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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也會那么做的!”有人憤憤:“就是。今兒個(gè)聽到有人說殿下壞大事了,我就聽不下去這話,如果掉下去的是個(gè)皇親國戚,只怕那些人就不會這么說啦。殿下你可千萬別理這種人??!”“殿下才是真正為咱們著想的……”從一開始的心虛,到途中的懵然,至最后,被這一張張熱情洋溢的臉龐感染。人群將謝憐簇?fù)沓鰜恚搅舜蠼稚?,匯聚越來越多的人群。風(fēng)信、慕情和那幼童被遠(yuǎn)遠(yuǎn)隔在外層,完全擠不進(jìn)來,只能跟在長長的隊(duì)伍之后,跟著游行。這人山人海之勢,竟是不比昨日的祭天游的排場小。謝憐每每要走,都會被強(qiáng)行塞回去,再次擁到最高處,竟是不讓他下來。謝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安心:“百姓們和國師們的意見完全相反,看來,是我對了。”回到太蒼山時(shí),夕照正燒得濃烈如舊。穿過高大的山門,長長的青石山道上,到處都是挑著水桶、背著柴擔(dān)上上下下跑的道人們,一一與謝憐一行人招呼,不少都驚奇地望著這奇特的四人一車。風(fēng)信單手拉著那車,猶如一頭勤勤懇懇的青壯年黑牛。謝憐和慕情頭先還矜持地笑個(gè)半死,后來拗不過就隨便了。楓林漫漫,車輪緩轉(zhuǎn)。登山時(shí),謝憐在后面推著那輛車。因他心情頗好,順口又問了那幼童一句:“小朋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紅什么?”那幼童注視著他,小聲道:“我……我沒有名字。”謝憐一怔,道:“你娘親沒給你取名字嗎?”那幼童搖了搖頭,道:“我娘親走了?!?/br>謝憐心生憐憫,道:“那你娘親以前喚你什么?”那幼童遲疑片刻,道:“紅紅兒。”謝憐笑了一下,道:“你這個(gè)小名蠻可愛的,那我就這么叫你了?!?/br>紅紅兒似是一跟他說話就靦腆,低下了頭。這時(shí),暮色已降臨,遠(yuǎn)處各個(gè)山峰上,一簇一簇地亮起了各個(gè)宮觀的燈火。其中,最明亮的,便是太蒼山的最高峰,神武峰。神武峰上神武殿,明亮如白晝,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明光匯聚于峰頂??粗粗?,謝憐嘆了一口氣。嘆氣并非是因?yàn)閭?,而是因?yàn)檫@幅景象太美,且壯觀。那每一點(diǎn)明光,都是供奉在神武殿內(nèi)的一盞明燈。每一盞燈,都是一個(gè)信徒最虔誠的祈愿。神殿內(nèi)的長明燈越多盞,這位神官便法力越強(qiáng)。要想在皇極觀的神武殿內(nèi)供一盞燈,千金難求。有錢、有權(quán)、有能、有情、有緣,五者必中其一者,方可入觀供燈。然而,世上更多的是五者都沒有的人。四人駐足,都出神地望著那煌煌如日的神武殿,神色不一。這時(shí),忽聽一個(gè)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喊道:“太子殿下!”謝憐一回頭,見到一名白面青年匆匆向他奔來,卻是那四象宮的守門道人,正色道:“祝師兄,何事匆匆?”祝師兄見慕情在他身后,面色微有尷尬,假裝沒看到他,道:“國師有請,找您許久了,現(xiàn)在就在神武殿,等您前去?!?/br>謝憐聞言一愣,心知多半是為了昨日祭天游意外之事,道:“好,有勞師兄了。”令風(fēng)信和慕情先帶著紅紅兒先回仙樂宮,謝憐只身去了神武峰。大殿外,香鼎生出的繚繞煙云染得整座神武殿猶如幻境。香鼎兩側(cè),一排排長明燈懸空而浮,整整齊齊碼成了燈墻。每一盞長明燈上都以端方凝重的隸書寫著供燈人的姓名和祈愿。進(jìn)了殿,大殿兩側(cè)同樣是一排又一排的懸空長明燈。供在神殿內(nèi)的長明燈,又比供在殿外的要更為珍貴了。偌大的神殿前方,主國師正在神武大帝像前奉香,三位副國師在他身后,一齊向神像拜服。謝憐進(jìn)去后,微一欠首,道:“國師?!?/br>幾位國師拜完了才回過頭,示意他上前來。于是謝憐也過去,取了香,虔誠奉上。半晌,國師才道:“太子殿下,我們幾個(gè)商量了一圈,祭天游的事,只有兩個(gè)解決辦法?!?/br>謝憐道:“國師請講?!?/br>國師道:“第一個(gè)辦法,把那個(gè)破壞了祭典的小孩兒找到來,我等開壇作法,最少,要封了他的一感,作為贖罪?!?/br>第67章人上為人人下為人2謝憐猛地抬頭,道:“不可以?!?/br>他斬釘截鐵地又重復(fù)了一句:“絕對不行?!?/br>國師點(diǎn)頭,道:“我也早料到你會如此回答。所以,我們著重考慮的,是第二個(gè)方法。”謝憐肅然道:“請講?!?/br>國師道:“這第二個(gè)辦法,就是太子殿下你于仙樂舉國百姓之前自行懺悔,向上蒼請罪,再面壁一個(gè)月?!?/br>謝憐從容道:“不可以。”國師一怔,道:“不是當(dāng)真要你面壁思過什么的,只要意思下……咳?!彼鋈幌肫饋磉@還是在神武大帝像前,連忙改口,道:“只要有足夠的誠心就可以了?!?/br>謝憐仍是道:“不行?!?/br>國師道:“理由?”謝憐道:“國師,我今日下山,您知道我看見了什么嗎?皇城中的百姓,對祭天游的意外非但沒有責(zé)怪,反而十分贊許。說明我國國民都覺得,選擇救那個(gè)孩子是對的。“而若按照您所說的來,一件對的事卻要被當(dāng)做錯(cuò)誤來懲罰,他們會怎么想?這豈非是在告訴大家,救人一命,非但不勝造七級浮屠,反道還要自承其罪?那從今往后,他們該如何思,如何行?”國師道:“這件事對不對其實(shí)并不重要?,F(xiàn)在是你兩條路里必須選一條。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要么那個(gè)小孩兒扛了,要么你扛了。”謝憐道:“對不對很重要。如果一定要選,我選第三條路?!?/br>國師揉了揉眉心,道:“這個(gè)嘛……太子殿下,恕我直言,你干什么要管他們怎么思怎么想?他們今天這么想,明天就那么想了。你沒必要執(zhí)著這種小細(xì)節(jié),相信我,該干嘛的人這件事過去了之后還是干嘛,不會被你感動,也不會以你為榜樣的。咱們還是小心伺候著伺候著上邊比較重要。”沉默片刻,謝憐道:“國師,其實(shí)自我拜師入皇極觀以來,修得越多,想得越久,一直有一個(gè)想法,未敢明言?!?/br>國師道:“什么想法?”謝憐道:“我們這樣奉神拜神,當(dāng)真是對的嗎?”國師無語片刻,道:“他們不奉神拜神,我們喝西北風(fēng)去嗎?難不成,太子殿下你覺得千百年來萬萬千信徒信奉神官,還信錯(cuò)了嗎?”謝憐搖了搖頭,思忖片刻,道:“信奉自然是沒錯(cuò)的。只是,弟子以為,不該跪拜?!?/br>他抬起頭,指著那尊金碧輝煌、高大光耀的神武大帝像,道:“人飛升而成神。神明之于人,是先輩,是導(dǎo)師,是明燈,但不