路西拎著兩袋子肯德基,看了看時間,“進(jìn)去吧?!?/br>“嗯,”路春江摸摸路西的肩膀,“放了假立馬回來,我去接你?!?/br>路西點點頭。當(dāng)路春江排進(jìn)隊伍,馬上要安檢時,他忽然大聲說,“過來?!?/br>路春江不明所以,“怎么了?”路西踮起腳,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別忘了涂潤唇膏,你嘴都起皮兒了?!?/br>路春江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心臟撲通通狂跳。“我……記得了?!彼χ鴵]手道別,“我在家,等你回來?!?/br>第23章路西哼著歌兒,細(xì)雨連綿,他繞過宿舍樓下的水洼,朝后門走去。“你干嘛呢?”楊子彤打電話過來,“在外面?”“嗯,出去一趟。”“真稀奇,你居然會出學(xué)校……”路西立在路邊。早先大檢查,校門外的黑出租都銷聲匿跡。他在雨中伸出手搖晃,“啊,我要去趟派出所?!?/br>“派出所,”楊子彤輕柔地嘆息,“去弄戶口?”“復(fù)印?!甭肺餮院喴赓W,“結(jié)婚用?!?/br>楊子彤陷入沉默,呼吸打在耳邊,路西換了只手撐傘,“你怎么了?”“沒什么,你哥蠻帥的,個子又高,很配你哦。”“是嗎,他要是不帥,我早就不要他了?!?/br>楊子彤短促地笑了聲,“才怪,你才不會不要他?!?/br>對于這一點,路西表示有限度的同意,“差不多吧。”“你就非要和他結(jié)婚嗎?”“不是我非要和他結(jié)婚,他求我結(jié)婚。”一輛出租車行駛過去,沒有停下。路西調(diào)整雨傘的角度,他很有耐心,“你不是老盼著我在畢業(yè)前解決掉自己嗎?”“是啊。”楊子彤咕噥,“是啊?!?/br>風(fēng)起了,豐沛的雨絲越過傘沿,撲到路西的沖鋒衣上。他喜歡江南的雨,沙沙地下著,仿佛永遠(yuǎn)不會停下。北方?jīng)]有這樣的雨,北方的雨,雨點很大,來得很急,打在地上,濺起久積的灰塵,很快融合成片片泥漿?!巴列茸游秲?,”卞美英喜歡站在陽臺向外眺望北方的雨,“倒是挺好聞的。”“我等了很久,他才愿意和我結(jié)婚?!甭肺髡f,“要是他不來,我就去動手術(shù)……一輩子不結(jié)婚。”楊子彤說,“你不會的?!?/br>“會,我知道我自己……我很壞?!甭肺髡姓惺?,希望前面路口駛來的出租車會停下,“他是個好人。”“你喜歡他。”“對,我喜歡他,喜歡好多年了?!?/br>出租車停下了,路西將傘收起,對耳機說,“沒他,我活不下去?!?/br>路春江回去之后,每天固定在晚上九點鐘給路西打電話。最初他很緊張,支支吾吾找不到話題。路西一邊描線,一邊循循善誘,今天吃了什么,上了幾節(jié)課,樓下楊阿姨的孫子來了沒有,野貓何種花色……漸漸地,路春江放松下來,他嘮嘮叨叨地說著,從養(yǎng)的花到班里早戀的學(xué)生,“他們呀,膩膩歪歪地坐在后排,生怕大家看不出來。”這天,路西沒有畫圖,窩在被子里,蜷起腿。九點,路春江準(zhǔn)時撥過來,“盼盼,天氣預(yù)報說上海變天了,你有沒有開空調(diào)?”“開了。”“那就好,別在意電錢?!?/br>聊天從氣溫入手,路春江說,他在街上遇到一個賣小動物的流動商販,倉鼠、兔子和小狗在泡沫盒子里瑟瑟發(fā)抖。北方已經(jīng)開始集體供暖,樓下的野貓成精了,趴在暖氣管道上,瞇著眼睛,簡直舒服的要命。“真好,這兒沒暖氣,被子有點兒潮?!?/br>“我給你買的電熱毯呢?”“宿管查違章電器,沒收了?!?/br>路春江無奈地笑了,“好吧,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