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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燒了一座宮殿似的……”王后又對風(fēng)信和慕情道:“你們兩個孩子也過來一起吃吧?!?/br>風(fēng)信和慕情二人沒料到居然還能有此待遇,連連推辭,王后卻堅持。二人只得也小心翼翼地在桌邊坐下來,都是有些受寵若驚。驚是驚喜的驚。然而,等王后端上那鍋東西之后,他們的驚喜,就變成驚駭了。返城后,慕情的反胃還沒有停止,跌跌撞撞地道:“我以為……那粥,氣味聞著像燉糠水,沒想到,吃起來,也像!”風(fēng)信咬牙道:“住口!不要再逼人回憶那鍋東西了!王后畢竟是……萬金之體……從不下廚……這樣已經(jīng)很……嘔!……”慕情哼道:“我說錯了嗎?你要是覺得不像燉糠水,你……去求王后再賞你一碗吧!嘔!……”兩人嘔來嘔去,謝憐抓住他們,連連拍背,道:“別嘔了!看,前面……好像有活干了!”果然,三人踉踉蹌蹌走上前去,有幾個頗為光鮮的小頭目正在大街上吆喝著拉人幫忙,報酬還算不錯,而且人頭不限,來多少用多少,三人連忙應(yīng)了,混在一群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貧民里,成群結(jié)隊來到一處泥濘的空地。此處似乎是有人要修建新宅,因此要開始修整了,先將此處填平。三人賣力干活,渾身都沾滿了泥水。風(fēng)信一邊運土,一邊鐵青著臉、捂著肚子罵道:“……我cao了!我感覺那鍋燉糠水在我肚子里成精了!”謝憐背著一筐土回頭,小聲道:“你還能堅持嗎……要不要先在旁邊坐一下?”慕情對謝憐道:“你還是去旁邊呆著吧?!?/br>謝憐道:“不用。我還能堅持?!?/br>慕情翻了個白眼,道:“你還是別堅持了,你衣服臟了我還得給你洗,我寧可把你這份活一起干了?!辈贿h(yuǎn)處有人喊道:“好好干活,不要說話!不要偷懶!還想不想拿工錢了?”風(fēng)信頑強得很,還是繼續(xù)堅持,還背了比原先多兩倍的泥土,道:“又沒多少錢,值得這么大呼小叫作威作福嗎?”好容易從烈日高懸的白日奮斗到日落,總算大功告成。身體上,三人倒還不算累癱了,只是如此勞累,卻僅僅是為了一點并不豐厚的工錢和口糧,心較之身體更為疲倦。他們好容易得了空,躺在稍微干凈點的一片地上休息,這時,另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來了。幾個漢子搬著一尊石像,慢慢走來。謝憐微微抬頭,道:“那是什么像?”慕情也看了一眼,道:“鎮(zhèn)在這里的新神像吧?!?/br>謝憐不語。若是在從前,毫無疑問,鎮(zhèn)地首選神像,一定是他的太子像,現(xiàn)在卻不知是哪位神仙了。多半是君吾,也有可能是哪位新晉神官。頓了一陣,謝憐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取代了自己的會是誰,于是勉強起身,湊到前方人群里去看了看。那石像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不過,似乎是跪著的。這就讓他更好奇了。哪個神官的神像會是跪著的?他便又繞了一大圈,轉(zhuǎn)了一個彎去看。這一看,他整個腦子都空白了。那張神像的臉,居然就是他自己!那跪地像被安放到地上,一旁有人粗魯?shù)嘏呐乃哪X袋,道:“總算運來了,這孫子,還挺沉!”“干什么弄這樣一尊像?。抗蛛y看的,弄個神武大帝來不行嗎?這不是那個誰嘛……”“那個,是吧?現(xiàn)在不是說拜了他就會倒霉嗎?你們還敢拜啊?還特地運過來……”“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拜瘟神的確會倒霉,可這石像又不是拿來拜的,是拿來踩的。把瘟神踏在腳下,可不就能保佑自己好運常青?”眾人恍然大悟,都道:“好寓意,妙寓意!”風(fēng)信和慕情也覺察了不對,上來一看,也是說不出話了。風(fēng)信當(dāng)場要爆炸一般,慕情一把拉住他,眼神警告,低聲道:“太子都沒喊,你想喊什么?”謝憐的確沒出聲,風(fēng)信不確定他是不是另有考量,也不好輕舉妄動,勉強咽下,眼睛里卻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終于,有個人嘀咕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妥?。亢么跏莻€神,是太子殿下?!?/br>“嗨,仙樂都亡了還太子殿下呢?!?/br>更有人道:“此言差矣。我們踏瘟神,非但沒有不妥,他反而要感謝我們才是?!?/br>謝憐忽然道:“哦?為什么要感謝你們?”那人振振有詞道:“寺廟的門檻見過沒?千人踩萬人踏,但是,君不見多少富貴人家上趕著想買一條寺廟的門檻來給自己當(dāng)替身?因為每踩那門檻一腳,那門檻就替他們贖了一分罪,還了一分債,積了一分陰德。這跪地像的意義也是一樣的。我們每在他頭上踩一腳,或者吐一口唾沫,不也是在給他太子積攢功德?所以,他應(yīng)該感謝我們才是……”謝憐再也聽不下去了。那人說到“感謝”二字,他抬手便是一拳,撲了上去。人群里登時炸開了鍋:“你干什么!”“打人啦!”“誰在鬧事?!”風(fēng)信早就想揍人了,也是大喝一聲,加入戰(zhàn)局。慕情不知是自己投入的還是被波及的??傊?,三人都開打了。混戰(zhàn)中,謝憐好幾次險些被扯下臉上白綾,幸好沒有。三人都身手了得,但對方人多勢眾,加上后來慕情拉住了那兩人,警告他們是不是想打死凡人罪上加罪,這一架打得憋屈至極,最后,雖然打了個痛快,但三人也被趕了出去。沿著一條河滿身狼狽地走了一陣,三人的步子慢了下來。慕情頂著一臉青紫,怒道:“辛辛苦苦勞累一整天,最后打了一架,什么都沒拿到!”風(fēng)信抹了嘴上的血,道:“這時候了你還提錢?”慕情道:“就是因為這時候,所以才更要提錢!這是什么時候?食不果腹的時候!就算不承認(rèn)也沒用,沒錢就是不行!你們不能忍忍嗎?”謝憐不語。風(fēng)信道:“怎么忍?都被做成那種跪地像給人踩臉了!敢情被踩臉的不是你,說得這么輕巧?!?/br>慕情道:“從戰(zhàn)敗到現(xiàn)在,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而且今后一定還會遇到更多。如果他不能盡早學(xué)會習(xí)以為常,恐怕就不用活了。”風(fēng)信反感地道:“習(xí)以為常?對什么習(xí)以為常?對別人的侮辱?對凡人踩他的臉習(xí)以為常?為什么要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謝憐煩躁地道:“行了!別吵了。這種小事還值得這樣大吵一通?”那兩人齊聲閉嘴。頓了頓,謝憐嘆了口氣,道:“走吧。找輛車,去接母后他們。今晚要離開這座城了。”風(fēng)信道:“好?!?/br>二人并肩走了一段,忽然發(fā)現(xiàn)慕情沒跟上來。謝憐回頭,疑惑道:“慕情?”沉默一陣,慕情道:“太子殿下,我想對您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