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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情形一模一樣。那黑衣武者道:“殿下,接下來你想做什么。”那白衣人寒聲道:“去郎兒灣?!?/br>仙樂滅國之前,謝憐去過無數(shù)次郎兒灣。每次去,都是為了降雨救人,身心俱疲,步伐沉重。這一次,他是為了完全相反的目的來的,卻是一身輕松。熬過了旱災(zāi),又得到新任國主的大力扶持,郎兒灣早已恢復(fù)生機(jī),大街小巷和樂不已,行人都是興高采烈的,和幾年前的慘淡光景天差地別。只有一個地方慘淡依舊,那就是仙樂太子殿。破敗的太子殿沒有人會來,謝憐便把棲息地點(diǎn)選在了這里。此刻,他正在殿中打坐。這些怨靈們本該很快就找到宿主、也就是詛咒對象的,然而因為郎英已經(jīng)死了,它們現(xiàn)在還在苦苦掙扎,不依不饒地向謝憐哭訴尖叫,被謝憐閉著眼隨手揮開。他蹙著眉道:“等著,不要急,會讓你們都解脫的!”這時,一個聲音道:“殿下。”謝憐睜開雙眼,只見那黑衣武者在他面前,單膝跪地。☆、無名鬼供奉無名花他的情緒還沉浸在那些怨靈的尖叫里,一時回不過神,面具下的臉上都是冷汗,魂不守舍地道:“……不要用那兩個字稱呼我?!?/br>每次聽到有人這么叫他,就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使得他分外煩躁,每叫一聲,他心里就一驚。無名卻道:“殿下永遠(yuǎn)是殿下。”謝憐望了過去。當(dāng)然,看不到這黑衣武者的臉,只能看到一張笑面。而對方看他的臉時,也只能看到一張慘白的面具。他冷聲道:“再這么叫我就讓你魂飛魄散。不要以為你真的有多強(qiáng)。”那黑衣少年俯首不語。謝憐冷靜下來,道:“去探查郎兒灣這一帶,尋找最適合設(shè)陣作法的地點(diǎn)?!?/br>無名道:“是。”謝憐閉上眼睛,頓了頓,又睜開雙眼,望那黑衣武者,皺眉道:“你怎么還沒走?”那黑衣武者道:“地點(diǎn)定了,那么時間呢?”“時間?”“亡魂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必須要幫它們找到詛咒的對象,不可拖延太久?!?/br>的確不能拖延太久。沉默片刻,謝憐道:“三日之后?!?/br>無名又道:“為何是三日之后?”不知為何,謝憐一跟他對話就有些心浮氣躁,道:“三天后是月圓之夜,屆時發(fā)動人面疫勢必威力大增。你問太多了。快走就是了?!?/br>無名頷首,無聲無息地退下。謝憐再次閉上雙眼,捂住額頭,希望能緩解這陣頭痛。正在此時,他聽到了幾聲從背后傳來的冷冷嘲笑。一聽到這熟悉的冷笑聲,謝憐渾身血液都仿佛凍結(jié)了。他霍然轉(zhuǎn)身,果然,在他身后,坐著一個戴著悲喜面、身穿大袖喪服的雪白人影,正雙手籠袖,在神臺上看著他。白無相!謝憐拔劍刺去,那白衣人“?!钡囊宦?,二指夾住劍鋒,嘆道:“如我所料,這副模樣,果然很適合你。”若不揭開面具,這兩人幾乎從頭到腳都一模一樣,一番纏斗,兩個白衣人來回交鋒,外人便根本分辨不出來誰是誰了。白無相一邊輕松躲避著謝憐的劍鋒,一邊道:“太子殿下,你把你父母埋在那種貧瘠凄清的異鄉(xiāng)土地上,不覺得委屈了他們嗎?”謝憐心往下一沉,道:“你動我父皇母后尸體了?你毀了他們的尸身?!”白無相道:“不,恰恰相反。我?guī)湍愫裨崃怂麄??!?/br>聞言,謝憐一怔,白無相道:“我?guī)湍惆阉麄儙У搅讼蓸坊柿辏€為他們穿上了珍稀的玉衣,可保尸身千年不腐。如此,你下次去看望他們的時候,還能見到他們宛若生人的遺容?!彼嬖V了謝憐皇陵的位置和進(jìn)入方法,這本該是由國主和國師告訴謝憐的,但他們都沒來得及這么做,就死的死、散的散了。謝憐驚疑不定,道:“你怎么會知道進(jìn)入仙樂皇陵的方法?”白無相微笑道:“只要是關(guān)于太子殿下你的事,我無所不知?!?/br>謝憐罵道:“你知道個屁!”如此粗俗露骨的字眼從他嘴里吐出來的時候,他還是不習(xí)慣。白無相卻仿佛又看穿了他的想法,打量他片刻,溫聲道:“沒關(guān)系的。從現(xiàn)在開始,不會再有什么東西束縛你了,也不會有人對你抱有多余的期待,更不會有人知道你到底是誰。所以,你大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br>聽了這句,謝憐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怪物找他是來干什么的?示好。是的。雖然聽起來似乎可笑,但謝憐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就是來向他示好的。無論是厚葬他父皇母后,還是安慰他,都是出于此種目的。他一定非常非常高興,比謝憐以往見到他的任何一次都要高興。仿佛看到這樣的謝憐就令他格外愉悅,不由自主地便柔和親切起來。這種親切居然讓謝憐在一瞬間有點(diǎn)想感激涕零,但緊接著,更多的,還是惡心。謝憐寒聲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不要以為我會容你這個東西留在世上,待我滅了永安,準(zhǔn)備好我來找你算賬!”白無相攤手道:“歡迎至極,樂意之極。哪怕你要來殺了我,我也會在這里等著你的。什么時候你真的能強(qiáng)到殺了我,你就可以出師了。不過——”他面具之下的笑容似乎收斂了,道:“你,真的會滅了永安嗎?”謝憐道:“什么意思?”白無相道:“你明明可以現(xiàn)在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地選在三天后?難道事到臨頭,又猶豫了不成?莫非你到了國破家亡的這一步,竟然連復(fù)仇的魄力也沒有?我是不是又要看到一場太子殿下的失敗了?”“失敗”二字,極其扎耳。謝憐舉劍劈去,卻被一腳踹到,踩翻在地。白無相不知如何奪到他手中黑劍的,方才那溫柔可親的語氣陡轉(zhuǎn)輕蔑,道:“知道現(xiàn)在的你像什么嗎?”謝憐抓住胸前雪白的靴子,可無論怎么用力,也移動不得分毫,被牢牢踩住,不得翻身。白無相微微俯下身,道:“你就像個小孩子在賭氣。你根本沒有下定決心?!?/br>謝憐怒道:“誰說我沒有下定決心?!”白無相道:“那你現(xiàn)在干什么?你的詛咒呢?你的死光、死絕呢?你的父皇母后,你的士兵,你的國民攤上你這么個神,真是可憐!他們生前你保護(hù)不了他們,他們死后你連為他們復(fù)仇都做不到!你這個廢物!”他腳下一用力,謝憐的悲喜面下登時溢出幾絲鮮血,是從他喉中涌出的。白無相垂手握劍,黑玉般的劍尖抵在謝憐喉間,劃過那道咒枷,喚醒了謝憐某些回憶。他道:“要我?guī)湍銣亓?xí)一下百劍穿心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