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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叫。我們五個人都在狂呼亂喊,瘋了一樣。太子殿下一手抱著自己的頭,另一手掐得更用力。我眼前發(fā)黑,感覺快不行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他枕頭底下的東西。“他枕頭下有一把劍,睡覺時就枕著,這也是他被貶后才有的習(xí)慣。我抓住劍柄,把劍拔|了出來。寒光閃閃,殿下哈哈大笑,雙眼血紅,說你也想殺我嗎?來!快刺我!朝我心口捅!不差你一個!我倒要看看,最后死的是誰!是你們死還是我死!“我當(dāng)然沒有捅他,我把那把劍橫在他面前,聲嘶力竭地喊:‘殿下!殿下!回來吧,你看看自己!你看看你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子了?!’”“他把所有的鏡子都打碎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照過鏡子了。那劍的劍鋒雪亮,突然映出了他此刻的模樣,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臉。“他看到鏡中的自己,忽然呆住了。“殿下手上掐著我的力量沒有減輕,但是,過了不知多久,他看著看著,眼里忽然流下一行淚水。“看到他那行淚,我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劍上的倒影,多么丑陋!我看一眼都惡心,我為什么要讓他看到這樣自己,提醒他他現(xiàn)在就是個如此丑惡的怪物?“我還是不忍心,劍脫手,落到地上了。“最后,太子殿下把我用力丟了出去,說,滾吧。“我連滾帶爬逃走了?!?/br>一口氣聽到這里,謝憐心里懸著的那口氣才稍稍松下。國師也放下了手,道:“我逃了很遠,逃出了烏庸國。沒過多久,銅爐火山,又一次爆發(fā)了。“這一次,整個烏庸國,全都被埋葬了,幾乎無人幸免。一個國家,就這樣消失了。“我逃過一劫,后來再也沒有聽到過太子殿下的消息,他好像和烏庸國一起被埋葬了。“我登過天界,自己也修煉,有點小成,保持著身體的狀態(tài),在人間漫無目的地流浪。我從少年時就侍奉太子殿下,現(xiàn)在不用侍奉他了,反而不知道該干什么。“殿下沒了,我的三個朋友也死了。我做了三個空殼假人,讓假人用他們的語氣陪我說話聊天,偶爾打牌?!?/br>聽到“空殼假人”,謝憐深色微微一凝。國師道:“后來我法術(shù)有進,我又把我那三位朋友的本領(lǐng)灌輸給了他們?!?/br>謝憐低聲道:“是另外三位國師嗎?”難怪他總覺得另外三位國師有點奇怪,從來不單獨行動,也不和他單獨交流,原本根本是假人,離開了國師就會露餡。國師道:“是他們。所以,說起來,你也算是我那三位朋友的徒弟。可惜我畢竟不是他們本人,能灌輸給假人的本事也不過他們的十之二三,沒能教你多少。那三個陪了我很久的假人也早就被他毀掉了?!?/br>“再過了一兩百年,天界更代,原先的神官們?nèi)茧E落了,漸漸又換上了新的一批神官。不過這些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就混吃等死賴活著。“直到有一天,在某個國家,有一位太子殿下,出生在了熒惑守心之日。“也就是你了,仙樂國的太子殿下。終于來了。謝憐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國師盤腿而坐,抱著手臂道:“我覺得很巧,很有緣。但其實那個時候烏庸覆滅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了。幾百幾百年總會遇到個一兩次的,根本就不叫巧。但我抱著自己也不明白的什么心情,隨便編了個名字,去做了仙樂國師。”謝憐心道:“就知道名字是隨便編的……”國師道:“我不是鄙視你們仙樂,但想在那你們那兒混個國師當(dāng),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只有一個問題,就是人們總覺得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紀輕的就一定沒資歷沒本事,會被看不起。如果我頂著這張臉去應(yīng)試,說不定不給我過,所以我把臉改了一下,大了個十幾二十歲,果然很快就混上了。而作為國師,我就得和天界的神官們直接對話了。“于是,我對上了君吾。“君吾的樣貌,和我熟悉的那位太子殿下,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我畢竟對他太熟悉了,對話了幾次,我就有點懷疑了。但也只是懷疑。“而且就算我再懷疑,我也不想說破什么。“他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臉上的人面也消失了。我以為是我那三個朋友怨氣散去了,既然如此,也沒必要非舊事重提,打破這份寧靜。都裝作沒認出對方,不也很好?!?/br>謝憐道:“如果是我,大概也會這么做。”國師道:“但我們還是沒能裝到最后。因為,我們都看到了你。“殿下,你應(yīng)該猜到了我為什么對你寄予厚望。你很像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他想成為的人,或者神,你能夠做到他沒能做到的事,你能用你的完美,來彌補我和他的遺憾?!?/br>花城卻淡淡地道:“從一開始你就想錯了。一點都不像。”國師看他一眼,道:“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可以說不像了。但從前是很像的。而且壞就壞在,太像了?!?/br>他重新轉(zhuǎn)向謝憐,道:“太子悅神那一次,你救了那個從城樓上掉下來的小孩兒,我是不太高興的。不光因為那件事中止了祭典,更因為,那事情,你做的太惹眼了。你引起君吾的注意了。“君吾開始和我提起你。他對你很青睞,每次我們聊你,我都隱隱覺得哪里不合適。但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你,是發(fā)現(xiàn)了十分合意的好苗子的欣喜,而且頗想點你上去,只是每次都被我用各種理由勸了回去?!?/br>謝憐也不太愿意相信君吾對他的態(tài)度全都是假的,但聽國師這么說,又心情復(fù)雜,難以言喻。國師道:“轉(zhuǎn)折在于一念橋?!?/br>聽到這三個字,謝憐回過神。國師道:“一念橋的那個鬼魂,你還記得嗎?”謝憐沉聲道:“那是我飛升的契機,自然記得?!?/br>國師道:“你遇到那個鬼魂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這個鬼魂,作祟于荒野斷橋之上,身穿殘甲,腳踏業(yè)火,遍身鮮血和刀槍利劍,每走一步就在身后留下血和火的足跡,還有他問你的那三個問題——全都讓我十分在意,感到不安,但我也說不準到底哪里不對勁。而且打敗橋頭鬼后,你很快就飛升了,我根本來不及想明白。“好在你飛升上去之后,君吾對你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好,很青睞,很看重,好像什么都沒變,我也告訴自己別多想。“然后,就是仙樂大旱,永安之亂。還有那個東西的出現(xiàn),白無相?!?/br>謝憐屏息凝神,國師道:“我說過,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就算后來出來了人面疫,我也只是懷疑。但因為怨靈寄生也不是那么少見的事,只是從來沒有如此大面地傳播。加上我對所謂天道有些怨憤,最初我覺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