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司手握拳在陶玨胸口捶了一下，“每次你都要比我強一點?！?/br>
    陶玨作勢往后退一步，朝靶子那點了點下巴，“四槍一孔，一個警察還沒我個老百姓槍法好。”

    裴司舌頭頂了頂腮幫，看了看一旁緊緊抓著陶玨衣擺的女人，揶揄地笑，“我說怎么今天的老古板要玩些花里胡哨的把式了，原來是有姑娘看著?！?/br>
    “怎么的，我愿意?！碧斋k拉過鄒瑤的手，挑眉，“羨慕自己也找一個?！?/br>
    裴司氣笑了，向一旁的手下招招手，有人拿了一個人形模樣的靶子過來。

    裴司指了指那個靶子說，“里面我裝了點豬血，待會我讓人打幾槍，看看鄒小姐能不能接受。”

    陶玨捏了捏鄒瑤的手指說，“可以嗎？”

    鄒瑤咬了咬發(fā)白地唇，點了點頭。

    “待會受不了就閉眼?！碧斋k把鄒瑤攬到懷里。

    小警員把靶子放置到遠處，裴司把槍掂了掂說，“我開槍了?！?/br>
    鄒瑤緊了緊手指，看著不遠處的人性靶子，腳無意識后退了幾步。陶玨伸出手捂住鄒瑤的耳朵，下巴抵在鄒瑤的發(fā)頂。

    子彈射出的那瞬間，鄒瑤突然就想起一年前那場戰(zhàn)爭。

    槍林彈雨里，有不少難民哀嚎著一個個倒下。有被大人落下的小孩坐在地上哭著，突然一個炸彈扔了過來，小孩被炸得支零破碎。

    “??！”

    鄒瑤突然閉上眼，手捂住眼。她仿佛眼前就是那片火光，血紅中滿滿是孩子的斷肢。

    耳朵卻傳來溫暖而急切的安慰聲，冰冷的身體好似也落進一個溫暖安穩(wěn)的懷抱里。

    “不怕，寶貝，我在呢。別怕，沒有火，沒有血，什么都沒有，乖啊?！?/br>
    男人明明不會哄人，但卻把一肚子能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怕是覺得還不夠，他把鄒瑤冰冷僵硬的手指捉到嘴唇上輕輕吻著。

    鄒瑤慢慢緩了過來，她緊緊抱住陶玨，手緊緊攥著陶玨的衣擺。

    裴司在一旁尷尬地摸摸頭，說，“歇會吧，別太激進了。你們在附近逛逛，我正好要訓練新開的實習警員?！?/br>
    陶玨點點頭，“好，麻煩了?！?/br>
    —

    兩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射擊場后的山上。

    看著滿目的綠色生機，鄒瑤剛才不穩(wěn)定的情緒慢慢平緩。身為攝影師，不論身處哪種境地，心中那些不快的情緒都很容易被美景沖散。

    鄒瑤拉著陶玨來到一棵樹下，她摸了摸大樹粗壯的枝干，眼神落在掛在脖子上的相機。

    她試著伸手拿出相機，開機，然后閉上眼，慢慢用手抬起相機，放置在眼前。

    陶玨伸手，把手放在相機上，試著給鄒瑤一點力量。

    鄒瑤眼睫顫著，她慢慢睜開眼，眼睛在一接觸到取景器的那瞬間便是一片血紅。

    “不行！”鄒瑤別開頭，把相機慢慢放下，“怎么就不行呢?！?/br>
    陶玨把鄒瑤攬到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我們慢慢來?！?/br>
    鄒瑤胡亂擦了擦眼睛，把相機重新裝進相機包里。

    “我們再往里走走，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刺激刺激到我?！?/br>
    陶玨都依著鄒瑤，跟在她身后走著。

    鄒瑤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前面好像有花，她蹦著指向前面對陶玨說，“看！那里有花，好像還是藍色的，我最喜歡藍色了?！闭f完她就跑開了。

    陶玨皺著眉趕緊跟上。

    鄒瑤跑著突然被絆了一下，她的身子一下往右倒，右邊是個斜坡，她就這樣順著滾了下去。

    陶玨在鄒瑤掉下去的瞬間就拉住了她，也跟著鄒瑤一起滾了下去。

    斜坡上都是堅硬的石塊，陶玨抱緊鄒瑤，手緊緊護著她的頭。他的頭撞倒了那些利石，不禁悶哼幾聲。

    兩人一直滾到一個平地，陶玨被撞得渾身血，鄒瑤被陶玨護著，只有手臂被劃傷幾處。

    鄒瑤慢慢從陶玨懷里鉆出，陶玨明顯意識已經開始不清，他皺著眉，手向頭上伸去。

    “別碰！”鄒瑤拉過陶玨的手，陶玨“嘶”了一聲，鄒瑤連忙松開。

    她紅著眼，慢慢把陶玨的袖子往上拉，只見陶玨的手臂一片血rou模糊。鄒瑤別開眼，呼吸慢慢變重。

    陶玨慢慢恢復意識，他把袖子拉下，聲音啞道，“別看了，難看?！?/br>
    “不！”鄒瑤紅著眼，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然后撕下自己內襯的衣擺，把衣擺再撕成幾條。

    她輕輕地拉開陶玨的袖子，強迫自己看著那片傷口，她心疼地湊上去，輕輕吹著氣，“二哥，疼嗎？”

    陶玨嘴角慢慢彎起，虛弱地說，“不疼?！?/br>
    鄒瑤抹抹眼淚，拿起一條布料開始處理陶玨的傷。

    陶玨慢慢阻止她的動作，“瑤瑤，別弄了，你拍我?！?/br>
    “什么？”鄒瑤瞪大眼。

    “我身上的血多不多？”陶玨不答只問。

    鄒瑤顫顫地點點頭，“二哥……”

    陶玨把手放到鄒瑤的手中，一雙往日鮮活的狹長眸子此時閃著細光。

    “瑤瑤，你試試，拍我。”

    鄒瑤閉上眼，咬著唇，眼淚慢慢從臉上滑落到陶玨滿是斑駁傷痕的手上。

    “好?！编u瑤聲音嘶啞。

    “把我衣服脫了?！碧斋k說。

    鄒瑤睜開眼，盯著陶玨說。

    他說，“我身上血肯定更多，對你的病有好處?！?/br>
    鄒瑤手緊緊捏著手里的相機，她真的很想搖頭拒絕，然后想辦法把陶玨帶出去治療傷口。

    能不能拍照什么的，她現在是真的不想管了。

    像是猜到鄒瑤的想法，陶玨緊緊握住鄒瑤的手，血蹭到鄒瑤白嫩的手上。

    他語氣嚴肅，不容置喙，“瑤瑤，聽話?！?/br>
    鄒瑤反握住陶玨，低下頭輕輕吻住陶玨的唇，小聲地說，“好。”

    陶玨慢慢直起身子，身上的傷口估計很多，他一直起身子就覺得渾身像撕裂般疼痛。他倚在樹上，咬著牙把外套脫下，然后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看著一旁眼睛紅紅的姑娘，陶玨彎了彎唇，聲音低啞，“過來，幫我脫?！闭f完就慢慢垂下手。

    鄒瑤往陶玨跟前挪了挪，她伸出抖著的雙手，慢慢開始解陶玨襯衫的扣子。

    本來沒有什么其他想法，而且陶玨還受著傷，但是扣子全解了，鄒瑤才頓時覺得嗓子有點干澀，身上有股火直沖腦頂。

    陶玨很白，胸口兩塊肌rou明顯凸起，八塊腹肌整齊排列，人魚線順著往下。

    鄒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